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林乂,輕飄飄說道:“找跪來的?”
林乂聞言,忙雙臂交叉做防御狀,同時警惕地后退一步,“又來?”
“說吧,什么事?”郭大路不再看他。
“真的是過來關心你的,”林乂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語氣隨意,“我看了視頻,那狙擊手的目標明顯就是解憂雜貨店,你看到那長長的槍桿了嗎,擺明就是要射你的。”
郭大路笑起來,問:“是嗎?”邊說邊輕輕一撩手,一道劍意釋出,林乂叫了聲“我靠”,雙腳一蹬,人和椅子向后飄逸。
劍意從他面前掠過,人自然沒傷到,但有幾根頭發慢慢從他眼前飄落下來。
“喂,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
林乂語氣雖然夸張,但這話說得卻是半真半假,郭大路那無形劍意實在是太可怕了,恐怕連他師傅都沒有這等造詣。
郭大路不搭理他,徑自進了工作室。
林乂起身跟了過去,道:“好了,不說笑了,我來是想告訴你,那個殺手可能是來自四季樓,一座國內排名第一、世界排名第六的殺手組織。”
“哦,你知道四季樓?”郭大路道。
“我當然知道,我跟他們打過交道的好嗎?”林乂說著,一副沉迷于往事的賤樣,“不過我運氣比你好,跟我打交道的那個殺手是一女孩子,代號夏天,哇,我跟你說,這個夏天真是人如其名,身材跟夏天的太陽一樣火爆。”
“所以你對她一見鐘情,從此無法自拔?”郭大路取出裝滿黑色蠱氣的玻璃瓶觀察,隨口接了一句。
“答對了,自從那個夏天見到那個夏天之后,我就再沒能忘記她,魂牽夢繞啊。”
郭大路不再接話。
“噢扯遠了,說回四季樓…”
林乂見郭大路沒有任何搭戲的意思,他的浪漫愛情史就沒辦法繼續,只好硬掰回來,“那個狙擊手睡著的事情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郭大路不答,盯著黑色蠱氣陷入沉思。
“我只想說干得漂亮!”林乂贊道,“如果說你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干掉,那四季樓未必會有多大反應,但你這樣一搞,等于把他們整個組織架在火堆上烤,會帶給他們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恐懼感。”
郭大路對著玻璃瓶點點頭,林乂以為是回應他,笑了笑,然后問道:“誒對了,我怎么沒看到那臺木頭人了,你把他藏起來了?”
郭大路想通了黑色蠱氣的事情,并且想到一個很棒的主意,心情大好,轉過頭看著林乂:“嗯?”
“阿飛啊,我怎么沒見到了?”林乂左右看了看。
“讓他休息了一下。”郭大路道。
他把阿飛和阿青藏起來,是為了躲開王道的注意,他自然不是怕他,而是暫時不想他們跟軍方扯上關系,免得到時各種麻煩。
“真的假的,木頭人還要休息?”林乂翻白眼,“我今天過來,本來還想試一試他的劍法有沒有進步呢?”
“哦?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林乂自信滿滿,自從上次跟阿飛交過手之后,他回去冥思苦想,終于想到了破解阿飛劍法的方法,這次突然提起,頗有來找場子的意思。
“好。”郭大路點頭,“那我就滿足你,阿青!”
話音一落,聽到“哐哐哐”幾聲響,角落里的一把木頭椅子突然站了起來,變成一個體態優美的女性木頭人。
林乂:“…”
“這廝要打你對象,這事擱我肯定不能忍,不知道你怎么想?”郭大路道。
阿青轉頭面向林乂。
林乂一臉茫然的表情:“什么意思?我林乂不打女人的!”
話未落音,一道劍影刺了過來,從速度和氣勢上看,隱隱還在阿飛之上!
“果然變態制作的木頭人也是變態。”林乂心中罵了一句,退身避開這一劍。
隨即,阿青便發動了暴風驟雨般的攻勢…
郭大路笑了笑,不再關注二人的交手,走到工作臺旁,打開第二排的抽屜,看到里面大大小小、整整齊齊地擺放了十幾只木葫蘆。
郭大路取出最小的一只,然后把玻璃瓶里面的蠱氣度了進去。
這些木葫蘆原本都是一些材質普通的物件,經過郭大路的“清潔”之后,再加上這段時間在雜貨店里面“靜養”,它們已經初步具備了“凈化”的功效,價值方面,再非同類木葫蘆所能比擬。
“我認輸我認輸我認輸…”
這時,那邊的比武已經分出勝負,在阿青綿延不絕的劍勢攻擊下,林乂防不勝防,身上被戳了好幾劍。
要不是有過和阿飛交手的經驗,今天還要更慘。
“阿青”郭大路笑著叫了一聲,阿青頓時收劍,轉身回到角落。
“這小娘們太狠了!”林乂抱怨了一句,然后走到半路的阿青突然止步,默默轉過身面向林乂。
“姐!”林乂笑容綻放,擺擺手,“再見。”
郭大路:“…”
遍體鱗傷的林乂又跟郭大路介紹了一些四季樓的消息之后,匆匆回去感悟和阿青交手所得。
別的不說,至少有一個感悟是非常清楚了,他的感悟速度并比不上郭大路制作新木頭機器人的速度。
他這會找到對付阿青的辦法,誰知道下會郭大路又讓誰來跟他交手?
“變態!”千言萬語,兩字概括。
下午,郭大路離開店子,悄然去了一趟天中。
晚上,楊家大公子楊致遠突發怪病,變得面目呆滯,而且見人就仰著頭笑,笑容中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扭曲感。
王旗見狀大驚,趕緊把他送回家,當匆匆趕回來的楊雪琴見到兒子這個樣子,心中頓時泛起驚濤駭浪,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楊洵的病轉移了!”
她上前摟著兒子,安慰道:“致遠別怕,媽媽在這里,媽媽明天就帶你去看醫生。”
不久后,楊掃北也趕了回來,看到楊致遠一舉一動的狀況,正是楊洵當初發病時的模樣,皺眉罵了一句:“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然后道:“也送去給郭先生治!”
楊雪琴卻斷然拒絕,道:“我明天帶他去閑云庵找慧澄師太。”
王道這時接道:“明天郭先生也會帶小洵去閑云庵,大家正好一起。”
楊掃北道:“那正好,就這么定了!”
楊雪琴卻是面色怪異,臉上一副不大情愿的樣子,但楊掃北和王道同時開了口,她也不便再拒絕,只是想到四季樓那邊傳來的那個消息,她心里就一陣莫名的不安。
“郭大路已經被列入四季樓白名單,你給十億,四季樓也不會再接!”
原本是楊掃北和王道怕他,現在連四季樓都開始怕他,那明天要怎么辦才好?
帶著這種大糾結、大矛盾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除了楊掃北要先去公司主持股東會議,楊家其他人集體趕往閑云庵。
半途,王道繞到楚大接了郭大路。
兩輛車,各自裝著不同的心思,飛快朝閑云庵奔馳而去。
一個半小時后,車子來到山腳下,然后沿著山道一路蜿蜒而上,透過車窗,看到窗外起伏綿延的山光景色,不禁讓人心曠神怡,睹之忘俗。
車子又走了二十來分鐘,終于出現在閑云庵前面,眾人下車進庵,只見閑云庵在兩棵百年巨樹的掩映之下,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寧靜祥和之氣。
“果然是個好地方。”郭大路點頭贊道。
一會進了庵,有小尼姑出來迎接,告訴大家說,慧澄師太還在打坐,須等待片刻。
大家自然回說:“沒問題。”
畢竟世外高人,王公貴族都得老老實實地在外面等。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一襲白衣的慧澄師太飄然而至,眾人見到她本尊,眼前都是一亮,沒想到慧澄師太的容貌如此秀美,皮膚白皙如玉,法衣潔白勝雪,看上去也不過二三十歲的模樣。
“一坐忘俗,讓諸位久等。”慧澄師太微微行禮。
大家都趕緊還禮。
“相見便是緣法,我看各位施主臉上皆有疑問之色,不如每人先問一個問題,貧尼或可為你解惑。”
慧澄師太說罷先看向楊令姜,楊令姜忙道:“我沒有問題。”
師太微微一笑,道:“人人皆有疑惑,你只是還未想到。”說著看向郭大路。
郭大路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我的確有個問題想問師太。”
“但問無妨。”
郭大路正正經經地問道:“請問師太,破一次戒收多少錢?”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