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金吾衛監牢出來皺,趙子良剛剛出城沒多久,就看見副侍衛長勃勒罕策馬正向這邊奔來,勃勒罕看見趙子良,立即勒馬停下行禮:“將軍,來了三個太監,說是來向將軍傳旨的!”
“看來太子已經將調查的結果上報給皇帝了!”心里想著,趙子良點點頭:“走,回去!”
幾人回到莊子,果然看見有三個太監,趙子良上前拱手道:“三位公公,不知前來府上有何事?”
中間那個太監一甩拂塵笑道:“趙將軍,傳陛下口諭,趙子從即日官復原職!”
趙子良立即下拜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林甫府邸。
剛剛從宮里回來的李林甫臉色極不好看,幕僚看看后忍不住問道:“相爺,何事讓相爺生氣?”
李林甫見手上的茶盞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說道:“還不是趙子良那事,今日太子已經把調查結果上報給了陛下,陛下當場下旨讓趙子良官復原職了!”
幕僚聞言嘆道:“相爺,看來這太子殿下在拉攏趙子良,雖然在下不知的具體情形如何,不過從太子上報的結果就能夠猜得出來,就算趙子良還沒有站在太子一邊,但也應該沒有拒絕!而且皇帝當場就下旨讓趙子良官復原職,從這一點上來看,皇帝很看重趙子良,輕易不會撤掉他官職!相爺,如今這種情形,相爺只怕要暫且忍一忍,如果我們再有動作,只怕會適得其反”。
李林甫聽了幕僚的話思索片刻,點頭道:“不錯,咱們暫時消停一段時間!讓下面的人都注意一點,別落在他手里,這小子就像一條惡狗,到處亂咬人”。
幕僚接著道:“相爺焉知他不是皇帝故意放出來咬人的?”
李林甫聞言臉色一變。待要說什么,卻被外面傳來一聲打斷:“哎喲,什么咬人不咬人的,相爺。你們在說什么呢,奴家能知道嗎?”
兩人扭頭,卻門外走進來一個婀娜多姿、艷麗妖嬈的女人,這女人赫然是趙子良早就忘記了的阿史那氏。
李林甫看見阿史那氏,一張老臉上頓時笑得如橘子皮一樣。像一條饑腸轆轆的狼一樣眼睛里發出耀眼的光芒,走上去摸著阿史那氏的小手:“哎呀,夫人來了,來來來,過來這邊坐!”
幕僚看見,臉色有些尷尬,連忙道:“見過夫人!”
說著又對李林甫道:“相爺,如果沒其他事情,在下就先告辭了!”
李林甫揮了揮手,自顧跟阿史那氏親熱了起來。
兩人在胡床上坐下。阿史那氏問道:“相爺,奴家上次問的事情到底怎么樣了,朝廷到底什么時候送我哥哥回突騎施做十姓可汗?”
李林甫聽了臉色一僵,阿史那氏見狀哪能不明白,立即撒嬌道:“哎呀,相爺,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把奴家的話放在心上,奴家不依”。
女人一撒嬌,李林甫就受不了了,連忙道:“夫人息怒、息怒。不是老夫沒使勁,老夫已經好幾次向陛下說過此事了,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就算把你哥哥送去突騎施。他無兵無族人,如何是莫賀達干的對手?此事送他去就是讓他去送死,明白嗎?所以還要等待時機,你放心,只要時機成熟了,老夫一定會在皇帝面前進言的!”
阿史那氏也明白現在的局勢。知道不能把李林甫逼得太緊,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就在這時,一個管家匆匆走進來,“相爺”
看見還有旁人在場,那管家馬上住嘴。
李林甫知道管家有事要說,便打發阿史那氏離開。
“說吧,何事如此焦急?”李林甫看見阿史那氏離開后,轉身問道。
管家拱手道:“相爺,事情有些不妙,那刺客昨日下午當街行刺趙子良,趙子良也不知道為何如此命大,被帶有劇毒的匕首刺中腹部竟然沒死,反而活蹦亂跳的,今日上午刺客被左金吾衛的兵士在興化坊抓獲,已經被關入左金吾衛大牢了!如果她頂不住刑訊逼供招出小人,小人的麻煩就大了”。
李林甫臉色劇變,轉身盯著管家,臉色陰沉的怒道:“你不是說這刺客是如今大唐名氣最大、最厲害的刺客嗎?為何連一個小小的武將都殺不死,還連番數次都失手,這次更是被抓住?”
管家嚇得臉色發白,慌忙道:“相爺,相爺息怒,那刺客的確是最厲害的刺客,只不過是趙子良太厲害了,為今之計只有想辦法截斷這條線,防止相爺被牽扯進來!”
李林甫聞言冷哼一聲,一甩袖子道:“哼,就算你被招供出來,他趙子良也不敢拿老夫怎么樣,他一個小小的左金吾衛將軍想跟老夫斗,還嫩了一點!”
管家急道:“相爺,雖然說您不怕的,可也得防備他頭腦發昏,不顧一切啊,您要知道他可是手握兵權,您能跟那些兵痞子講道理?他的左金吾衛可不歸兵部管轄!您再想想,從他來京師開始的所作所為,他就是一個十足的刺頭,他要是打算不要這身官皮了,帶人沖進府里來,就算不會把相爺您怎么樣,您也丟面子不是?”
李林甫深吸一口氣,擺擺手:“算了,既然如此,你去安排一下,在刺客開口之前讓他永遠閉嘴,處理干凈一點!”
管家大喜,欣然答應:“諾!”
送走三個太監后,趙子良準備去將軍府處理公務,右衛將軍府近二十天沒有人主持公務,積壓的公文和公務不知道有多少。
剛剛見甲胄頭盔穿戴完畢,就見管家王儒喜滋滋的走進來,王儒見趙子良要出門的樣子,“呃,老爺,您要出去啊?”
趙子良抬頭一看,問道:“怎么,你有事?”
王儒當即興奮地拱手道:“老爺,上次您不是讓我安排開家具作坊嗎?這段時間天氣好,我就一邊讓人建造房屋,一邊招募木匠、購買木材打造家具,三天前第一批五十套家具運到城內,今天就全部賣光了!除去人工、購買幕僚的成本,一共賺了一千五百貫啊!”
趙子良也吃了一驚,問道:“這么好賣?賺這么多?”
“是啊,老爺!我來就是想問問您,要不要多招一些人手,打造更多家具?”
趙子良答應道:“可以啊,你看著辦,能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既然這么好賣,那就多打造一些,這邊的生意穩定之后還可以賣到附近的州縣去,以后也可以去別的州縣開作坊,不過一定要記住,要做要做精品,木料都要用上好的木料,雕刻和做工一定要精湛”。
王儒點頭,拱手道:“儒明白!”
趙子良來到左金吾衛府衙,先是去拜會了大將軍馬振遠,然后才回到右衛將軍府處理公務。
不久王燦過來,問道:“將軍,您找我?”
趙子良點點頭,問道:“我上次讓你調查長安城內四大幫會、城內各處青樓、勾欄院、暗娼、制造朝廷明令禁止的違禁物品的作坊的詳細情形,你打探得如何了?”
王燦道:“都查清楚了,全部在這里!”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本遞給趙子良。
趙子良接過快速翻看了一遍,然后揣入懷中,又問道:“安西哪邊有什么消息傳來?”
王燦道:“鄭三傳信來說,莫賀達干聽聞朝廷已經冊封阿史那昕為十姓可汗,只冊封他為恭順王,很是生氣,曾揚言要讓阿史那昕沒那個命當上十姓可汗,至于其他各方,雖然在將軍離開后有一些蠢蠢欲動,但是在來曜將軍鎮壓下還是都老實了,現在局勢比較緊張的是吐蕃與小勃律聯姻之后對安西的威脅大大增加,田仁琬大人已經親自帶兵征討小勃律,具體情形如何,暫時還沒有消息!”
小勃律在帕米爾高原之上,平均海拔在四千五百米以上,而且從安西到小勃律極為難以行走,就算單人匹馬都不容易上去,更何況是軍隊,吐蕃兵駐防的連云堡易守難攻,想要打下這座堡壘,不是一般的將領可以做到的。
趙子良對于田仁琬親自帶兵攻打連云堡和小勃律不抱什么希望,田仁琬此人治理地方是一把好手,但是帶兵打仗卻是沒有什么實際經驗,況且他也不通兵法戰陣,趙子良估計,田仁琬此次征討只怕會失敗。
次日一早,趙子良剛起來,白孝德就急匆匆走過來稟報:“將軍,果然不出您所料,有人昨晚在監獄對聶三娘動手了!”
“哦,情況如何?”
“死囚替身被人下毒毒死,屬下按照您的吩咐,把昨日到今晨所有進出監牢大門的人全部記錄下來,屬下跟牢頭進去看了尸身,替身應該是吃了昨晚獄卒送去的飯菜被毒死的!”
趙子良當即道:“查,把所有相關人員都查一遍!特別是監牢中與外界接觸頻繁的獄卒!”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