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潘坨子村700多位村民全部服用了“上善之水”,糾纏了他們近10天的“瘟疫”霍然被祛除殆盡。
“多謝上仙!”
“謝謝上仙!”
“巫神護佑!”
“太上老君在上!”
隨著村民們一聲聲發自內心的感謝,郭大路的功德值也在蹭蹭蹭地往上漲。
如果郭大路現在打開微信功德箱的話,他一定可以看到功德箱上不停地閃過“300”、“300”、“260”的提示…
一村700多人救下來,功德點直接飆升到20萬,可以說是強勢一波流了。
但是他現在還沒空、也沒有意識地去查看功德箱,專業技能滿點的美女主治醫生談萱,正在孜孜不倦地纏著他刨根問底。
“那葫蘆是怎么飄起來了?”
“葫蘆里到底裝得什么藥?”
“你是怎么說服那些村干部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哪個醫學院的?”
“你用的是中藥嗎?”
“那些村民們到底得的什么病?”
就在郭大路飄然離開潘坨子村之后,談萱一路跟隨,像一個耿直的記者在犀利地追問一位剛出了醫療事故的醫生一樣。
“你一口氣問這么多問題,我到底先回答哪一個?”
郭大路原地站住,無奈地看著談萱。
談萱想了想,道:“你叫什么名字?”
“路過。”
“我不是問你怎么出現在這里,我問你叫什么。”
“我就叫路過,路是大路的路,過是過河的過。路過。”郭大路解釋道。
“那你來自哪里?”
“滑稽山。”
“滑稽山?那是哪里?”
“滑稽山上滑稽庵,滑稽庵下滑稽仙。滑稽仙人種滑稽樹,又摘滑稽果換酒錢。”
郭大路隨口吟詩一首,接著大步離開。這一次談萱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的腳步,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我們還能再見面嗎?”談萱望著郭大路的背影,大聲叫道。
回應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聲。
“滑稽山…”談萱自言自語,“到底在什么地方?”
從村外回醫療點的路上,談萱腦子里一直在想著郭大路,從昨晚到現在,兩人相處的時間連6個小時都沒有,但不知為什么,那個叫“路過”的男孩卻給自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插科打諢的語氣和表情,還栩栩如生地徘徊在自己的腦海;
他突然一本正經的氣場仍舊震顫自己的心弦;
他陡然將木葫蘆拋到空中的神乎其技,還震撼著自己的心靈;
當然,最讓自己終生難忘的,還是他那隨手救下一村人的風輕云淡。
“除了他的頭發太過濃密,年輕的臉龐稍顯稚嫩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缺點。”
談萱心里暗暗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覺,“等他到了四十來歲,再禿了頂,那他的魅力還有誰能抵擋?”
想到這里,談萱的心跳慢慢加快,下意識地咬起下嘴唇,心里恨恨地想著:“倘若此生睡不到這樣的男人,人生將會留下難以逆轉的遺憾!”
她呼了一口氣,然后大步走回醫療點,現在任務已經“完成”,她要趕緊回城。
“上面已經做出指示,考慮到群眾宗教信仰的自由,暫時不會動用軍隊,但上面會派一位談判專家過來,專門和村民們進行溝通。”
陸肅把上面的意思傳達給了大家。
“我覺得他們的那種觀念日積月累,已經深入骨髓,恐怕一時很難扭轉過來。”
有年紀稍大一點的醫生代表年輕醫生提出這個觀點。
陸肅微微點頭,“盡人事,聽天命。”
大家默默點頭,但臉上的態度對此是明顯地不樂觀。
“大家不用等了!”談萱從外面走進來,“都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
陸肅站起來,問:“談萱你去哪里了?剛大家都在找你,手機也打不通。”
“剛從村里回來。”
“什么?你…”
談萱笑了笑,道:“陸主任你不要著急,村民們的病已經被治好,我們的任務完成,可以回去了。”
包括陸肅在內,三四個醫生齊聲問:“你說什么?”
談萱一字一頓道:“我說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
陸肅走到談萱面前,問:“小談,到底怎么回事?”
談萱便以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方式,把神秘游方大夫順手治好村民瘟疫的經過,簡單地講了一遍。
然而即便她把“空中懸掛木葫蘆凌虛倒水”的神技,現實化成“手持木葫蘆逐一為大家倒水”,還是把大家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么說,我們糾結了好幾天,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解決辦法的‘瘟疫難題’,被一個少年游方郎中隨隨便便就擺平了?”一個青年醫生問道。
“是的。”談萱點頭。
空氣突然地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陸肅問:“那個游方郎中叫什么名字?”
“路過。”
陸肅:“路過…這是個假名字吧。”
談萱補充道:“他住在滑稽山。”
陸肅:“滑稽山…這是座假山吧。”
“他還有個外號叫滑稽仙。”
“那也是個假外號咯。”
不久,醫療隊確認了談萱帶回來的消息,大家松了口氣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解,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討論“滑稽仙”的真正身份。
而滑稽仙本人這時正在無垢山做客。
“一點小手段,貽笑大方之家了。”
提到潘坨子村的瘟疫,正引導郭大路游覽無垢山的白丈,坦然承認,并自謙了一句。
“700多條人命,在白老先生眼里只是小手段嗎?”郭大路隨口問道。
白丈一笑,“有郭道友在,他們不會有事的。”
兩人說著走進一片石林,郭大路問:“所以這場瘟疫是白族長給我出的考題嗎?”
白丈搖頭,“當然不是,如果我出那么簡單的考題給郭道友,豈非是小看了郭道友的道行?”
郭大路不置可否地一笑。
“郭道友可以把那當做熱身題。”白丈笑著說道,“或者當做邀請函。”
郭大路問:“那真正的考題是?”
白丈突然停下,面露神秘微笑,“郭道友稍后便知。”
話剛落音,忽然狂風大作,一時間,飛沙走石,遮天蓋地…白丈已經從石林中消失。
“這座小樊籠陣便是老夫的考題,請郭道友品鑒一二。”
白丈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郭大路劍意自生,罩住周身,抬著頭,頗感興趣地觀察起這座小樊籠陣。
看了一會,抬腳向前走幾步,他一動,石柱便縱橫交錯地跟著動。
“嗯。”他點了點頭,然后抬手向前一揮,恐怖的劍意如同一道樹干粗細的閃電,霸道地劈開前路,不知多少石柱為之崩碎。
但,閃電盡頭仍是昏天暗地的狂沙走石,崩碎的石柱更是迅速被其它石柱補上。
“可以。”郭大路贊道,然后略略提高聲音,“白族長,那日在我雜貨店,你問起我是否懂陣法,想必便是為了今日吧?”
陣中的劍鼓戰車喧囂不止,江濤浪涌更驚天動地,但它們卻遮不住郭大路的聲音。
“好強悍的劍意,好可怕的修為!”
陣外,白丈負手而立,搖頭贊嘆。
“師父,你說他能破陣而出嗎?”站在旁邊的大徒弟尹無傷(原二徒弟)問道。
“除非他能連續不斷地斬出三千道那樣恐怖的劍意,否則他不可能走出我這小樊籠陣。”
白丈微微一笑道,“為了布這個陣,三大鎮族之寶用了其二,不要說他一個不懂陣法的人,便是放眼當世,能破我這陣的人,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個。”
尹無傷點頭道:“師傅的小樊籠陣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誒師傅,他在干什么,怎么靠著石柱坐下了?”
白丈看了一眼,笑道:“他綁架了那根石柱,為的是把自己和陣法融為一體,趁機休息一下…這個做法倒是有些小聰明,但他就是休息三天三夜,也還是要起身破陣的啊。”
尹無傷道:“師傅,我看他好像要睡覺了。”
“什么睡覺?”白丈斥道,“他這是在打坐蓄勢,如果我所料不錯,他還是準備用他最擅長的劍意劈開門路。”
白丈不無惋惜和得意地搖搖頭,“但那是行不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