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脫貧致富大旗出現的時候孫仲陽他們就該明白自己是被誰包圍的了,畢竟這面大旗整個呂宙都是獨樹一幟的,沒人敢模仿,也沒人愿意模仿,丟人。
不過其實就算這面大旗不出現,能夠悄無聲息包圍王城豪門精銳的軍隊還能有誰?只有武衛軍這樣精銳中的精銳。
孫仲陽覺得,就連端木皇啟手中的精銳恐怕都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花衣蟒服客卿都已經死完了,如今端木皇啟手下真正能上臺面的頂尖高手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武衛軍的人群中問道:“我家大王讓我問你們,你們從哪來的?”
說話間他們的陣型再次緊促起來,硬生生將王城豪門的一千多人壓制在當中不敢動彈,那盔甲的摩擦聲如刀在石頭上磨礪。
王城豪門的家奴向來自詡天下精銳,有時候他們聽到武衛軍的傳說時就在想,自己不過是人數少了點而已,若是湊成五千人一定比武衛軍更強。
可是當他們真的面對那些自己曾瞧不起過的武衛軍時,他們赫然發現自己竟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這群野獸早就完成了默契度的磨合,相比王城精銳一天天養尊處優不同,武衛軍這一年來殺的人可能比他們一輩子殺的都多!
然而他們再反觀武衛軍,對方竟是在人數和實力完全碾壓的情況下,仍舊保持著對待平等敵人的謹慎,雖然嘴上說著沒營養的話,可陣型卻沒有任何漏洞!
那些細微的陣型問題,就在這群大漢隨意交談中完美的彌補上了,正所謂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武衛軍打了這么多場勝仗竟然沒有半點膨脹。
那些常勝軍身上該有的毛病,在武衛軍身上一點也看不到。
殊不知,這武衛軍中不管是李涼還是張衛雨,都是老江湖了,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軍隊內部一旦出現膨脹思想,他們就會立刻澆滅,甚至會略施小懲。
對李涼和張衛雨來說,自己人給點懲罰真是要比出去因為膨脹而導致送命強。
王城精銳們打量著武衛軍,那一個個士兵的面目都遮掩在頭盔陰影里,竟是連觀察表情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這滴水不漏的做派怎么可能是一支新軍啊?這是真正的戰爭機器啊!
忽然間,孫仲陽高舉自己的雙手:“在下孫仲陽,請大王出來一見!”
這個時候孫仲陽忽然發現自己甚至沒有勇氣直呼呂樹的名字,而是叫了大王!
這一瞬間孫仲陽便明白,那個曾笑瞇瞇與他同行的少年,和他已經不在同一個層次了,他只能仰望!
“咦,”人群中傳來聲音,御龍班直讓出一條道路,呂樹排眾而出走到最前列笑道:“別說啊,你這蓬頭垢面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竟然沒認出來!”
孫仲陽打量著呂樹樂呵呵的樣子,對方哪是沒認出來自己,分明是早就認出來了不想相認而已。
只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孫仲陽咬牙道:“大王,我有事相商,麻煩借一步說話!”
“別介,”呂樹擺擺手:“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呢,現在我先問你,你們王城豪門跑來西州湊什么熱鬧?”
這個時候來西州的行為本身就意味著“入局”,既然你入了局就別再說什么以前的情誼,這世間值得呂樹去守護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他還要帶武衛軍活著回去。
孫仲陽解釋道:“神王宮出了圣旨,命王城豪門過來協助端木皇啟圍剿你!”
呂樹愣了一下:“神王宮出旨了?誰出的旨?”
這話還真把王城豪門給問住了,孫仲陽想了半天:“新神王?”
“你們也沒見到出旨的人是嗎?”呂樹沒好氣的說道。
“很久以前神王宮出圣旨便不再有人露面了,以前都是傀儡師大人們拿著圣旨出來的,可后來他們消失不見了啊,”孫仲陽說道。
“裝神弄鬼,”呂樹冷笑道,這幕后之人竟然連傳旨都不再露面,神王宮里到底是神還是鬼?
王城豪門都不敢說話,因為呂樹竟然直言神王宮裝神弄鬼,這話他們真的不敢接啊。
只不過這時候大家發現,面前這少年竟是連神王宮都沒放在眼里?
孫仲陽忽然想起父親說的話:神王宮里早就沒人了。
他有些驚疑不定,難道呂樹也是這么想的?神王宮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那要這么說,”呂樹轉頭直勾勾的看著王城精銳們:“你們都是來圍剿我的?”
孫仲陽急了:“并非如此!家父前幾日一朝頓悟踏入大宗師境界,得到家主之位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我日夜兼程趕來,就是為了表達我孫家的誠意!”
說著,孫家眾人竟脫離了王城豪門的隊伍,旗幟鮮明的與其他王城豪門對峙起來。
只是這時候孫仲陽還是感覺很難受,因為被呂樹包圍這一手總會讓別人覺得,他這選擇是在武衛軍威脅下強烈的求生欲所使,而不是真的有什么誠意。
如果是不在任何逼迫之下納了這投名狀,那就好太多了!
不過現在后悔也來不及,誰能想到幾百里外的武衛軍竟然會忽然出現在這里,話又說回來了,武衛軍是怎么發現他們的?這一路上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物啊。
其實孫仲陽不知道的是,確實沒什么可疑人物,可呂樹他們身邊方圓數百里早就有鼠潮鋪路了。
小兇許的小弟們藏在山野中擔任暗哨,那無孔不入又數量極多的老鼠便是呂樹他們最強大的眼線,可疑的人是真沒有,可疑的老鼠卻多了去了。
有這鼠潮,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御龍班直。
當小兇許看到孫仲陽等人疑惑的眼神時,它的小眼睛里立馬出現了輕蔑的神色…最近它的后宮團回歸,又彌補了它在指揮上的一些不足,如今的鼠潮,更厲害了啊!
現在的劉宜釗就更放飛自我了,他倒不怕被小兇許搶了飯碗,反正大王也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