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秋的名氣很大,這件事就弄得有些沸沸揚揚了。當然,最為義憤填膺的,莫過于就是七班這邊,之前因為宋時秋關注楊夏,從而起哄的這幫人。
而年級上其他打聽的,大多也就是圖個新鮮熱鬧,反正不嫌事大。還有就是想知道,這個橫插出來的程燃,到底是誰。
畢竟宋時秋是站在明面上的人物,程燃卻是名不見經傳。
七班的這群人,下課的時候直接把宋時秋圍了過來,有男有女的。一個個表情都是對九班那邊的不屑。
那個上節課在張貼欄前,陰陽怪氣的瘦高個開口,“我算是見到那個叫程燃的了,老宋啊,那家伙就是長得還可以而已…其他我都打聽過了,無一出奇的,我就想不通了…怎么楊夏會在作文里放那么一句藏頭露尾的話,可惜了…”
這群人左右前后,把宋時秋的課桌圍了起來,都是一種打抱不平,難以咽下這口氣的不舒暢。這其實等于也是在打他們自己的臉。
平時沖著楊夏喊宋嫂嫂子的,結果轉眼之間人家就用這樣的方式回擊了過來。這讓他們不禁極其郁悶,這個楊夏好生給臉不要臉。
“你們…在做什么啊?”宋時秋聽完,這才“啊”的輕輕張了張嘴,旋兒像是無聊的搖了搖頭。
“所以說啊…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了,不要胡亂喊,這下好了吧…人家讓我們下不來臺了。”
宋時秋溫和著回應,擺了擺手,“都別圍著了,楊夏的作文寫的很好嘛。”
宋時秋起身,示意圍著的人散了。
有人倒是不甘心,“宋時秋,你別繃!你能忍啊?這種事,我不是說你,要換成我,我可忍不了!”
宋時秋看向這個人,輕描淡寫,“沒有在忍啊…你們以為我在忍什么?”
“我沒有介意啊。”
一干人愣了愣,怎么說?
宋時秋站起來,又隨意灑然的倚靠桌子邊緣,他身材勻稱,這個動作閑適,有一種電影電視上才能看到模特般的干練,環顧眾人,“我沒有和任何人競爭的意思。沒有把誰當成我的對手啊…”
“對手這個詞,在字典里的含義是,競爭和斗爭的同行。又有一個解釋是,本領、能力和水平與自己不相上下旗鼓相當,呈競爭關系的對方。”
“什么人能成為我的對手?”
眾人聽宋時秋前半段,還有些憤懣,但隨著宋時秋的話語,他們逐漸也就反應過來,帶著哂然和笑謔了。
宋時秋微微一笑,“他能在籃球場蓋我的帽?”
“不可能!”
“說笑話了!”
一群人笑起來。
“那么…”宋時秋停頓一下,“要不他成績比我好?”
一群人又紛紛笑起,“那就更不可能了!”
“宋時秋啊,你這么變態,要是說王佳琪,駱德斌有可能跟你爭一下年級第一,我們承認,其他人,只是自取其辱吧。”
面對眾人的笑聲,宋時秋微微揚起下巴。
“呵,這就是了。既然都不可能…那我為什么要介意?”
他的眼神平靜而淡然,仿佛孤寒山峰的冷傲與倨驕。
然后宋時秋的這番話,像長了翅膀般瘋傳了整個年級。
宋時秋果然是那個宋時秋,他在籃球場上那種兇狠,果斷,不給任何對手以活路的霸凌姿態,以這種方式,展露了崢嶸。
話傳到了九班這里面來,柳英姚貝貝一群聚著是竊竊私語,柳英就有些星星眼,“聽說了嗎,據說宋時秋下課的時候公然說了這話了…太霸氣了一點吧!”
姚貝貝也點點頭,“我的確承認…這點上面宋時秋很有男人味!”
“這句話太牛了,直接就是沒把程燃看在眼里啊!很多人還在說他和程燃是對手…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把程燃當一回事兒!”
“那也是宋時秋有資格說這話啊,你想啊,雖然我們班對他們班有些不服氣,但是的確…哪點程燃能跟他比?比體育。拜托,你看宋時秋連打兩場球全程奔跑最佳得分,最后面不紅氣不喘的,這就是一頭牛啊!比成績?人家進校的時候成績,現在有小道消息傳過來,據說是年級數一數二的。幾次月度測驗,科任老師之間竄了一下成績,他都是單科第一。不說成績都還好,一說成績,宋時秋真的是把人甩八帽子遠!誰都別跟他比…傷自尊!”
楊夏坐在座位上,聽著姚貝貝一群就在她旁邊議論,她現在有些心煩意亂。
特別是柳英還時不時提一句,“我說,楊夏,你看宋時秋多優秀啊,要是他是沖著我,我早答應了…”
“不要胡說了,我不想提這些,”楊夏起身,“我出去走一走。”
楊夏出了門,剛剛到樓梯口的平臺,樓上班的宋時秋一群人正好從那里下來了。一眾有說有笑,宋時秋很突出,在人群里很顯眼,這么一瞬間,一群人就和楊夏狹路相逢。
宋時秋雙目炯炯,兩只手插在褲兜里,好整以暇注視著楊夏。
楊夏轉身就回了樓道。
身后傳來宋時秋那群人的起哄聲。
“躲啥啊!”“嫂子,別不好意思啊!”
宋時秋看著楊夏逃走的背影,嘴唇微微揚起,目光意味深長,然后手一勾,把旁邊一個起哄的男生蠻橫的勾到懷里,揉亂他的頭發,笑笑,“好了!不要瞎鬧騰。”
B組的教師辦公室還是傳到了老師這邊來,不過很多老師倒是相視一笑而過。說句實話,誰不是從這種時候過來的,再者,這種事他們也管不了。人家只是作文藏頭詞,又不是公然在校園里干了什么,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上了高中也太多了,只要不是太過分影響學習,誰都說不上什么。
不過也有老師在討論楊夏這個女生。長得漂亮,而且還這么聰慧,倒是隱約讓一些男老師想起了當年,又感慨那個叫程燃的小子,真個是引人暗暗嫉妒啊。
“是,他譚慶川班上是出了個滿分作文…那又怎么樣?這個叫楊夏的成績好吧,”B組辦公室里,王奇正撇著嘴打斷幾個教師的議論,毫不顧慮的對譚慶川的班指指點點,“往往就是這樣成績好的女生,喜歡的都是一些爛眼兒!這個程燃又是什么角色嘛…肯定是個小阿飛!有些女生,外表規規矩矩,踏踏實實,其實心里是躁動的,往往就遇到這么幾個小阿飛,不自重,就被吸引了!看著吧,這種事情,好學生被壞學生帶壞,最后走上歪路的,還少了么?我看這個女生遲早跌落谷底,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看他譚慶川還怎么收場!”
即便是一個辦公室,有些教師眉頭就是一皺。
王奇這番說辭過分了。只是男女學生之間的小心思,又礙著誰來?這個王奇竟然就隱約上升到看衰人家女生,說人家不自重,甚至暗指到作風問題犯事的高度。
整個心理就有些陰暗了。
而且,一些看不順眼王奇,想譚慶川給他個教訓的人,也知道了王奇這邊班上的成績下來了,宋時秋超常發揮,考得極其厲害。
其實很多老師教書這么多年,有經驗的一看測驗成績,再結合自己知曉的幾個高分學生一對比,基本上就能猜出誰是第一第二。
因為傳統規律,頂尖的好學生總會一直優秀,而上了高中,想要顛覆成為一匹黑馬,不是沒有,但那不存在于最高層這個領域。
在那幾分之差,就是勝負手的頂尖學生領域,基本上都是被平時金字塔的幾個人所統治,第一,也就是從他們之中產生,最多就是狀元輪流做。
宋時秋的成績出來,王奇還打聽了幾個出成績的班第一名,沒人比的下宋時秋。
可以說一頂冕冠,基本上王奇已經戴定了。
下午馬校長主持的期中考班主任總結會議,他王奇這次肯定是大出風頭了。
所以即便對王奇心理陰暗說話不中聽,也沒人出來反駁,B組這些辦公室低頭不見抬頭見,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得罪王奇。
譚慶川這樣的老實人,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楊夏的成績,把程燃拿來和宋時秋比較,成了星期六的插曲,而更縈繞在學生之間的,就是期中考即將揭露的成績了。
現在已經有幾個班班主任在上分發了成績,年級上,本來安靜的上課時間,能聽到隔壁,或者樓上,樓下教室傳來的躁動。
很明顯,這是考得好,或者不好的消息。
隱約令人心惶惶。
人們等待的終將降臨。
早上最后一節課的時候,譚慶川拿著牛皮文件袋走了進來。
也許已經預感到了什么,現在整個九班里面都鴉雀無聲。
所有人屏住呼吸,有一種等待宣判降臨的靜謐。
譚慶川環視全場,面色沉穩,“這次期中考試,我們班的成績下來了…接下來我發成績,大家要好好總結。考得好的,名次上升的,再接再厲。好的不好的,回去要總結經驗教訓,爭取下次考個好成績…”
譚慶川一邊說,一邊從牛皮袋里取出一疊長紙條,紙條一端用訂書機釘在一起。
當他取出這疊紙條的時候,無數人的頭像是向陽的葵花,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中劃出的軌跡。
第一高中一般大考在班里是不直接公布名次的,就是老師把成績冊給復印了,然后用剪刀把每個學生的成績條剪下來,然后一個個挨著上去領成績。這倒是很人性化,最下限度的照顧差生的心理。
老師一般也就表揚進步的,然后私底下挨著對落后的學生進行談話。
譚慶川目光巡視了全班,中途從程燃身上晃過的時候,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他看到程燃也在看他,但這一次他已然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微僅可查的心照不宣后,譚慶川淡淡說著。
“我念著誰的名字,誰就上來領你們的成績…姚貝貝!”
姚貝貝上去了,領了成績往下走,對周圍吐了吐舌頭。
“趙勇。”“羅志鐵。”“李德利…”
一個又一個人上到臺上,譚慶川扯一張紙,遞給對方。
有的人忙不迭在臺上看自己的成績,看兩眼,又疾步走回座位上繼續看。有的考得不好的,直接就把頭埋下去了。有的表情欣喜,這是超出預計的。有的神色如常,看不出悲喜。
有的拿著成績,到了座位上,直接眼睛就紅了。
一時間,整個教室里嗡嗡嗡,嗡嗡嗡的。大家多半難以自持,也有互相打聽的。
譚慶川倒是沒有打斷這種嘈雜,總要給學生適應一下的時間。
李德利拿到成績條,走下來的時候,他大拇指持著一端,一邊捻動,一邊快速看自己的成績,最后大拇指從名次那一行移開…
他懵住了。
全班…第二。
那么…誰是第一?
今天家里問他期中成績,單純的成績對于他這樣的學生來說已經沒有意義。所以他的父母問的其實是排名,李德利當時就斬釘截鐵,說是肯定是自己第一了。
而現在,沒想到…竟然被截胡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隔壁一排的鄭秋英身上。
鄭秋英正好這個時候看了過來。
李德利心頭震動,明明對題的時候,她鄭秋英錯誤率是比自己高的,如今作文高分也不在她那里,居然還是這個結果!
鄭秋英有些躲閃李德利的目光。
但李德利已經帶著酸氣開了口。
“耶…鄭秋英,沒想到啊…隱藏得這么深噢?”
(家里停電,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今天在外面碼字,艱苦卓絕的奮斗要一下票!)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