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五十一章 不可自滿
貴族們并不傻。
勾心斗角那么久的他們，雖然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變故。
從神父們的緊張還是看得出來，關鍵時刻，他們和那些中下層居民恐怕沒什么區別。
廣場的吵吵嚷嚷中。
忽然有一個小男孩掙脫了束縛，爬上了廣場上的噴泉高臺。
他挺起胸，雙腳踩在石頭頂上，環視四周，面色潮紅的喊道：
“你們都被騙了！”
“螺旋之主，并不是真神，它是一個玩弄我們靈魂的邪神！”
“螺旋之主就是一個邪神！”
格斯大聲高喊著。
一直處在最下層的他，當著許多人的面喊出了這大逆不道之言。
“小格斯，你亂喊什么，還不快下來！”
這是和格斯住一個區的勞工們的喊話。
他們生怕會被牽連，想到神父口中的各種刑法，還有可能死后被剝脫美好生活的資格。
想想就讓這些勞工們害怕得渾身發抖。
雇傭過格斯的執事也認出了這個小孩，暗道這人怎么如此大膽之余。
幾個教會的士兵沖了過來。
卻是撲了一空。
格斯只是一晚上沒見，竟然脫胎換骨了一般，靈活得好似一個猿猴。
格斯躲開了士兵們的追捕，踩著幾個肩膀，順利落在了廣場附近一棟屋子的陽臺上，繼續宣揚他的大逆不道之語。
這個年輕的小孩，雖是得到了超凡能力，卻還是只敢停留在嘴炮階段。
一身本事主要用作逃跑上。
不過，便是如此在這座城市，那也是有史以來頭一次了！
羅恩望著格斯的敏捷身手，他低下頭，還是不敢反抗。
只是，很多時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
伴隨著格斯打破了平靜。
天空中的咆哮聲又一次響起。
這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
只有大神父們，可以理解這些聲音的意思。
其他人，就是窮盡一生，也無法參透這惡魔之語。
大神父目光看向了羅恩。
“這個人身上有著和那些褻瀆者一樣的味道！”
“還有那，那，那兒！”
大神父指向了羅恩，又指向了另外幾個：
“全部抓起來，給予凈化！”
“哈？”
羅恩慌了神。
他確實在夢境里見過一些奇怪的畫面，還知道了看起來挺有道理的邪神學說。
但是，真神也好，邪神也好。
羅恩其實一個都不像參合進去的！
他想的，其實只是帶著家人們，重新回到城區…
就是如此樸實無華的希望罷了。
那些教會神父，也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嗎？
想到這，壓抑太久的卑微，轉化為了大仇。
面對著毫不留情沖來的一名教會士兵。
羅恩揮出了拳頭。
他不會招數，用的乃是成年人版本的瞎幾把拳。
嘭嘭嘭！
前來抓捕羅恩的士兵，胸甲出現了凹下去的拳印。
滿臉不可思議的倒飛了出去，撞在遠處的墻壁上才停了下來。
同時，羅恩抓住了刺來的一柄長槍，右臂猛地一用力！
把一個教會士兵直接連人帶長槍一起扔到七八米高的高空之中。
哦呼！
目睹此情此景。
四周栗栗不安的觀眾們，都目瞪口呆。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反抗教會的武力。
并且看起來還占據了上風？
羅恩做出了這些超凡舉動之后，自己也懵了下。
而后被好幾根利箭刺破了衣服，刺穿了皮脂層產生疼痛才啊嗷嗷叫著清醒過來，趕緊躲閃。
結果這一躲閃，教會的弩手們射出的利箭，全部命中了那些無辜群眾。
弩手們壓根不關心誤傷。
在他們眼里，除了教會的神父，其余人都不過是城市運轉的零部件，是廉價的可代替品。
誤傷再多。
他們都不會受到教會的懲罰。
“射擊！”
十二名弩手再度舉起手中短弩。
這一次齊射，大半都被人群里沖出來的幾個散發著超凡靈光的年輕男女擋住。
這幾人，都是那大神父指名要抓捕的褻瀆者！
讓神父們眼皮一跳的卻是，這些褻瀆者現在居然都掌握了神奇的力量。
這太不可思議了！
明明他們教會才是正統。
為什么正統所在的他們都未曾有過的神奇力量，卻會被這些褻瀆者掌握？
是了！
一定是因為他們投靠了褻瀆惡魔，靠著出賣靈魂才換取了這樣的特殊力量。
只是，以在真神呵護下的美好永生，來換取這一時的力量。
這些人真是何其愚蠢啊！
何其的不值得啊，也就是被蠱惑的可憐家伙們，才會這樣去選吧？
贊美螺旋之主，褻瀆你的，必然會失敗！
一位神父在胸口畫著圈。
一個圈剛剛畫完，第二個圈才劃到三分之一。
神父就瞪大眼看到，弩手小隊已然全軍覆沒。
守衛在他身前的幾個披甲士兵，也被一拳一下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一個劍眉少年大步流星的靠近了神父，并將他卡住脖子一把提了起來：
“我的兄弟姐妹們！”
“愿意相信我們的，和我們一起沖啊，把教會壟斷的食物和水，全都抱回家！”
說著，這位劍眉少年，把已經昏迷過去的神父，狠狠的摔飛了出去，啪一聲砸在了墻壁上。
讓別人看著都覺得生疼。
剛剛還唯唯諾諾的市民還有那些底層打工人們。
聽到可以零元購之后。
也紛紛行動了起來。
很快，整個城市就陷入了騷動之中。
教會依仗的武力，在蕭羽的暗中支持下，顯得不堪一擊。
城市上空。
肉眼難以看見的烏云里，人臉變得格外憤怒。
似乎是在嫉妒著城市里的同類們，為什么可以幸免于難，不用上來陪他們。
逃跑到山頂城堡的大神父，跪在地板上，聆聽著天空的訓示。
在被攙扶著站起身之后。
這位大神父喘著氣道：
“大家堅持住。”
“偉大的螺旋之主注視著我們！”
“它對那些褻瀆者們，已經仁至義盡。”
“天罰，馬上就會到來！”
“虔誠的人們，是見證神跡的時刻了！”
大神父說道最后，興奮得臉紅耳赤，甚至手足舞蹈了起來。
這應該是教會有史以來，第一次見證真正的神跡吧？
大神父相信，這是屬于他的莫大榮譽！
死后，他也可以和先輩們談笑風生了。
也就在這一刻。
天空一下子陰沉沉起來。
空氣里，嗆人的味道也濃郁了好幾分。
然后。
寒風刮起，傳來了包含不甘，痛苦的咆哮聲。
天空破開了一個黑洞。
黑洞的出現，讓參與零元購的市民們，一下子手足無措了起來。
不乏有人又想起了自己的信仰，慌慌張張跪下請求原諒。
并把過錯全部推給了那些擁有力量的神秘人身上。
嗚嗚嗚！
黑洞里，出現了一頭完全有模糊人頭組成的超大肉球怪物。
怪物的身軀，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怪異感。
每一個方向看去，都能看到許許多多的人頭在那兒起起伏伏。
大神父抬頭直視了神跡。
滿臉震驚之色的他，慘叫了一聲，痛苦得七孔流血了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
“這…這就是螺旋之主的神跡？”
“這怪物…！”
有一句話說得好，三觀總能跟著五官跑。
或許是那吾螺旋之主沒想過自己構筑的穩定輪回世界，會被蕭羽橫插一腳。
也或許是螺旋之主本來設計好了，卻因為時間流逝等原因。
在這些小的方面上，早已脫離了螺旋之主原先的設計。
從這片大陸的穩定架構，還有青銅鐘的狀態來看。
蕭羽更傾向于第二種假設。
很顯然，眼前的這人頭怪物。
就是螺旋之主設計的借用了那些可悲靈魂之力而產生的不可名狀系怪物。
但是看看眼前這顏值已經低到比深淵怪物還丑的模樣。
蕭羽懷疑，是時間的魔力，扯下了對方的偽裝。
隨著這片大陸不斷輪回，時間越長累積的絕望靈魂無疑越多。
最終絕望靈魂的力量溢出了架構，影響到了其他方方面面。
“夢境里的那位大人沒有說錯。”
“螺旋之主果然是一個邪神！”
赫爾勛爵和貴族們趁亂躲在角落里，看著天空中持續降低高度的怪物，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們，是對付不了這樣的怪物的！”
赫爾勛爵低語了一聲，左顧右盼。
他想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忽然，赫爾勛爵耳畔傳來了聲音，讓他微微一怔。
他有些不敢聽從聲音的指揮。
卻看到這時候，山頂上的大神父舉起法杖，高聲對著那天空中的怪物念誦神圣之名。
或許是怪物聽煩了。
一個人頭吐出的帶著黑氣的舌頭橫跨千米，噗嗤一聲刺穿了那大神父的胸膛。
而后舌頭一收縮，把大神父的身子整個帶進去了怪物體內，被附近的人頭分而吃之。
整個場面，很是邪神。
“臥槽！”
赫爾勛爵看到這幕，發現那怪物連神父的頭也殺！
他連忙跑到了教會里的宣講臺，開始高聲喊出了他在夢境里的所見所聞。
還有自己的腦補猜測，也一股腦的說了出去。
這片大陸，其實早就輪回多次了。
他們不是最早的土著。
他們的前輩，前前輩們，也都承受了相同的苦難，并在最后時刻才知道自己被所謂的神給欺騙了！
赫爾勛爵的口才相當不錯。
不然也不可能在貴族圈子里爬上來。
赫爾勛爵在教堂的宣講臺高呼的投影，也出現在了這片大陸的各處教堂上。
這本是教會傳教的設置。
現在卻便宜了蕭羽。
而隨著赫爾勛爵高呼出所有東西。
全民震動！
就是一些神父，也目露異色。
“這不可能！”
“神…怎么可能是邪神，怎么會是為了我們的靈魂做材料？”
遠方的城市，許多神父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不過，天空中神的憤怒，他們卻都能感受到。
很明白，剛剛…神似乎更加憤怒生氣了？
嗡嗡嗡！
人頭怪物靠近了教會教堂。
赫爾勛爵擁有一定超凡之力，從而更加深有體會到了那怪物的壓迫感，強大。
“救命！”
赫爾勛爵在心中哀嚎求援。
在察覺到了一切都是謊言之后。
赫爾勛爵已然是越發的怕死了。
蕭羽感覺到了這片大陸的躁動。
感覺到了隨著赫爾勛爵宣言，帶來的大陸意志的變化。
蕭羽知道，時機已然成熟！
當怪物的人臉掀開了教堂的天花板，讓赫爾勛爵暴露在萬千人頭雙眸注視下的時候。
蕭羽行動了！
雖然只是一絲神念。
卻也是貨真價實的輝月之力！
更有夢境世界幫助，和一部分當地土著的精神世界連接了起來。
使得蕭羽已經不怕暴露下被這世界給排斥出去了。
“螺旋之主的丑陋化身！”
蕭羽化作青云劍仙形象，出現在了赫爾勛爵的前方，虛空而立，對視前方。
“你的陰謀已經被識破了！”
“現在起，你才是這片世界智慧文明的頭號敵人！”
“輝月？”
人頭里，忽然冒出了一個紫色的模糊光頭人臉。
這人臉看向蕭羽化身，閃過一絲驚異。
旋即，他臉色大喜！
“輝月！”
“竟然有輝月自投羅網！”
“吃了你！”
“我就不用再困守此地，為那主上做這無趣的重復工作了！”
人臉露出笑意，映照得四周扭曲痛苦人臉越發的扭曲痛苦。
蕭羽聽到這話，卻是明了，這螺旋之主的化身，果然又是一個背主的！
唉，上古時期的輝月大能們啊，是怎么了？
怎么一個個化身不是背叛就是背叛呢？
這讓走這條路的自己，可是心有戚戚啊！
“果然，輝月不是盡頭，也不該自滿！”
“就算是輝月，也會在大劫下，變得如此脆弱，原本的化身天賦，搞不好反而變成了催命符！”
“星空如此之大，必須成為曦日，駕馭中子戰星，或許才有完全的自主權保障。”
蕭羽心有所感，目光堅定看著人頭怪物。
面對著撲過來的無數人頭。
蕭羽微微凝神，伸出左手撐開了一面絕對護盾。
嘭嘭嘭！
剎那間，護盾前方，是無數撞擊爆裂之聲響起！
與此同時。
這片大陸的各個城市上空。
蕭羽大戰人頭怪物的投影，也處在直播狀態。
并且直播里，也把人頭怪物看到蕭羽的驚喜聲音播出。
讓得這些城市里的教會成員們，一個個面如土色，難以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