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看著斗蓬,平靜地說道:「這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問我?難道以你現在帶來的手下,還收拾不了只有這點殘兵的劉毅嗎?想必現在你的人,早已經跟上了劉毅,隨時可以出手滅了他吧。」
斗蓬微微一笑:「如果沒有劉婷云這個變數,那我確實可以自已決定,但你不是想通過劉婷云來控制新的黑手乾坤嗎?所以我不能打亂你的計劃,對不對?!」
黑袍的神色平靜:「你又在怪我跟劉婷云合作之前沒跟你商量?或者是我讓劉婷云失去了控制,不再完全聽命于我們,你覺得應該除掉她,而不是跟她合作?」
斗蓬搖了搖頭:「我再說一次,對于黑手乾坤,我不反對現在跟他們合作,畢竟現在不是當年,他們的幾個鎮守也不象那時候的王凝之和謝安這樣想跟天道盟作對。劉婷云被我們收服之后,也跟我們合作得挺好,以后要是繼續跟世家高門合作,這個真黑手乾坤,是個好的合作選擇,不過,除了劉以外其他的鎮守你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嗎?」
黑袍嘆了口氣:「親近劉裕的肯定不能留,態度不明的可以先合作,然后時機成熟時讓真黑手黨和假黑手黨合并,到時候我們跟這個剩下的黑手乾坤再聯手合作,萬年太平計劃需要用的人力和資源,只有他們能出,我們畢竟是出世的門派組織,無法組織這么多的人為我們所用。」
黑袍沉聲道:「劉婷云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想作為世家能享受榮華富貴,這是可以拉攏利用的,劉毅經過這次慘敗,幾乎失掉了所有,如果不靠著我們和劉婷云的扶持,再難重組大軍,掌握軍隊,我其實是看中了劉毅的領兵之才,如果能拉攏此人,為我們所用,那就可以真正地對抗劉裕,未來的黑手乾坤中,我想給他留一個位置。」
斗蓬哈哈一笑:「黑袍大人啊,經歷了朱超石的事,你還想著再扶持劉毅?這個人可是只想著自己當老大的,怎么可能聽命于你呢?」
黑袍咬了咬牙:「必要的時候,逼他服下腦蠱,進行控制,劉毅現在是最落魄的時候,幾乎沒有選擇,我可以嘗試威逼利誘他。」
斗蓬冷冷地說道:「你的那個腦蠱,連劉婷云都沒有控制住,更不用說劉毅了,這些人無論是世家子女還是軍閥大將,跟我們都不是一條心,他們只在乎人間的權力,而且劉婷云已經對劉毅動了殺心,未必想跟他聯手,你這點一定要考慮清楚。」
黑袍嘆了口氣:「那盧循和徐道覆呢?他們不也是脫離了你的控制,現在想要自立門戶了嗎?你是不是后悔當年沒給他們服下蠱丸?」
斗蓬咬了咬牙:「蠱丸足極為珍惜之物我當年連孫恩都沒舍得用上,更不用說盧循和徐道覆了,誰也沒料到,天師道居然能坐大,掀起這樣的風浪,畢竟,徐道覆的兵法是跟慕容垂學的,盡得其真傳,加上盧循的木甲機關術,還有天師道遺留的各種長生人戰法,如果不是有個劉裕,那大晉真的會亡在他們手上。所以,現在他們有劉裕這個大敵,暫時還能控制住,一旦攻入建康,奪取政權,我同意你的意見,得想辦法除掉他們。」
黑袍冷笑道:「到那個時候,想除掉他們就難了,他們現在對我們也有了戒心,這回的天師令牌,盧循就不太情愿給,現在出了朱超石這事,他們更有理由不聽我們號令了,只是你這回助他們打敗了劉毅,也許他們會對你的態度稍好點。還肯繼續跟我們合作。」
斗蓬嘆了口氣:「這其實就是個選擇了,如果不是因為劉裕,我也不想讓他們攻入建康,奪權政權,但后秦軍隊同樣不靠譜,誰知道姚興是不是藏了別的心思,打退天師道之后就趁機攻取建康,一統天下呢?你跟鳩摩羅什就這么熟,或者說就這么相信鳩摩羅什能控制后秦的軍隊,比姚興說話都管用?」
黑袍微微一笑:「這一年多來 我跟鳩摩羅什可是打了很多交道,要多虧你跟他多年的關系,肯把在北方的這些人脈和老朋友介紹給我。你知道,鳩摩羅什是想讓佛教在天下流傳,他自己能成為圣賢之流的人物,至于我們的萬年太平計劃,他并不是那么感興趣。在南方我們可以跟黑手乾坤合作,在北方,就要跟鳩摩羅什他們合作。其實,你也知道他們就是披著袈裟,剃了光頭的世家豪強而已,本質上跟黑手乾坤是沒有太大區別的。」
斗蓬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鳩摩羅什也不是容易控制的,他的那套四處傳播佛教,吸引民眾去出家拜佛,從本質上是跟君王所要的天下有沖突,一個不留神,皇帝收不上稅,那就會對他下手開刀。你剛才說讓世家高門的庶子們出家絕后,避免子孫眾多,占了天下的資源,這點上跟世家高門多子多福,分支散葉的想法也是有矛盾的,別看庚悅現在不反對,回頭他想明白了這點,或者是黑手黨中有人提醒,恐怕也不會跟你繼續合作。」
黑袍冷冷地說道:「雖然說萬年太平計劃一旦成功,這些都不是問題,但在我看來,象這些權貴地主們靠著祖先的功勞,奪人田產,掠女,讓別人斷子絕孫,而自己則兒孫滿堂,這種事情就不應該出現。劉裕想要人人平等,比佛家說的什么眾生平等,比世家宣揚的什么生而富貴,無為而治,要真誠得多。」
斗藻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劉裕命中注定是我們的死敵,我相信你會跟他成為好朋友甚至是志同道合的同僚的,只不過,我們的萬年太平計劃,他絕不可能同意,所以你連向他解釋的事都懶得做了。至于鳩摩羅什,以后你是想讓他來南方弘佛宣法,還是留在北方,助姚興統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