姜紅芍坐自己父親的車回家,李靖平也來了蓉城,今天還有陳慧妍,在家里吃飯。
李靖平因為平時工作關系,大概每兩個星期才會回蓉城家里一次,看看老婆女兒,但這個星期明顯不是平常的空閑日,哪怕只能在蓉城待一天,星期天就要趕回山海主持周一的國資銀行融資工作座談會,今年房改,房屋作為一個大宗商品開始成為家庭的重大消費,此舉雖然擴大了內需,但也開始讓家庭背負起貸款債務。作為山海市主政官,響應中央政策是必要的,利用這個政策完成相關產業制造業的轉型改革,推動就業,這是目前李靖平的未來計劃。
只是在家里面,似乎工作的這些東西就可以拋遠一些。李靖平和姜紅芍到家,姜母和陳慧妍早做好了一大桌菜。
看到父女倆回家,陳慧妍轉頭笑,“時間剛好,你們還是壓著點到來的。”
李靖平道,“陳總親自下廚,好多年沒吃到你的手藝了?”
陳慧妍皺眉,“還說我呢,你從來一直宣揚的拿手菜辣子雞,你和薇薇結婚前我就聽說了你的這道好菜,結果結婚到現在還沒吃到過。”
陳慧妍和他們算是多年的朋友了,以前就和姜母是大學同學,姜越琴以前讀書時候,學名叫姜薇,所以這就是陳慧妍始終稱呼她“薇薇”的原因,當時李靖平來他們學校的時候沒少被她刁難。
李靖平說著一挽袖子,“那要不我現在立馬來炒上一鍋…”
廚房里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免了!你還是坐下等吃吧!”陳慧妍補充道,“我買的龍泉跑山雞,要你來,咸不咸味沒味的,基本就算浪費了,還有誰不知道在山海時候,你家做菜的是紅芍,這些年紅芍跟你不知吃了多少苦。”
李靖平不好意思笑笑,洗了手和姜紅芍一并上桌。
長桌上擺了好些個菜肴,有姜母拿手的紅燒膳段,辣子浮在紅色油湯里讓人垂涎欲滴的水煮魚,飄著蔥綠的清燉蹄花湯,也有陳慧妍幾乎是大廚手藝的水晶肘子,油燜大蝦。
四人上桌,姜紅芍忽然注意到她早晨放在客廳茶幾上的報紙已經被翻過了。
面對姜紅芍的眼神,姜越琴表情沒有變化,道,“報紙,我們看過了。”
李靖平看向姜紅芍,嘴唇抿著,似笑非笑。
其實都不用報紙報道,姜紅芍在十中的情況,自然會反饋到姜越琴這邊來。
其實知道這件事后,姜母和李靖平是通過電話的,她有些在意的倒不是這件事,而是這件事發生后,姜紅芍竟然沒有跟她第一時間說起。
姜越琴道,“這件事,你怎么不跟我說呢?”
李靖平知道自己老婆其實在意的就是這一點。
姜紅芍道,“當時覺得事情不是太大吧…不想讓你擔心。”
姜越琴道,“報道上的那個男同學,是程燃吧?”
李靖平知道這是自己老婆提醒女兒,你那些說辭怎么回事她很清楚,其實無非就是等報紙刊登了程燃的言論,再拿來給我們看。
姜紅芍“嗯”了一聲,仿佛是在專心用筷子夾菜吃飯。夾了塊豬蹄在碗里,她抬頭道,“他說得真好,不是嗎…我當時也覺得那位專家說得不對,但只能很粗淺的反駁…但他掌握和知道的,卻是更厲害,什么棉花糖實驗啊,專家當時文章夸大其實的內容,他都能找出證據指出來…”
姜越琴點點頭,“你們副校長打電話來跟我說起你的表現,說你很有勇氣,不畏權威,這是很好的。如果這個孫蕭夸大其實,那么能指出他的問題,避免他錯誤的言論大行其道,你們也做到了很好的糾正作用…這是不錯的。好了,這事過去就行了,吃飯吧。”
一頓飯吃得還是很融洽。
等吃完飯,姜紅芍主動去洗碗。
這個時候李靖平和姜越琴才重新看向茶幾上那份報道了十中事件的蓉城都市報,交換了一下眼色。
李靖平道,“這個程飛揚的兒子,邏輯條理倒是很好的,反駁也很犀利…有些話,說得挺到位,這個年齡能有這樣的辭鋒,是很好的了。”
姜越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辭鋒是不錯,但犀利過頭了…這個程燃,辯論是一把好手,罵人也當仁不讓。他這些話,如今弄得沸沸揚揚,好些報紙開辟了版面討論爭鋒相對,這一切爭議都是他造成的。這個程燃…是不是有點,太能惹事了?”
李靖平想了想,點點頭,“這倒也是。”
姜越琴看向廚房方向,眉頭微微蹙起,“總覺得,紅芍跟他呆在一塊,也有些不省心了。”
這場關于程燃的議論和兩人的態度只是插曲。
吃過飯李靖平去二樓書房喝茶看書,把私密時間留給姜越琴和陳慧妍。
兩人坐在樓外的小院壩,泡上紅茶,經常聊些各種話題,陳慧妍生意上的事情,姜越琴也喜歡聽聽,了解這些她沒有接觸過的方面。
只是陳慧妍今天略有些心事,姜越琴看了出來,出言詢問,又半開玩笑說當然如果是生意機密,我不該知道的,那就當我沒問。
陳慧妍卻是搖搖頭,“什么事我不能跟你說啊,你薇薇我是放心的。就是最近,蓉城地界上不太平啊…”
姜越琴皺眉。
陳慧妍道,“你可別以為和我有關,我來告狀了,其實不是,我還是聽地產上的朋友說起的,說是如今蓉城地界,周灣那里不是有個半島嗎,以前叫周灣村,早些年有個叫雷偉的人,在那里拉了一個房地產開發項目,現在一些同樣在周灣半島的工程,都被這個雷偉騷擾,不光是壟斷了周灣那邊的采砂權,甚至里面在建的項目,原材料,水泥鋼筋都必須通過他雷偉的公司,否則根本運不進去,他個人就可以卡住進出路咽喉,也正是如此,這個雷偉勢力滾雪球一樣擴大,據說在蓉城都有雷偉幫這樣的稱呼…我還聽說,早期因為和半島當地居民拆遷問題,這個雷偉就曾糾集手下,把當地帶頭人給謀害了…這件事當初是以那個人溺亡作結。但那之后當地居民也就無人不服了,周灣一帶全部拿給這個雷偉掌控。據說他想要批地給誰就給誰。”
姜越琴皺眉,“你惹上他了?”
陳慧妍搖搖頭,“倒是沒有…只是前段時間,聽人說了一個身家過億的老板,在周灣開發項目的,估計處處受氣,一次忍無可忍,讓手下經理一件事跟他們頂了,結果雷偉叫人把那個經理給綁了,被打得住院,他那身家上億老板最后不得已當面給雷偉道歉,被打了十幾個耳光,賠了數百萬才擺平這件事…”
姜越琴道,“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這就是犯法。還有他是周灣什么人,他想批地就批地?”
陳慧妍道,“這樣的人,金錢滲透權力的還少嗎…雷偉能在那一段如此無法無天,你以為呢…不過我也就跟你說說,你系統不同,這種事也不可能越權插手…只是多行不義吧,這種人,恐怕遲早有遭報應的時候。”
姜越琴沉默,點了點頭,淡淡道,“雷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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