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覺正式修行的第九年,蠻荒祖地的神魔大戰終于進入決戰階段。
原本大決戰不會來得這樣快,但由于五色孔雀王的突然加入,局勢立變,神皇和牛魔王雙方不得不提前掀開各自底牌,孔雀王也不再坐山觀虎斗,直接入場,三方昏天暗地地一通亂戰,在戰斗的過程中,土著大修們的底蘊開始逐步顯現,天時、地利、人和,以及孔雀王那令人絕望的手段,一旦開屏,敵人即無處遁形,連牛魔王和哪吒三太子也難以應付。
“牛魔王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郭大路算了一下取經小隊的路程,下一站剛好是火焰山,有三調芭蕉扇的安排,牛魔王自然沒辦法繼續在蠻荒馳騁。
“父親不看好牛魔王?”郭妙覺問。
郭大路道:“牛魔王和托塔天王都不是孔雀王的對手,不只是個人武力,各自所率領的隊伍也不如孔雀王。”
“嗯。”郭妙覺點頭贊同,“所以,只要拿下孔雀王,就基本可以壓住一半蠻荒。”
郭大路沒有接話。
郭妙覺突然問:“父親想不想跟那孔雀王交交手?”
“你想讓我給你打前鋒?”郭大路看了兒子一眼。
郭妙覺道:“自從上次被您瞪了那一眼,兒子再不敢替您和母親做決定,只是考慮到父親證道金仙以來,還未曾略顯伸手,未免遺憾。”
“紀元大劫在即,以后印證身手的機會多得是。”郭大路道。
郭妙覺微笑道:“可是等兒子學有所成,凡事哪里還需您和母親親自動手?”
郭大路道:“那不一定,萬一到時你做了什么惹我和你母親不高興的事情,我要動手教子,就一定需要親自動手。”
郭妙覺哈哈一笑,道:“有理。所以,父親決定不跟那孔雀王交手?”
郭大路搖頭,“交手還是要的,畢竟機會難得。”
“好,那我們就上陣父子兵,一起去那大戰中央看上一看。”
父子二人計議定,離開娑婆佛國,前往總戰場“三關山”。
二人剛一到三關山,就看到云空中,牛魔王手揮混鐵棍正和哪吒斗得激烈。
哪吒腳踩風火輪,手使火尖槍,腰系混天綾,變一個三頭六臂,槍影如暴風驟雨般招呼向牛魔王。
郭大路看了一會,看不出誰占上風,大約是旗鼓相當。
一旁的郭妙覺隨口道:“降牛魔王者,必是哪吒三太子。”
郭大路正要反駁,忽然想起三調芭蕉扇的故事,臨時改變話題,問:“何以見得?”
郭妙覺道:“你看他們,一招一式都是因果。”
郭大路看不出來,但反正他知道牛魔王的結局,點點頭,“確實。”
郭妙覺突然用那種意味不明的語氣問郭大路:“父親,你到時候會幫牛魔王嗎?”
郭大路轉頭看向郭妙覺,像是認真思考了一會,點頭道:“可以考慮。”
郭妙覺嘿嘿一笑,不再深聊。
郭大路不由得感嘆,兒子已經到了開始質疑老子的中二年紀,不好管教了啊。
空中,牛魔王和哪吒平手收場,各自歸陣,哪吒不免有些憤憤:“就差一點就能打出他的原形,只要他現了原形,我就能制住他!”
托塔天王安撫道:“人力有時而盡,是勉強不來的。”
哪吒滿臉不甘心,但也不再繼續抱怨,只是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拿住他的原形一次,將他那牛頭一劍劍斬下來。
這時狂風皺起,一身嘹亮的鳴叫振金裂石,自然是五色孔雀王登場。
牛魔王和哪吒剛交完手,無力再接孔雀王的神光,只能由神皇大元帥托塔天王應戰,不過李天王還未來及上場,早有一位白衣年輕人飄搖而上,伸手指著孔雀王道:“在下郭大路,領教道友手段。”
那孔雀王看了郭大路一眼,道:“年輕的金仙,速速退下吧,不然本座一口將你吞下,淪為腹中餐,斷了你一身修行。”
郭大路不答,伸手亮出煉魔七星劍。
那孔雀王“咦”了一聲,道:“七星劍?你是兜率宮門下?”
郭大路道:“打過再聊。”
郭大路拋出七星劍,向前一指,寶劍化作一道虹光,射向孔雀王。
那孔雀王似有意進一步試探郭大路深淺,再做判斷,并沒有立即刷出神光,而是掣住一把寶劍接住郭大路的劍虹。
郭大路本就是劍修入門,精通儒墨兩家劍道,后來又領悟了上邪劍意,堪稱劍道終極大師,因此雖然境界上遜色孔雀王,但劍意縱橫肆意,浩氣磅礴,非孔雀王所能比擬。
郭大路口念真言,手指點動,七星劍一分為七,開著繞著孔雀王打旋,很快劍影彌漫,好似化作萬萬千千。
“好劍術!”面對萬劍圍剿的恐怖場面,孔雀王公然不懼,由衷贊了一句,然后棄了寶劍,振翅向后飄飛。
“郭兄弟小心!”牛魔王見孔雀王準備開屏,忙高聲提醒。
郭大路手指猛收,攥成拳頭,正要收回七星劍,只見眼前一道黃光閃過,漫天劍影頓時消散,七星劍也沒了蹤影。
“本座劍法略不如你,與你斗斗道術。”孔雀王道。
郭大路隨手抽出芭蕉扇對著孔雀王一扇,竟將孔雀王扇得倒飛百里,等到他旋身回來時,郭大路正欲再扇,又是一道紅光刷出,芭蕉扇脫手而出,與此同時,郭大路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丟出幌金繩,纏向孔雀王的彩尾。
“忒多法寶!”孔雀王也嚇了一跳,趕緊收回彩屏,避開那條附著著高深道法的捆仙繩。
郭大路左手向后一拉,收回幌金繩,雖然沒能成功捆住孔雀王尾巴,但還是掃中了一根青色翎羽,總算有些收獲。
郭大路把那根孔雀翎羽給了兒子,收起幌金繩,取出紫金葫蘆,對著孔雀王叫道:“孔雀王!”
孔雀王怔了一下,忽而聽到身后有人叫道:“大王莫應!”
那孔雀王也不愧是蠻荒實力最強的大魔頭,一眼看到那紫金葫蘆,便知其不同尋常,等聽到那郭大路叫自己名字時,明顯感到有一座拘拿法陣罩住了自己,顯然跟那法寶有關。
孔雀王不理郭大路,又忌憚他那根繩子,不敢輕易開屏刷寶,就那么陷入冷場對峙。
忽然間,一道白影從場中閃過,迅捷至極,場中無一人做出反應,包括郭大路,而當他回過神時,手中的紫金葫蘆已被搶走。
“大王!”
那白影凝聚成一只白猿的形狀,雙手捧著紫金葫蘆獻給孔雀王,態度十分殷勤。
孔雀王接過葫蘆,贊揚白猿一句,然后把葫蘆口對著郭大路,笑道:“那么…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郭大路坦然道:“不敢。”
孔雀王大笑,問:“除了那根繩子,你還有什么法寶?”
郭大路取出玉凈瓶。
孔雀王:“…”還特么真有?!
“罷了罷了,此戰就此作罷,我們算作平局,就當我用一根翎羽換你這三樣寶貝。”孔雀王見對方毫不猶豫地取出那只玉凈瓶,知道他必然還有更多寶貝,不愿與他糾纏下去,及時叫停。
郭大路丟了七星劍、芭蕉扇和紫金葫蘆,如今其實就只剩幌金繩和玉凈瓶,順勢跳出戰場,回到郭妙覺身旁。
郭妙覺問道:“父親,三樣法寶就換了一根毛,你不心疼嗎?”
郭大路無所謂道:“反正你會幫我要回來,心疼毛。”
郭妙覺道:“父親如此信任孩兒,倒讓孩兒很有壓力。”
郭大路瞥了兒子一眼,道:“如果你要不回來,到時讓太上老君親自找他要唄。”
“父親深謀遠慮,孩兒佩服。”郭妙覺對著郭大路行一禮,“但我做兒子的又怎敢讓父親為難與失望。”
郭妙覺說罷,大步踏出,伸手指著孔雀王,道:“將我父親的三樣法寶還來!”
那孔雀王一看是個修為低微的凡人,漠然道:“隨后此間便有毀天滅地的大戰,若不想灰飛煙滅,速速離去。”
郭妙覺道:“將我父親的三樣法寶還來!”
孔雀王不再理他,抬袖一揮,罡風席卷而過,按理是能直接將那少年卷走千里之外,但奇怪的是罡風襲到少年面前,竟化作和煦微風,縈繞少年周身。
“我最后說一遍。”郭大路一字一頓,“將我父親的三樣法寶還來!”
孔雀王隱隱感覺情況不對,冷聲道:“想要法寶,自己來取!”
郭妙覺收回手,緊握成拳,周身微風忽而四散開去,他右腳向前跨出一步,對著那孔雀王打出一拳。
在大家看起來,那更像是一位稚童對著高山打出的一拳,又像是蜉蝣在試著撼動大樹。
僅僅在下一刻,戰場所有人齊齊變色。
因為他們看到孔雀王神色空前凝重,正在全力接那一拳,由于事出倉促,他甚至來不及開屏刷出神光。
無風無浪,也無波瀾,僅從氣場來說,郭妙覺這一拳還是乏善可陳,但從效果來看,卻是驚人至極、震撼至極。
大家看到大魔頭孔雀王吐了一口血。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修道有成,像吐血這種低級現象已不會發生,而煉就金身后,內外相通,五臟六腑鍛如金玉,更不會出現破損滲血的情況,如果出現,只能說明一件事——金身被破。
孔雀王望著眼前那個少年,眼中有茫然、有不解、有好奇、也有恐懼,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現出原形真身,然后張開嘴巴沖那少年一聲長鳴,繼而打開彩屏,五道神光同時對著那少年刷出。
郭妙覺神情異常漠然,緩緩收回拳頭,負手而立,直面無色神光。
嗡嗡嗡嗡嗡嗡 一串急促而沉悶的顫鳴在天地間響起,一層層金光從郭妙覺身上散發開去,結結實實地將他護在其中,好似瞬間化作金烏。
五色神光面對耀世金光,頓時黯然失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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