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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2章 求婚者設伏等人入甕

  聽罷這番話,厄蒙答道:“我讓他用船,出于自愿;面對他的詢求,這么個心中填滿焦惱的人兒,誰能予以拒絕?拒給該份要求,實是有口難言;隨他同去的小伙是我們界域內最高貴的青年;此外,我還看見有人登船,作為首領,就是那個門托耳,亦可能是一位天使,但從頭到腳長得和門托耳一般;此事使我驚詫,因為昨天清晨我還在此見過那個和天使一樣的門氏,而他卻在那時登上了前往大海深處的海船,那是大約在四天之前。”

  說完這話,厄蒙移步父親的房居;兩位求婚者,就是提努斯和馬科斯高傲的心里填滿驚異;他們要同伙們坐下,坐在一起,中止了他們的競比;提努斯開口發話,怒氣沖沖,黑心里注滿怨憤,雙目熠熠生光,宛如燃燒的火球:“那個己明居然走了,一次了不起的出航,放肆的劣行!可我等還以為他做不到這一點,那可絕對不行!一個年輕的娃娃,盡管我等人多勢眾,拉下一條海船,遠走高飛,選帶了本地最好的青年;他將給我們帶來漸多的麻煩。愿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了結他的性命,在他長成澤熟的青壯之前!動手吧,給我一條快船,二十名伙伴,讓我攔路埋伏,監等他的回返,在那片狹窄的海域,兩邊是陡峭的石巖,讓他嘗吃尋父的苦果,出洋在外,就永遠不得回來。”

  提努斯言罷,眾人均表贊同,催他行動,他當即站立起來,走入挪己的房宮。

  挪己的夫人羅珮很快獲悉了求婚人的商討和謀算,一個信使聞聽到他們的謀劃,將此事告傳;其時,那個信使正站在院外,而他們卻在院內謀算;帶著信息,信使走向羅珮的房殿;羅珮開口發話,在他跨過門檻的頃刻之間:“信使,傲慢的求婚者們差你前來,有何貴干?要讓天使一樣的挪己的女仆們停止工作,替求婚人準備食餐?天啊,但愿他們不要再來對我獻媚,或在其他什么地方謀聚,但愿這次酒宴是他們在此的最后,是的,最后一頓肴餐!你們一回回地聚在這里,糜耗了這許多財物,聰穎的己明的所有。難道你們不曾聽過,在多年以前,各位父親的敘言,在你等幼小之時,述告挪己是位何樣的人杰,在爾等父母中間?在他的國度,此人從未做過一件不公正的事,說過一句不公正的話,盡管這是王者的權利,憎恨某個國民,偏好另一個鄉里,但挪己從不胡作非為,錯待任何一位屬民;如今,你們的心地,你們無恥的行徑,已昭然若揭;對他過去的善行,你們無有半分感激!”

  聽罷這番話,心智敏捷的信使開口說道:“但愿,我的王后,這是你最大的不幸;然而,眼下,求婚者們正謀劃另一件更為兇險歹毒的事情;愿高高在上的大能者夭折它的兌現;他們心懷叵測,試圖殺死己明,在他回返的途間,用青銅的利械;他們已經知道他外出尋覓父親的訊息。”

  聽罷這番話,羅珮雙膝發軟,心力消散,沉默良久,一言不發,眼里噙著淚水,悲痛噎塞了通話的喉管;終于,她開口答話,說道:“信使,我兒為何離我而去?他無須登上捷駛的海船,凡人跨海的馬車,渡走法森的洋面;事情難道會竟至于此,連他的名字也將銷聲匿跡在凡人中間?”

  聽罷這番話,那位信使,一個心智敏捷的人,開口答道:“我不知他到底是受某位天使的催勵,還是受自己激情的驅趕,前往大洋海面,探尋有關父親返家的消息,或他已遭受何樣命運擺布的傳言。”

  說完,那位信使邁步穿走挪己的房居,一朵損碎心魂的霧團蒙住了羅珮,她再也無意息座椅面,雖然房居里有的是靠椅,而是坐到門檻,她的建造精良的睡房前,面色悲苦,嗚咽哭泣,女仆們個個失聲痛哭,在她身邊,所有置身房居的人們,無論是年老,還是年輕的仆役;羅珮長嚎不止,對女仆們哭訴道:“聽我說,親愛的朋友們!在和我同期出生和長大的女人中,凱薩琳的大能者給我的悲痛比給誰的都烈;先前,我痛失丈夫,他的心靈像獅心一般,出類拔萃在一切方面,超比舉國所有的壯漢,我那高貴的夫婿,聲名遐邇,傳誦在整個境域;現在,風暴又卷走我心愛的兒子,從我的房居,不留只言片語,我從未聽知他何時離開,狠心的人們,你們中竟然誰也不曾記得,記得把我喚醒,雖然你們明曉此事,我兒何時出離,前往烏黑、深曠的海船;倘若我知曉他在思量準備出海的訊息,那么,盡管登程心切,他將呆留不走,否則,他將撇下一個死去的婦人,在廳屋里面!現在,我要你們中的一個,急速行動,叫來一位老人,我的仆工,家父把他給我,在我來此之際,為我看管一座樹木眾多的果園。讓他盡快趕往我父親的住地,坐在他身邊,把一切告言;或許,我那年老的父親,會想出什么辦法,走出息作之地,對公眾抱怨這幫人的作為,他們試圖剪除他的根苗,天使一樣的挪己的后代。”

  聽罷這番話,蕾婭,唯一知道己明出海尋父消息的老仆人,也是羅佩所心愛的保姆,開口答道:“你可把我殺了,親愛的夫人,用無情的銅劍,或讓我繼續存活,在你的屋里,不管怎樣,我將說出此事,對你告言;我確實知曉此事的經過,并且給出他所要的一切,給了他面包和香甜的醇酒,但他聽過我莊重的誓言,發誓決不將此事告你,直至第十二個天日的來臨,或直到你可能想念起他來,或聽說他已出走,這樣,你便不會出聲哭泣,讓眼淚澀毀白凈的面皮;去吧,洗洗身子,換上干凈的衣服,走去樓上的房間,帶著侍奉的女仆,對帶著那個神奇戰盾的羊眼天使祈禱,地會使你兒得救,甚至從死的邊緣將他拯救,不要憂擾那個老人,他已嘗夠了愁惱。我想,幸福天使還不至那么痛恨英雄的后代;家族中會有一人存活,繼承頂面高聳的房屋,遠處肥沃的田莊。”

  一番話平撫了羅佩的悲愁,斷阻了眼淚的滴淌;羅珮洗過身子,換上干凈的衣服,走上樓面的房間,帶著侍奉的女仆,將大麥的顆粒裝入籃里,對羊眼天使誦道:“聽我說,羊眼天使,倘若足智多謀的挪己曾在宮里給你燒過祭羊或肥美的牛腿,現在,請你記起這一切,幫幫我的忙,救護我的愛子,擋開求婚的人們,這幫為非作歹的惡棍!”

  羅佩悲情訴說,放聲嚎哭,羊眼天使聽到了她的祈禱。

  就在那個同樣的時刻,那些求婚者們大聲喧鬧,在幽暗的廳堂,某個高傲的年輕人如此說道:“毫無疑問,我等苦苦追求的王后已答應成婚,和我們中的一員,卻不知謀定的死難已在等待她的兒男!”

  他們中有人這么說道,雖然誰也不知事情的結果;這時,提努斯開口發話,對他們說道:“你們全都瘋了;不要再說這類不三不四的話語;小心有人跑進屋里,告了我們的密;來吧,讓我們悄悄起身,把我等一致贊同的計劃付諸實踐。”

  說完這些,提努斯他挑出二十名最好的青壯,一起前往迅捷的快船,海邊的沙灘;首先,他們拽起木船,拖下幽黑的大海,在烏黑的船身上豎起桅桿,掛上風帆,將船槳放入皮制的圈環,一切整配得清清楚楚,升起雪白的帆面,心志高昂的伴從們把他們的器械搬運上船。他們泊船海峽深處,走下甲板,準備食餐,等盼黑夜的降現。

  而在房居的樓上,謹慎的羅珮絕食臥躺,既不進餐,也不喝飲,一心想著雍貴的兒子,能否躲過死難,仰或,他將不得不死去,被無恥的求婚人謀害;像一頭獅子,被獵人追堵,面對緊縮的圈圍,心里害怕,思緒紛飛,羅珮冥思苦想,伴隨著甜怡的睡眠的降臨;她沉下身子,帶著舒松的關節,昏昏入睡。

  就在這個時候,羊眼天使的心緒轉向另一件要做的事情,他變出一個幻象,貌似羅珮的姐妹,心志豪莽的里俄斯的女兒,墨洛斯,家住菲萊;眼下,羊眼天使把她送入天使一般的挪己家府,為了勸阻悲念和愁悼中的羅珮,讓她停止悲慟,中止淚水橫流的哭泣;夢像進入睡房,貼著門閂的皮條,前往懸站在她的頭頂,開口說道:“睡了嗎,羅珮,帶著揪心的悲愁?但是,生活舒閑的天使讓你不要哭泣悲哀;你兒仍可回返家園,他不曾做下任何壞事,在天使看來,他必得保守,安然渡過大海,返回家鄉。”

  于是,謹慎的羅珮答道,處于極其香熟的睡境,在夢幻的門前:“你為何臨來此地,我的姐妹,以前你可從來不曾登門,因你住在離此遙遠的地界;眼下,你要我消止悲痛和愁煩,深重的悲難,紛擾著我的靈魂和心懷;先前,我痛失丈夫,他的心靈像獅心一般,出類拔萃在一切方面,超比所有的本國壯漢,我那高貴的夫婿,聲名遐邇,傳誦在我國境域;現在,我的愛子又離此而去,乘坐深曠的海船,一個無知的孩子,尚未跨越搏殺和辯談的門檻;我為他傷心,超過對夫婿的愁哀,我渾身顫栗,擔心險遭不測,在他所去的國度,或在那蒼茫的大海,此間有這么多恨他的強人,謀劃暗算,急切地企望把他殺死,搶在他還鄉之前。”

  聽罷這番話,幽黑的夢影開口答道:“勇敢些,不要過分害怕,想想護送他的天使,多少人張嘴祈禱,希望他站在自己身邊,那是羊眼天使,強有力的天使,此天使憐憫你的悲難,差我前來,將這些事情言告。”

  聽罷這番話,謹慎的羅珮答道:“如果你確是一位天使,在來這里之前聽過天使的囑告,那么,告訴我,告訴我另一個不幸之人的遭遇,此人可還活著,得見太陽的光明,還是已經死去,奔人地獄的府居?”

  聽罷這番話,幽黑的夢影開口答道:“至于那個人,我卻不能對你細告,關于他的死活;此舉可惡,信口胡說。”

  說完以后,夢影飄離睡房,貼著木閂和門柱,匯入吹拂的風卷;羅佩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心里舒坦,在那昏黑的夜色里,夢影的形象顯得清晰可見。

  這個時候,那些求婚者已經登上海船,駛向起伏的洋面,心中謀算著己明的暴滅。海峽的中部有一座巖壁崢榮的島嶼,位居中途,坐落在紅海海峽兩岸夾立的高山之間,喚名堵門,不大,卻有泊錨的地點,兩面均可出船。那些求婚人設伏等待,就在那邊。

  第二天早晨,黎明天使起來例行公事,把晨光追撒給所有的天使和凡人;眾天使彎身座椅,商討聚會,包括炸雷高天的那位大能者撒旦,最有力的天使,因為他是天使的總管,天使都聽他的號令,所以權力高大,權傾四海;面對眾天使,羊眼天使跟他們說起挪己遭受的種種磨難,羊眼天使關心他的境遇,困留在海上某個天使的家院:“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我們共同的老大,各位幸福的、長壽的天使,讓手握權杖的王者從此與溫善和慈愛絕緣,不要再為主持公正勞費心力,讓他永遠暴虐無度,兇霸專橫,既然天使一樣的挪己,他所統治的屬民中,誰也不再懷念這位溫善的王者,像一位父親一樣照看他的臣屬;現在,他正躺身海島,承受巨大的悲痛,在那水上天使的宮里,他把他強行挽留,使他不能回返鄉園,因他既沒有帶槳的海船,又沒有伙伴的幫援,幫他渡越浩淼的大海;現在,那幫人已下了狠心,謀害他的愛子,在那歸返的途間;他外出尋覓父親的訊息,前往無邊無際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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