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穿著一件長袖襯衣,雖然是速干的,但汗水還是浸濕了他的腋下和后背。
摘下了墨鏡,楊逸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后他朝著坐在稍遠處的瑞吉招了招手。
瑞吉快步跑到了楊逸身邊,低聲道:“頭兒,有什么事嗎?”
楊逸搖了搖頭,低聲道:“伙計,我選的見面地方不太對,但你沒必要跟著我在這兒冒汗,明白嗎?去找個陰涼的地方喝杯飲料,吹吹空調。”
瑞吉有些為難的道:“這是我的第一次外勤,第一次和外國間諜接頭,我想看看的…”
“笨蛋…”
無奈的笑罵了一句后,楊逸擺了擺手,道:“隨你自己吧,愿意看你就看著。”
對任何一個新手來說,第一次出外勤都是分外值得激動的事情。
亞倫讓楊逸可以隨便選幾個人,但楊逸就只帶了瑞吉,為什么帶瑞吉?因為他是個新手沒經驗,因為他一直在飛行學院工作對外勤沒經驗,因為他就是個沒有外勤經驗的生瓜蛋子,所以不會讓楊逸礙手礙腳的。
于是楊逸就只帶了瑞吉一個人。
當然,楊逸肯定不可能只帶瑞吉一個人來,CIA的人他不帶,自己人那必須是要全帶的。
因為這次來是有大事要做得嘛。
安東肯定要跟著來的,然后就是魔盒全隊。
安東一直跟著楊逸,這個就連亞倫都知道,所以安東是跟在楊逸身邊的,至于魔盒,布萊恩會帶領他們在稍晚一些的時間前來匯合。
現在楊逸在等沙阿情報局的人見面,只是他選對了地方,卻選錯了時間。
楊逸選在了中午兩點和沙阿情報局的人在巴格達綠區內一個咖啡店外面見面,這個咖啡館在綠區很火,但問題是兩點的時候,在陽光的直曬下,就算有遮陽傘,也還是熱的人受不了。
安東聰明的很,他才不會在外面曬太陽冒汗,所以他就在咖啡店里吹空調。
但是楊逸約了在外面見面,那他就得在外面見面。
守時是一個美德,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楊逸在太陽傘下面坐了五分鐘就開始冒汗了,但見面時間是兩點,而現在已經是兩點零五分了。
楊逸早到了五分鐘,因為他需要要被咖啡坐在哪里等,但沙阿情報局的人應該在兩點鐘準時出現的,而不是讓楊逸等上五分鐘。
不等就無法完成任務,但是等下去實在不是楊逸的風格,在他看來,如果一個做情報工作的人如果無法守時,要么是他已經死了,要么就是他應該去死了。
楊逸站了起來,但他剛剛站起來,就見一個帶著墨鏡,穿著一件白西服,手上拎著一瓶涼可樂的男人從一輛奔馳車上下來了,并且在下車之后直接向他走了過來。
楊逸帶上了墨鏡,然后他就站著看那個在攝氏四十二度的氣溫下還穿著西服的騷包男。
“不熱嗎?”
走到了楊逸身前后,明明是穿著西服的男人滿臉好奇的對著楊逸問了一句后,隨手把可樂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他伸出了手,微笑道:“瓦希德.本.拉希姆.阿勒,你可以叫我瓦希德。”
楊逸和瓦希德握了握手,然后他不失禮貌的微笑道:“你遲到了。”
瓦希德擺了下手,道:“抱歉,和你見面的本來其他人,但我想和你見面,所以我就親自來了,這個過程中浪費了一些時間。”
說完后,瓦希德看了看咖啡廳,隨后道:“要站在了這里說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進去里面,而是要在這里,你不熱嗎?”
不熱才怪,楊逸扯了下衣服,道:“熱,進去坐。”
瓦希德點了點頭,然后他和楊逸一起走向了咖啡店的門。
在玻璃門前,瓦希德停了下來,很自然的那種,而楊逸也很自然的拉開了玻璃門,然后他出于禮貌的暫停了一下,但瓦希德卻是毫不客氣的昂頭挺胸就走了進去。
楊逸變成了開門的小弟。
倒是不至于為這種小事生氣,楊逸卻是從這種細節看出來一些端倪,這個瓦希德沒有自己開門的習慣,然后他還沒有一個間諜該有的一切素質。
楊逸默不作聲的跟上了瓦希德,然后瓦希德直接坐上了一張沙發。
一個當慣了大爺的間諜?
楊逸覺得這事兒似乎哪里不對。
看著楊逸也坐在對面之后,瓦希德和楊逸對視了一會兒,然后他終于想起了什么,拿起來桌子上的菜單。
看了兩眼,瓦希德放下了菜單,然后他打了個響指,等著侍者過來后,他一臉隨意的道:“一杯…兩杯紅茶。”
瓦希德說完了,楊逸沒有再吭聲,但服務員點了頭之后,卻是看著瓦希德沒有挪步。
綠區這個地方比較特殊,在巴格達屬于治安很好的地方了,但消費也很高,高的嚇人,所以一般的消費場所都是需要先付錢的。
瓦希德看著服侍者,侍者看著瓦希德,然后他終于看向了楊逸。
瓦希德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后他臉色看著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楊逸心里嘆了口氣,他已經是這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了,可他現在得照顧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大爺,還是一個沙阿情報局的間諜大爺。
這他媽是什么世界!
楊逸拿出了一張百元美元鈔票,放在了侍者的盤子里,然后揮了揮手。
侍者走了,楊逸吁了口氣,道:“現在我們…”
“等等。”
瓦希德的臉色就像受了什么侮辱似的,他摘下了墨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他拿出了一個手機,撥了兩下之后很快對著手機道:“你過來,快一點!”
瓦希德的手表是百達翡麗,大約是值二十到三十萬美元之間,他手上的戒指價值大約在十萬美元,然后他的領帶楊逸也認得,一條純絲的領帶價格大約是三萬美元左右。
世上還有這種間諜?
楊逸沒有作聲,過了不到兩分鐘,一個穿著西服的中年人推門而入,快步走到了瓦希德的身前。
瓦希德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的舉了下手,然后他就對著楊逸微笑道:“現在我們可以談了。”
黑西服,黑領帶,白襯衣,墨鏡,這身裝扮不奇怪,但是在四十多攝氏度的氣溫里就很奇怪了,相比之下,一身速干的楊逸才像最窮的那個。
楊逸輕咳了兩聲,然后他想說話的,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