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滿達海聽著神色頗為震驚,他們沒有想到,多爾袞居然大發善心了。
多鐸不甘心,想要再說,多爾袞已經累了,擺了擺手,道“就這么決定了。”
說完,兩個侍衛走過來,推著多爾袞回大帳。
多鐸不甘心,冷哼一聲,跟著多爾袞走了。
有了多爾袞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代善負責了。
那三十多人似乎剛從震驚中回過神,猛的向多爾袞磕頭,大聲道“多謝貝勒多謝貝勒,我們誓死不忘貝勒的恩情…”
代善心里稍松,多爾袞還算冷靜,沒有做出趕盡殺絕,分裂女真,讓他們自相殘殺的糊涂事來。
代善安撫一下這些人,然后召集人開會,半個時辰,果真開了大營,允許這些人離開大營。
起初絕大多數人都在觀望,但領頭的那幾個真的走了,沒有任何人阻攔,軍中也沒有什么反應。
這才有人陸續走出大營,眼見那些大人物真的不管,真的肯放人走。
各個營地成群結隊的人開始離開,不斷的涌出大營,不過一個時辰,就有近萬人離開!
要知道,女真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哪怕多爾袞這些年用盡辦法擴大女真人口,總數也不過五萬左右。
還包括男女老幼,為了保持凝聚力,他們一直住在軍營。
一萬人離開了,可其他人還沒有停,越來越多的人爭先恐后的往營外涌去。
在一處炮臺上,多爾袞,多鐸兩兄弟在,居高臨下,靜靜的看著。
多鐸咬牙切齒,恨不得帶人沖下去殺個干凈。
多爾袞倒是異常的冷靜,道:“他們都不想再打仗了,沒有什么好處。”
多鐸緊擰著眉頭,自從多爾袞毒發以來,整個人都變了。
多爾袞繼續說道:“如果能不打仗,誰又愿意打仗?剩下的人,可能不足兩萬,多鐸,你說,我們怎么辦?”
不足兩萬的女真人,能做什么,萬里迢迢的跑去海外,又能干什么?
多鐸冷哼一聲,道:“哪怕只有一千人我也帶走!哥,我想過了,我就在馬杜賴復國,我要稱帝,等我壯大了,我就殺回來,給你,給父汗報仇!”
多爾袞聽著倒是很欣慰,道:“嗯,倭國的人還是很好馴養的,你找的船,運送我們的人。然后再找倭國,明朝的商隊,運送倭國的青壯,婦人,小孩,越多越好,不愿走的,哪怕用強也帶走。”
女真人最吃虧的就是人口,如果他們有充足的人口,這些年就不會被朱栩折騰來折騰去了。
多鐸明白,道“哥你放心,有半年時間,我帶走五十萬不成問題。”
雖然倭國人口相當多,但要帶走五十萬青壯,婦女,對倭國來說也是不容易,怕是又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多爾袞對這些完全不在意,道:“到了那邊,要學會同化,景正的那些手段你多學學,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不要與明朝翻臉,火器,還有海軍,要發展起來…”
多鐸一聽多爾袞又要絮叨,連忙道:“哥,外面風大,還是先回去吧,身體要緊…”
多爾袞也是無奈,多鐸向來不喜歡這些,只能點點頭。
果然如多爾袞所料,大營里走的人是越來越多,最后剩下的還不到兩萬人!
這兩萬人中大部分是無家可歸,遼東的家早就沒了,忠誠于多爾袞的,實則上并不多。
代善對這種情況也是深深震驚,他沒想到,他們女真人居然走了那么多,數萬人拋棄了他們!
入夜,代善的營帳,代善與滿達海父子對坐。
代善默默的喝酒,滿達海也默默的喝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代善道“你有什么打算?”
滿達海看了眼代善,道:“多爾袞怕我們威脅多鐸,可能要對我們下手了。”
代善眉頭一皺,道:“不用擔心,有我在。說你的想法,趁我們現在還能與明朝討價還價的時候。”
女真人做出這么大的犧牲,有點要求,明朝那邊不會過分的一點都不讓。
滿達海思慮一陣,道:“我想去海參崴,或許還能回去遼東。”
代善看著兩鬢有些白發的兒子,默默點頭,片刻后道:“我來安排。”
滿達海沒有說話,滿心苦澀。
他們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么?
多爾袞這邊放棄了抵抗,倭國的太政院自然全力幫忙,巴不得送走這個瘟神,別說一點船,人口了,就是搬空半個倭國,他們也非常樂意。
德川明秀,松平信綱,金忠善,甚至是伊達政宗等人為此忙的腳不沾地。
倒是鰲拜依舊盯著多爾袞,大炮從未收回去,隨時準備炮擊多爾袞大營。
好在,多爾袞等人沒有其他動作,真的按部就班的開始準備離開倭國,各項事情都在忙忙碌碌。
馬杜賴,在錫蘭以北,在印度大陸以南,是莫臥兒帝國沒有征服,卻臣服于莫臥兒帝國的幾個國家或者宗教城市之一。
幾年前被明朝滲透,控制,隸屬于錫蘭總督。
朱栩這么安排,自然是對印度大陸做出一些準備,將來遲早會對上。
景正十年,十月二十二。
對于倭國來說,這一年特別重要,是倭國大變的開始。
多鐸的兩萬女真人上了船,在多爾袞等人的目視下離開江戶,出海,消失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
接著,每一天都有船隊離開,每一支船隊都運送上萬人,在無數的哭喊聲中,離開本國島,再也不曾回來。
多爾袞留守在江戶,他身邊只有三十多個侍衛,以及代善,滿達海等人。
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那簡直太容易了。
但沒人動他,德川明秀等人害怕節外生枝,保護的他非常好,只求著他趕緊離開,活的好好的離開。
又過了十天,到了十一月。
倭國下了一場大雪,覆蓋大半本國島,尤其是江戶,簡直要沒腰,真是一場前所未見的大雪!
征夷大將軍府,多爾袞,代善兩人對坐,溫著酒,卻沒人說話,場面異常的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爾袞終于開口,道“大哥,給我下毒的是朱宗漢,但你,知情吧?”
代善聽著這一句話,神色猛的一震,雙眼驚色的看著多爾袞。
多爾袞臉上一片冷靜,看不出任何情緒,道:“能做到常年給我下毒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多鐸,一個你…大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