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章 人剛消停天使再折騰
牛眼天使打斷了銀弓天使阿波羅：“大家都是按照約定做事，你怎么專門詆毀挪丁…”
阿波羅也是一個暴脾氣，平時還是很尊敬牛眼天使的，這個時候就顧不上那些，暴戾懟了回去：“你等我說完好不好？”
牛眼沒有想到阿波羅不講理，一時有些發呆，反正是停止了說話。
阿波羅不管牛眼天使，繼續說：“…那個冷酷的挪丁，還把挪丙綁在車后，拖拉奔跑，圍繞著心愛的伴友，挪庚的墳塋；試問，如此作為，他得到了什么好處，爭到了多少光榮？讓他小心，不要觸怒天使，雖然他是人中的俊杰，瞧，他粗狂暴虐，欺辱著沒有知覺的土地天使！”
聽罷阿波羅這番話，牛眼天使怒氣沖沖，開口答道：“你的話或許有點道理，我的銀弓之王，只是你應把二者，挪丁和挪丙，放在一樣尊榮的地位，挪丙是個凡人，而挪丁受到大能者的鐘愛，我親自關心照料，把他養大，因此他是天使鐘愛的凡人；你們各位，所有的天使，全都參與了對挪丁的關照，包括你，阿波羅，經常在他們中間，彈著你的豎琴；現在，你卻和該死的東城人合群，你，從來不講信義！”
聽了二位天使的爭吵，老大撒旦居中說道：“牛眼、阿波羅！天使之間，不必動發這么大的肝火；那兩個凡人自然不會得到同樣顯貴的尊榮；但是，挪丙也同樣受到天使的鐘愛，他乃是東城最杰出的凡人；即使是我，也喜愛那人，他從來不吝嗇禮物，快慰我的心胸；我的祭壇從來不缺足份的供品，不缺滿杯的奠酒和甜美的熏煙，此乃我們的權益。我不同意偷尸的主張；從挪丁身邊偷出勇敢的挪丙，此事斷難通行！別忘了，他的母親總在兒子近旁，日夜如此；不過，倒是可讓一位天使把海洋天使招來，使我能對他出言囑告，讓挪丁接受東城老城主老老麥的贖禮，交回挪丙的遺軀。”
老大說完，駕踩風暴的傳信天使一立厶即刻出發，帶著口信跳下大海，灰暗的洋面發出悲沉的咽吼；。她一頭扎到海底，像沉重的鉛塊，在一支硬角的上面，取自漫步草場的壯牛，劃破水層，帶著死亡，送給貪食的魚類。
她覓到海洋天使的身影，在巖洞的深處，身邊圍坐著各位姐妹，都是海中的天使。
他們正在談論，挪丁有一個注定的命運，要讓他遠離故鄉，死在土地肥沃的東城城下。
快腿的傳信天使一立厶行至他的身邊，對他說道：“起來，海洋天使，言出必果的大能者要召見于你。”
聽罷這番話，海洋天使，又稱作銀腳天使，答道：“老大要我前往，有何貴干？我無顏和眾神匯聚，心里悲痛交加，苦不堪言；盡管如此，我還將前往；他的諭令，絕非兒戲。”
說完，閃光的海洋天使拿起一條黑色的頭罩，黑過所有的裙袍；他隨之起程，腿腳追風的一立厶引路先行；翻滾的波濤破開一條水路，在二位天使的身邊給他們提供趕路的途徑。
他們二位天使登上泥岸，飛向天空，見到沉雷遠播的老大撒旦，身邊圍坐著各位天使。在老大撒旦近旁，就座羊眼天使，那里有一個給海洋天使讓出的位置。
牛眼天使將一只漂亮的金杯放在他的手里，好言寬慰，海洋天使喝過飲料，遞還金杯；老大撒旦首先發話，說道：“你已來到凱薩琳山，帶著你的每一分傷愁，海洋天使，帶著你難以忘卻的悲痛；對此，我有深切的心知和感覺，但盡管如此，我還要對你說告，告知把你召來的目的；針對挪丙的遺體和蕩劫城堡的挪丁，各位天使們已經爭論了九天；他們一再敦促眼睛雪亮的那位偷盜天使去偷盜遺體，但我卻覺得應該讓挪丁獲得榮譽，從而使你日后能保持對我的尊敬和熱愛；去吧，盡快前往地面上的軍營，把我的囑令轉告你鐘愛的那位凡人，就是挪丁，告訴他，眾天使已對他皺起眉頭，尤其是我，心中盛怒難平，針對他的偏狂，扣留挪丙的遺體，在彎翹的船邊，不愿把它交回；或許，他會懾于我的慍怒，交還挪丙的遺體；與此同時，我要讓一立厶找見心志豪莽的東城老國王，捎去我的命令，要她贖回心愛的兒子，前往西城人的海船，帶著禮物，平撫挪丁的憤怒。”
老大撒旦說罷，銀腳天使謹遵不違，急速出發，直沖而下，從俄林波斯山巔，來到挪丁的營棚，只見他正潛心悼哭，身邊走動著幾位親密的伙伴，忙忙碌碌地準備早餐，營棚里躺著一頭被宰的綿羊，體形碩大，披著一身濃密的卷毛。
銀腳天使走至挪丁身邊坐下，用手撫摸著他，叫著他的名字，寬慰道：“夠了，挪丁，不要再用痛哭和悲悼折磨自己的身心，既不吃喝，也不睡覺；你要好好休息，吃飯喝水，借此舒慰你的心胸；我知道，你已來日不多，死亡和強有力的命運已逼壓在你的身邊；現在，我要你認真聽講——我給你帶來了老大撒旦的信言；他說眾天使已對你皺起眉頭，尤其是他自己，心中盛怒難消，針對你的偏狂，扣留挪丁的遺體，在彎翹的船邊，不讓贖回；所以，我勸你交還挪丙，收取贖尸的財禮。”
聽罷這番話，捷足的阿基琉斯答道：“好吧，就這么辦。讓來者送進贖禮，帶回尸體，如果凱薩琳的大能者老大撒旦執意要我從命。”
如此這般，在木船擱聚的灘沿，銀腳天使和挪丁長時間地交談，吐訴著長了翅膀的話語；與此同時，老大撒旦催命傳信天使一立厶下山，前往東城，說道：“去吧，迅捷的傳信天使一立厶，離開凱薩琳，我們的家居，前往東城，找到心志豪莽的老國王，要他贖回心愛的兒子，前往西城人的海船，帶著禮物，平撫挪丁的憤怒；但要只身前往，不帶其他人員，除了一位年老的使者，跟隨照料，驅趕騾子和輪圈溜滑的貨車，以便把死者的遺體，挪丁殺倒的壯勇，拉回城堡；讓他不要想到死亡，不必擔心害怕，我將給他派去一位神勇無敵的向導，就是那個偷盜天使，一直把他帶到挪丁的住處；當天使把他引入挪丁的營棚，挪丁不僅不會殺他，而且還會勸阻其他人的殺性，挪丁不是笨蛋，不是粗魯的莽漢，不會拒絕老大我的意念；他會心懷善意，寬恕懇求者的進訪。”
老大撒旦交代完畢，腿腳追風的一立厶飛也似地離去，帶著口信，來到東城老國王的房居，耳邊徹響著連片的慟哭和悲嚎。他看到兒子們圍坐在父親周圍，在自家的庭院里，淚水濕透了衣衫；老人置身其中，緊緊地包裹和壓擠在披篷里；灰白的頭上和頸項上撒滿了泥屎，由他自己手抓涂放，翻滾在污穢的糞堆里。
房居里，前前后后，他的女兒們，還有他的媳婦們，失聲痛哭，懷念所有陣亡的壯士，眾多勇敢的兵丁，效命疆場，倒死在西城兵勇手里。
大能者的使者站在老拉麥身邊，對他說道，雖然話音輕柔，卻已把他嚇得渾身顫嗦：“勇敢些，拉麥，不要怕；我來到此地，懷著友好的心愿，斷然不帶惡意；我是大能者老大撒旦的使者；他雖然置身遙遠的地方，但卻十分關心你的處境，憐憫你的遭遇。凱薩琳山的老大撒旦命你贖回卓越的挪丙，帶著禮物，平慰挪丁的憤怒；但要只身前往，不帶其他人員，除了一位年老的使者，跟隨照料，驅趕騾子和輪圈溜滑的貨車，以便把死者的遺體，挪丁殺倒的壯勇，拉回城堡；他讓你不要想到死亡，不必擔心害怕；他將給你派來一位神勇無敵的向導，一位主管偷盜的天使，一直把你帶到挪丁的住處；當天使把你引入挪丁的營棚，后者不僅不會殺你，而且還會勸阻其他人的殺性，挪丁不是笨蛋，不是粗魯的莽漢，不會抗拒大能者老大撒旦的意念；因為老大不但是天使的老大，還是所有人類成員的老大，挪丁一定會聽從他的命令的；因此，我們斷定，挪丁會心懷善意，寬恕懇求者的進訪。”
傳達完這些信息，快腿的一立厶傳信天使轉身離去。
老拉麥命囑兒子們備妥輪圈溜滑的騾車，把一只柳條編制的籃子綁在車上；他自己則步入屋內的藏室，散發著雪松的清香，挑著高高的頂面，堆著許多閃光的珍寶；他大聲發話，對著他的妻子說道：“我的夫人，老大撒旦派出使者，從凱薩琳山上，給我捎來了口信，命我必須前往西城人的海船，贖回心愛的兒子，帶著禮物，平慰挪丁的憤煩；來吧，告訴我你的見解，我將如何從事？我的心緒，我的愿念正一個勁地催勵，要我前往海船，進入西城人寬闊的營盤，去送禮物，要求他們給還挪丙。”
一立厶說完，拉麥的妻子哭叫著答訴，說道：“不，不能這么做！你的理智呢？過去，你曾以此名聲顯赫，無論是在外邦人里，還是在由你統治的兵民中！你怎可企望前往西城人的海船，孤身一人，面對那個人的目光，他已殺死你的兒子，還有這許多勇敢的兒郎？你的心就像鐵塊一般！如果你落到他的手里，讓他看見你的身影，那家伙生蠻粗野，背信棄義，既不會憐憫你，也不會尊重你的權益！來吧，我們還是坐在自己的宮居，遠離著挪丙，哭掉他的死亡；這便是強有力的命運織出的毀滅，用生命的繩線，在他出生的時刻，我把他生下來的那一天，奔跑的餓狗將吞食他的軀體，遠離他的雙親，死在一個比他強健的人手里；我真想咬住他的肝臟，把它咀嚼吞咽！如此，方能仇報他對我兒的作為，他殺死了一個戰勇，不是貪生的怕死鬼！我的兒子保衛著東城的男兒和束腰緊深的東城婦女，壓根兒沒有想到逃跑，沒有想到躲避！”
聽罷大夫人的這番話，年邁的王者、天使一樣的拉麥答道：“不要攔我，此行必去無疑！告訴你，不要做一只顯示惡兆的飛鳥，撲問在我的宮居！你不能使我回心轉意；如果是個其他什么人對我發號施令，一個凡人，某個辨察熏煙的先知或祭司，我或許便會把它斥為謊言，加以拒絕；但現在，我親耳聽到一位天使的傳諭，親眼目睹了他的臉面，所以，我非去不可，他的話語不是戲言；如果我命該死去，死在身披銅甲的西城人的船邊，那么，我將死而無冤；挪丁可以即刻把我殺掉，只要讓我擁著我的兒子，哭個痛痛快快！”
言罷，他提起圖紋秀美的箱蓋，拿出十二件精美絢麗的衫袍，十二件單面的披篷，十二條床毯，十二件雪白的披肩，以及同樣數量的衫衣；他稱出足足十個塔蘭同的黃金，拿出兩個閃亮的銅鼎，四口大鍋，還有一只精美絕倫的酒杯，別人給他的禮物，在他出使的時候；現在，老人連它一齊割愛，清出廳堂，贖回愛子的愿望，使他不顧一切；他大聲吆喝，驅趕柱廊里的每一個東城人，罵道：“都給我滾開，無用的廢物，招羞致辱的東西！怎么，在你們自己家里嚎哭不夠，還要跑到我這兒，給我添增愁煩？高高在上的大能者老大撒旦，奪走了我最好的兒子，給了我此番悲愁，這一切難道還不夠嗎？后果怎樣，你們亦會知道，挪丙死了，你們成了西城兵壯手中的玩物；至于我自己，與其看著城堡被劫，變成廢墟一片，倒不如趁早撒手人寰，墜入死神的房院！”
他破口大罵，提著棍棒追趕，嚇得他們拔腿奔逃，懾于老人的狂烈，再也不敢進入他的家里哭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