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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利益與空虛

  大漢國當然可以宣布對青藏高原具有主權!

  大漢國可以向他能到達的任何地方宣布他具有主權。

  只要不遇到強大的種族,一般都會被那些弱小的種族歡迎,并且接受統治。

  如果這樣的奏章被張騫,云瑯,蘇武送上去,劉徹只會認為云瑯變成傻子了,而張騫,蘇武則有冒功之嫌。

  在東方除過跟漢國有矛盾的漢人,很少有不愿意接受大漢皇帝統治的人與地。

  相比廣袤的土地,劉徹更加在乎國內的穩定。

  在嶺南干掉南越,在西南干掉那些剛剛成型的國家,是為了本土的安全,算是在為子孫后代著想。

  至于別的依舊處在刀耕火種的原始人,劉徹沒有任何收攬他們的興致。

  多收攬一些人回來,大漢國就多了一些負擔,僅僅是派遣官吏治理,也是沒有人愿意去。

  河西之地不同,這是劉徹布置的大漢國大框架下重要的一環,是應對北方蠻族興起的最前線。

  沒有一點彪悍的能力,在西北地是活不下去的,而山東人讀書多,現在該開發一下勇力了。

  蘇武全身而退,對云瑯來說自然是好事情。

  按照蘇武所言,匈奴人占據了大月氏之后,似乎已經開始變得懈怠了。

  向西身毒國進發的心氣不足。

  想想也是,匈奴人從前年夏日就開始遷徙,路上走了足足兩年,終于擺脫了漢人的追擊,又找到了藍氏城這種可以休憩一下的堅城,自然就有很多人有了在大月氏落地生根的打算。

  這是不成的。

  云瑯用力揉搓一下面部對蘇武張騫道:大月氏這片地方我們大漢有用,匈奴人必須讓出來,他們必須去身毒。

  為何?您剛才連亂石城都不想要。

  所有的占領都必須與利益掛鉤,如果沒有利益,再大的土地也沒用,如果有利益,再遠的地方我們也應該染指。

  這個世界上,所有跟利益有關的地方,都應該能看到我大漢人才對。

  換句話說,我們只為利益奔忙!

  云瑯把話說得非常直接。

  他覺得以后所有的大漢國的外交家都必須遵循這一原則。

  土地有時候是飄忽不定的,而利益絕對是永恒的。

  蘇武回來了,張騫就要離開敦煌,他們準備一同回到長安,向皇帝匯報自己在西域立下的豐功偉績。

  張騫早就說過,他回到長安,將會對所有留在敦煌乃至西域的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花花轎子人抬人。

  張騫這樣做了,云瑯在給皇帝的奏折中,自然也會把張騫,尤其是蘇武冒險進入劉陵軍中探聽虛實的故事復述一遍。

  這些天,云瑯一直沒有去看曹襄。

  他擔心自己去看了之后會不忍心再讓霍去病去折騰他了。

  少年人減肥很容易,只要給他發一把木槌,用高壓讓他整天把力氣用在木槌上,很短的時間里,就能完成減肥的過程。

  曹襄不成,這混蛋這些年酒色財氣樣樣都來,身體的底子本來就差,哪里經得住這樣旦旦而伐。

  身體肥胖就是一個很嚴重的訊號,已經說明他的體質在快速的變衰。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發給他一柄木槌,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活活的累死。

  當然,霍去病是這方面的絕對權威,由他來操練曹襄,云瑯很放心,就是不愿意去看自己兄弟的慘狀而已。

  陽關附近有很多的蘆葦蕩,春夏之交的時候這里的蘆葦已經有兩尺高了。

  最奇怪的是,這里的蘆葦蕩里居然有魚,還有很多。

  這些蘆葦蕩產生的原因是下雨,蘆葦蕩里并沒有活水注入,云瑯百思不得其解,這里的魚都是從哪里來的。

  不過,蘆葦蕩里的魚普遍不大,巴掌大小的鯉魚,已經算是很稀有了。

  云瑯來到霍去病操練曹襄的地方,卻發現這兩位仁兄正卷起褲腿站在淺水里,用細細的漁網捕魚。

  岸上的木桶里已經有了一些收獲,大多是指頭長短的小雜魚。

  這些雜魚一般都長不大,倒是兩三條黃不拉幾的泥鰍混雜在其中,看著很是肥碩。

  蘆葦蕩邊上都是細細的沙灘,云瑯脫掉鞋子走在沙灘上,沙子微微有些燙腳,不過,很舒服。

  曹襄看起來瘦了一些,至少在彎下腰捕魚的時候不那么吃力了,整個人拖著漁網到處跑,看起來非常的愉快。

  曹襄看見了云瑯,卻不想理睬他,是這家伙把他從舒適區里拖拽出來的。

  霍去病從腳底下掏出一條泥鰍丟給云瑯道:今天中午吃泥鰍吧,小魚沒意思。

  云瑯笑道:泥鰍也沒有意思,干嘛不抓一些大一點的魚,我上一次從這里釣到過一斤重的鯉魚。

  霍去病笑道:釣魚可不能讓阿襄減肥,你看看他的屁股,快攆上我的烏騅馬的屁股大了。

  聽霍去病這么說,正拖著漁網亂跑的曹襄就憤怒的把漁網丟了過來。

  云瑯撿起漁網,整理順當之后,就用力的向蘆葦蕩中間拋去,漁網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圈,唰的一聲落在水面上,然后迅速被鉛墜給拖進了水里。

  云瑯一邊收網,一邊對曹襄道:你拖著漁網在岸邊跑跑能捉到什么大魚,應該像我這樣。

  曹襄撇撇嘴巴道:老子世代公侯,用得著自己去撒網捕魚?想吃魚吩咐下去就是了。

  云瑯對曹襄笑話他的出身絲毫不在意,呵呵笑道:捕魚是一種樂趣,豈能是你這種肉食者所能體會的。

  云瑯收回了漁網,漁網里卻什么都沒有。

  曹襄大笑道:你這不是也是白費力氣嗎?

  云瑯不理會曹襄的嘲笑,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剛才為了賣弄一下撒網的技巧,忘記選擇水面了,剛才漁網落下去的地方明晃晃的反射著陽光,這樣的地方要是有魚才是怪是。

  于是就拖著漁網在岸邊的沙地上走來走去,在一片小小的匯水灣附近,云瑯果斷的撒網。

  這一次才開始收網,他就覺得漁網里應該有好貨色。

  兄弟三人蹲在沙灘上仔細的研究著云瑯剛才用漁網捕捉上來的骷髏頭。

  還是三顆!

  能分出是哪一族的顱骨嗎?

  霍去病用樹枝扒拉一下那顆光溜溜的顱骨問道。

  云瑯搖頭道:漢人的顱骨跟胡人的顱骨差別不大,很難甄別,不過呢,從顱骨下面還帶著半截頸骨來看,這三個可憐人是被斬首了。

  時間應該還很短,否則,頸骨應該早就跟顱骨分離了。

  曹襄遺憾的看著自己剛剛捕捉到的那些小魚道:這魚算是白抓了。

  說著話就把木桶里的小魚跟泥鰍全部倒進了蘆葦蕩。

  研究三顆骷髏頭,是一時興起,這三人誰都沒有繼續追究這頭骨主人是誰這種想法。

  在蘆葦蕩邊上的沙地里隨便挖一個坑,就把三顆顱骨給埋掉了。

  見過的死人太多了,即便這三人都是被冤枉死的,誰又會在乎呢?

  赤著腳踩在沙灘上時間不可太久,時間長了足弓部分就困頓的難以接受。

  蘆葦太小,也做不成蘆笛,最終三個無聊的男人就坐在一顆胡楊樹底下喝酒。

  兄弟多年,早就沒有什么話要說了,沒話找話更是沒有必要。

  反正只要對方存在,就已經很好了。

  這個時候隨便想想心事,懷念一下那些已經消失的人,就是一種莫大的樂趣。

  匈奴人怎么就跑了呢?

  霍去病對匈奴人不戰而逃的事情依舊耿耿于懷。

  跑了也好,跑了也好,殺來殺去的誰又能撈到好處呢?看將士們廝殺,哪里有美人的歌聲好聽。

  我這幾年越發的討厭戰爭了,也討厭我們兄弟一定要跟別人斗智,斗勇。

  難道就不能好好地活著嗎?

  我聽說華山里又有鳳鳴,回到長安之后我想去找找,就算找不見鳳凰,能找到一些詭異的煉氣士也不錯。

  云瑯微微一笑,松開了指縫,感受著沙子從指縫溜走的快意,低聲道:我去過華山!

  曹襄憤怒的把手里的沙子丟遠,大聲道: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念想嗎?

  云瑯笑道:我怕你一去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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