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列賓說他能看出來,好吧,他確實沒有看錯。
一個人的眼光能毒辣到什么地步,楊逸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在雅列賓面前,他感覺好像所有的秘密都會暴露在陽光下面。
楊逸希望雅列賓會解釋一下自己是怎么看出來的。
楊逸現在懷疑雅列賓已經看出了安東的來歷。
安東還是沉默不語,他看了雅列賓兩眼后,卻是低下了頭,沉聲道:“如果你能看穿一切,那何必還要問我呢。”
雅列賓撅了噘嘴,然后他腦袋后仰,歪著頭對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笑道:“像不像一個對父母滿腹怨恨的孩子?”
雅列賓身后的人點了點頭。
雅列賓笑著看向了安東,然后他在思索了片刻后,突然道:“但你在持槍的時候,尤其是你戰術動作里有非常濃厚的黑魔鬼風格,但你不是黑魔鬼,我知道黑魔鬼的每一個正式成員,所以你應該是接受了黑魔鬼的完整訓練,但沒有加入黑魔鬼的準正式成員。”
說完后,雅列賓把雙手放在了拐杖上,然后他看著安東繼續慢慢的道:“為黑魔鬼選拔成員的一共有十四個組,最后一個通過所有考核,正式成為黑魔鬼的人是我簽發的通過命令。”
安東的眼神開始不安了,他不敢直視雅列賓,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后又飛快的低下了頭。
雅列賓繼續慢慢的道:“黑魔鬼的每一個成員都彌足珍貴,因為成才率太低了,所以每一個有希望成為黑魔鬼的人我都會重點關注,當然,這個有希望是指通過了大部分訓練之后的學員,唔,而通過所有訓練和考核的人越來越少,我記得最后一份報告放在我面前的時候,上面只有一個人。”
安東的呼吸開始急促了,他頭上開始有冷汗冒出來。
雅列賓繼續不緊不慢的道:“自上一個正式加入黑魔鬼的新人之后過了兩年,終于又有了一個完成了所有訓練和考核的新人,他的代號叫做安東,很遺憾,在我簽發通過命令的前夕,蘇聯沒了,所以你終究是沒有正式成為黑魔鬼,也沒有進入克格勃總部完成最后一步。”
安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雅列賓。
雅列賓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就是安東了。”
安東站了起來,他的生意有些嘶啞。
“你能認出我來?”
雅列賓笑了起來,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老了,但我可沒有糊涂,當然我認出的不是你的外貌,那時的你還年輕,我認出的是你的動作,當然這都無所謂,我讓你來只是想問問你,為什么恨我?”
安東攥了攥拳頭,然后他艱難的道:“為什么蘇聯沒了!既然你是無所不能的黑魔鬼,那么你都干了什么?”
雅列賓輕嘆了口氣,然后他一臉苦澀的道:“我知道你要問我這個問題,我也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答案就是我無法阻止,因為我是黑魔鬼的隊長,我只是黑魔鬼的一部分,如果黑魔鬼是蘇聯最鋒利的一把刀,那我就是刀柄,但不是握著刀柄的人。”
安東一臉的死灰色。
雅列賓笑了笑,道:“如果當時有人把黑魔鬼這把刀揮出去,我會做能做的一切,但是…”
安東看向了雅列賓,他要聽這個但是是什么。
雅列賓的神情有些無奈,然后他低聲道:“我選的接班人,我的副隊長,他做出了選擇而我沒有做出選擇,所以我成了失敗者,蘇聯解體后我就進了養老院,直到前不久我才剛剛離開軟禁我的地方,所以我才有機會和你見面。”
安東失神的道:“你也會被軟禁?”
雅列賓淡淡的道:“不如說是自我放逐吧,有人希望蘇聯存在,就有人希望蘇聯消失,黑魔鬼也同樣如此,所以呢,有些人約定要為重建蘇聯而努力,所以他們約定了一個暗號,認為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就發出暗號,大家重新集結起來做些事。”
安東徹底動容了,他顫聲道:“你們…開始行動了?”
雅列賓搖頭道:“不是,蘇聯已經不可能回來了,有腦子的人都明白這一點,只是一些人耐不住寂寞,一起結伴做了些事情而已,我看到了那個暗號,然后我也覺得有些寂寞,所以我就離開養老院和曾經的弟兄們一起做些事排解下寂寞而已。”
安東呆立不語,雅列賓淡淡的道:“我很少給別人解釋太多,但你不同,如果我不解釋清楚一些你就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所以我愿意詳細解釋一下,你可能會問我在剛見到你的時候為什么不說這些呢?”
“對啊,為什么呢?”
是楊逸忍不住問了出來。
雅列賓笑了笑,道:“很簡單啊,因為當時情況不允許啊,我才不會被人包圍之后說這些,既然我見到了布萊恩,又知道布萊恩想要什么,那我就一定能再見到布萊恩,而見到布萊恩之后自然就會見到你,就像現在。”
安東沉聲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雅列賓呼了口氣,道:“知道嗎,黑魔鬼現在很不像話,所以我就出來了,照顧和帶領黑魔鬼從勝利走向勝利是我的責任,至于你…”
雅列賓注視著安東,一臉嚴肅的道:“為什么叫你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安東,現在我確定了你是,那么我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雅列賓向后伸出了一只手,他身后的人往他手上放了一個東西,隨后雅列賓把手里的東西朝著安東一拋。
安東接住了那個東西,他攤開手掌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又緊緊的攥住了手。
雅列賓站了起來,然后他一臉嚴肅地道:“安東,祝賀你通過了所有的考核,現在可以正式加入黑魔鬼,我已經簽署了命令,宣布你成為黑魔鬼正式成員,祝賀你。”
安東渾身顫抖,但雅列賓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揮手道:“本來會有個很正式也很嚴肅的儀式,可儀式其實也無所謂了,我宣布你是黑魔鬼的正式成員你就是了,所以就這樣吧,一個遲到的命令總比不到要好。”
安東顫聲道:“我是…我是…黑魔鬼了?”
雅列賓撇嘴道:“我說你是,你就是,這是我的權力,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行使這個權力,所以你當然是黑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