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驚鴻一瞥

　　西格對于趙子良把這三百年的時期定為黑暗時代的說法非常推崇，這幾百年西方世界一直處在戰亂當中，野蠻橫行、文化沒落，在文明上幾乎沒有什么發展和建樹，西方人民還經常受到宗教迫害，這不是黑暗時代是什么？

　　西格很快與趙子良等人打成一片，各自發表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張虎臣走過來對趙子良道：“時間差不多了！”

　　趙子良點點頭，轉過頭來對西格說道：“西格，這里的觀光時間到了，我們準備沿著梅塞大道去公牛廣場、提奧多西廣場、君士坦丁廣場和奧古斯都廣場看看，你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如一起？”

　　西格欣然答應：“好啊，我反正是一個人，能夠與你們一起正好有個伴！”

　　眾人從圓柱頂端下來，一路沿著梅塞大道向東走去，大家一邊走一邊聊，經過一番了解，趙子良等人得知西格乃是一個雕刻師，雕刻師也是藝術家，盡管他有精湛的手藝，但他也需要時常外出采風獲得靈感，因此他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長途旅行，他已經走遍了整個意大利，這次他是從北非的亞歷山大港而來的。

　　趙子良邊走邊問：“西格，你作為一個雕刻師在意大利一定很受歡迎吧？你雕刻的藝術品應該賣價很高，不然的話，你哪有錢財進行長途旅行？”

　　西格笑了笑說道：“現在意大利北部的倫巴第王國已經在多年前被法蘭克王國吞并，成為法蘭克王國的一部分了。我在意大利雕塑界還算有點名氣，錢財方面也不缺，夠用了！”

　　趙子良問道：“你都去過哪些地方？”

　　西格說道：“意大利大部分地方都去過了，也去過北非一些大城鎮，特別是迦太基、亞歷山大港和開羅，這次去那里讓我受益匪淺！”

　　趙子良道：“在君士坦丁堡的旅行結束之后，你準備去哪兒？還是準備返回意大利？”

　　西格想了想說道：“我想可能會去北方看看吧？”

　　趙子良頗為詫異，“去北方？那可是蠻族的地盤，難道你不擔心被蠻族俘虜成為奴隸？”

　　西格笑道：“我只是一個旅行者，對他們并沒有惡意，我想就算是蠻族也應該是講道理的吧？”

　　趙子良點點頭，“我們打算在這里的生意完成之后就繼續西進，準備先去保加爾汗國，再去阿瓦爾汗國，最后去法蘭克王國，如果你要去北方的話，不妨跟我們一起走，多少有一個照應！”

　　西格聽了之后高興的答應：“好啊，能跟你們一起做個伴我很高興！”

　　伊琳娜的車駕原本是要從君士坦丁廣場向西北方向直接前往圣使徒大教堂的，伊琳娜心情有些煩躁，就讓馬車沿著梅塞大道一直往前奏，準備繞遠一些散散心。

　　她感覺馬車內有些悶熱，伸手車窗簾，這時一個熟悉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她頓時一愣，腦子里馬上想起了一個人，這身影怎么這么熟悉？難道是他？

　　伊琳娜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立即喊道：“停車！”

　　車夫停下了馬車，伊琳娜立即拿起身邊的輕紗大檐帽戴在頭上走下馬車，向人群中觀望，科特西姆莫名其妙的跟著走下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人群，卻沒有看出什么名堂。

　　“剛剛明明看見好像是他，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伊琳娜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四處張望，一邊尋找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陛下，您找誰？”科特西姆走到伊琳娜身邊低聲問道。

　　伊琳娜卻是沒有回答，她目光快速移動，試圖在人群中尋找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但這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人來人往，車來車去，熟悉的那個身影不見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伊琳娜心里嘀咕著。

　　過了一會兒，伊琳娜轉身走回馬車旁正要上車，又停了下來對科特西姆吩咐道：“去把塔拉修斯大主教找來！”

　　科特西姆一愣，馬上答應道：“是！”

　　伊琳娜上車之后，科特西米立即快步走到隊伍后面來到塔拉修斯面前低聲道：“大主教，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哦？好的！”塔拉修斯答應一聲快步走向馬車。他是一個堅定而又虔誠的信仰者，他反對破壞圣像，伊琳娜試圖恢復圣像崇拜，他當時在東正教的地位并不高，但他還是被伊琳娜看中了并視他為心腹，他也因此暗地里對她宣誓效忠，此后他升遷極快，短短幾年就做到了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職位。大牧首是皇室參謀，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大牧首，他在明面上是中立派，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正大光明的，就拿這次送伊琳娜出宮去圣使徒大教堂，他是必須要陪同和到場親自主持的人，因此他的隨行不會引起任何的猜疑。

　　塔拉修斯上了馬車后向伊琳娜行了一禮，伊琳娜敲了敲車壁，馬車啟動繼續沿著梅塞大道繼續走下去，她指著旁邊的軟墊，塔拉修斯再次行了一禮后盤腿坐下。

　　伊琳娜道：“塔拉修斯，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一個熟人！”

　　“熟人？能讓陛下惦記并且如此重視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他是誰？”塔拉修斯頗為吃驚和詫異。

　　伊琳娜道：“趙子良！”

　　“趙······趙子良？西秦圣王？”塔拉修斯目瞪口呆，隨即反應過來苦笑道：“陛下，您不會跟我開玩笑吧？趙子良怎么可能不聲不響的跑到君士坦丁堡來？好吧，就算他會來君士坦丁堡也絕對不會隱瞞身份！如果他正大光明的來君士坦丁堡，誰也不敢拿他怎么樣，一國之君隱瞞身份去外國，一旦出事也只能自己吃啞巴虧，因為沒有人會承認他的身份！”

　　伊琳娜點點頭，嘆道：“你說得對，他是一個多么睿智的人啊，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可能是我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剛才眼花了！”

　　塔拉修斯安慰道：“陛下，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多想已經沒有意義。圣使徒大教堂不是其他地方，那里埋葬著君士坦丁大帝，也埋葬著多位帝國皇帝和皇后，帝黨們的膽子應該還沒有大到膽敢攻擊圣使徒大教堂的地步！而且······教堂有一條密道通向外面，就算他們敢帶兵沖進教堂，陛下也可以通過密道逃脫！我們都是陛下忠誠的仆人和守護者，他們想要傷害陛下，必將先踏著我們的尸體過去，請陛下安心！”

　　伊琳娜此時滿腦子都被趙子良的身影占據著，塔拉修斯說了什么她全都沒有聽見，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塔拉修斯，我不擔心他們敢攻擊圣使徒大教堂。我還是不放心，如果剛才我看到的那個人真是他，那么事情就變得復雜了，他來君士坦丁堡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和企圖？你沒有見過他，你不知道他的可怕之處啊！在他面前，你發現你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他能一眼把你看透！”

　　塔拉修斯：“陛下······”

　　伊琳娜舉起斷了塔拉修斯，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如果我沒有眼花，看見的真是他呢？”

　　塔拉修斯遲疑了：“這······”

　　伊琳娜說道：“這件事情必須要查清楚，如果動用官方力量勢必會引起阿列克修斯那幫人的注意，那么······塔拉修斯，動用教會的力量吧，牧師和神父們行事要方便得多，而且也不會引人注目，盡快給我一個答案！”

　　塔拉修斯答應：“是，我的陛下！”

　　趙子良等人在城內游玩一天回到秦氏商行辦事處，獨孤峻和劉單二人畢竟年紀大了，又沒有趙子良那種筋骨，自然是吃不消的，草草吃了一些飯食就睡下了。

　　趙子良洗漱一番之后卻是睡不著，他把商隊管事廖正楷找來問道：“我聽說城內夜間都是很熱鬧的，不知都有哪些地方好玩的？”

　　廖正楷并不知道趙子良的真實身份，說起話來也沒有絲毫顧忌，他笑道：“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城內有兩座大劇院，每日夜間都上演歌舞劇和戲劇。去看歌舞劇和戲劇的既有平民，也有官員和貴族，只是座次不同罷了，官員和貴族都坐在靠前的位置，平民們只能坐在靠后的位置。如果你不想去大劇院，也可以去酒館，有些酒館只能喝酒吃飯，但有些酒館既能喝酒，又能看歌舞，而且是艷舞，嘿嘿······當然，這類場所既有低檔次的，也有高檔次的，低檔次場所的客人都是一些販夫走卒，高檔次場所是官員和貴族們常去的地方，那些地方花費很高，一般人承受不起！如果你看上某一個舞女或者歌女，可以出錢讓他跟你過夜，但不能帶走，只能在他們那兒開一個房間······”

　　趙子良愣了愣，這······這不是就是跟后世夜總會差不多嘛，不得不說君士坦丁堡的夜生活可比新京和長安豐富多了。不過，新京和長安的那些風月場所的格調卻是比君士坦丁堡的這些夜總會要高多了，最起碼不少名妓是賣藝不賣身的，而君士坦丁堡這里的風塵女子只要給錢什么服務都有，就連史上著名的迪奧多拉皇后都曾經在酒館做過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