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是您繳獲的那柄彎刀的刀鞘,屬下給您找回來了!”楚歌走過來說著雙手呈上一只鑲嵌著好幾顆絢麗寶石的精美華麗的彎刀刀鞘。
趙子良接過刀鞘,問道:“勃勒罕、王夫人和符鐵匠他們都回來了嗎?”
楚歌道:“他們躲在十里外的一堆沙丘沙子里,屬下已經派人通知他們回來了!”
趙子良點頭道:“好,讓弟兄們打掃一下戰場,我們今天就在這里修整半天,把所有戰利品都清點一下,把能夠找回來的戰馬都找回來!”
“諾!”楚歌答應一聲就忙去了。
趙子良這才打量了手中的刀鞘,又將大馬士革刀拿出來看了看,這彎刀鋒利無比,一刀能將普通鋼刀砍成兩段,沒有絲毫的阻力,可以稱得上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了。
這種大馬士革彎刀形狀怪異,與北方游牧民族使用的彎刀又有很大的不同,北方游牧民族使用的彎刀像一彎月亮,刀刃在外側,而這種大馬士革彎刀靠近刀柄的刀身部位是一個拱形,刀刃在內側,這兩種彎刀都是非常適合騎兵劈砍,不同的是大馬士革彎刀鍛造非常精良,每一柄都是工匠花費了大量的心血,不但鋒利無比,而且它的刀身和刀鞘裝飾都非常奢華,刀身上都有特殊的云紋,這些云紋使得它鋒利而堅韌,刀柄和刀鞘上都有鑲嵌寶石,產量極少,每一柄都價值連城,一般只有貴族才能持有,而月亮型彎刀就比較常見了,產量較大,一般普通的北方游牧騎士都有裝備。
盡管手上這柄大馬士革彎刀價值連城,但是趙子良卻對這東西不喜歡,只要是用不習慣,把玩了幾下就將它收進了扳指空間內。
夜晚,楚歌來向趙子良報告。所有戰利品已經清點出來,并且堆積在一個專門的帳篷內,跑散的戰馬大部分都找回來了,繳獲大食人的戰馬七百五十余匹。趙子良獨自一人進入帳篷內將所有繳獲全部裝進扳指空間內。就連大食人帶來的食物和酒也不例外。
次日早上,吃過早膳之后,趙子良下令掩埋己方戰死兵士們的尸體,然后使團全體成員啟程,繼續向康國前進。他相信經過這次,大食人應該不敢再輕舉妄動了,而此時他的使團隊伍還剩下一百五十人。
開元二十七年二月二十八日,趙子良一行人終于渡過那密水抵達了康居國都城薩末建城附近。
城內王宮。
“大汗,大唐使團已經于今日早上渡過了那密水,正在向我薩末建城而來!我們是否要派出官員出城迎接,還請大汗示下!”一個大臣出班行禮后說道。
這時情報官員睦大人出班說道:“大汗,根據可靠消息,大食人當日派去了八百精銳鐵騎襲擊大唐使團,卻沒想到不但沒有消滅大唐使團。而且還落得個全軍覆沒,而大唐使團才損失七十余人,聽聞這兩天阿拉普氣得砸壞了好幾個花瓶,留在城內的大食兵士很多都遭到了他的鞭打!”
礎曷臉色擔憂的看向左右兩側文武大臣官員們問道:“諸位以為應當如何處置?”
一大臣站出來道:“大汗,微臣建議把阿拉普將軍找來,征詢一下他的看法!”
另一官員站住來指著此人大怒:“哼,我看你就是大食人的狗腿子,我康居國是臣服于大食國不假,但我們卻沒必要事事都要聽他們的,如果是這樣。你們置大汗于何地?”
“你......”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一個大臣站出來大聲呵斥,總算是平息了爭吵,他對礎曷行禮道:“大汗,無論如何。大唐使團遠道而來,我們都一定要用該有的禮儀接待他們,這無關乎兩國是何種關系,這是國與國之間的禮節!至于大食人,咱們現在可以完全不理他,他損失了八百精銳。只剩下兩百余人,想要以這點兵力威懾我國,那是癡心妄想,大汗,我們完全不用怕他!”
礎曷一想,感覺有些道理,又問道:“那如果大唐使者提出要讓我們出兵攻打突騎施呢?本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答應,出兵多少?”
“大汗,微臣認為此事我國最好不要參與,我國兵力本身就不多,再加上大食人在我國耀武揚威,我國也實在是有心無力。我們也不阻止大唐使臣去其他諸國游說,如果他們能夠說服其他諸國出兵,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國如今萬不可太過刺激大食人,如果這次大唐能夠擊敗突騎施,那么大唐在北方的勢力和影響力將大幅度提升,那時候我們再向大唐靠攏,依仗大唐遏制大食國!在大食和大唐之間,誰強,我國就投向誰,這乃是我國在大食和大唐之間的生存之道!”
礎曷聽得大點其頭,“嗯,不錯,這個建議很好,我國以后就按照這個建議處理與大唐和大食國的關系!裴羅大人,本汗命你率百官出城迎接大唐使團,禮數方面不可怠慢,否則本汗唯你是問!”
“微臣明白,大汗!”
趙子良一行人還沒有走到薩末建城的門口就受到了極為熱烈的歡迎,他心里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將那八百大食軍打得全軍覆沒而得來的待遇,康國一直被大食人挾制,不敢與大唐有太親密的接觸,處處都要聽從大食人的吩咐,他對說服康居國出兵攻打突騎施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三月初一,趙子良在康居國王宮侍從的引路下進入王宮面見康居國國王礎曷。
“大唐使臣趙子良參見大汗!”
礎曷見趙子良如此年輕,感覺很是驚奇,請趙子良就坐之后當即與他交談起來,他向趙子良詢問了一些大唐的情況,趙子良自己其實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對于礎曷的詢問,他回答得游刃有余,每一個問題基本上都只說了一個大概,而沒有詳細深入的回答。
礎曷問了這么多,等于是白問了,他什么都沒有打聽出來,最后不得不詢問趙子良的來意:“不知道趙將軍此次來我昭武九姓之地所為何事?”
趙子良道:“乃是請大汗出兵共同攻打突騎施的,突騎施在北方為禍四方,早一點平定突騎施對昭武九姓諸國都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讓絲路暢通無阻,這樣一來,大汗的康居國也會受益不少!”
礎曷堅決搖頭道:“請將軍見諒,不是本汗不給大唐和將軍這個面子,實在是我國實力不濟,兵少將寡!而且北方的石國與我國關系緊張,本汗可不愿意與石國為伍!”
趙子良一直沒搞明白石國為什么與康居國的關系那么進展,石國國王莫賀礎吐屯對此忌諱莫深,閉口不談。現在到了康居國,趙子良還是想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于是說道:“大汗,據我所知,石國國王莫賀礎吐屯好像是你的岳父吧?按理說你們兩國關系應該很親近才對,為何現在變得如此敵對?”
卻不想礎曷聽了這話之后臉色一變,揮揮手道:“此事就不勞將軍操心了!將軍和您帶來的使團可以在我康國多住一些時日,將軍也可以繼續南下或是向西去游說其他昭武諸國,本汗絕不阻攔,如果有其他昭武諸國愿意出兵,本汗還會允許他們的軍隊途經我國領地前往北方,但是還請將軍最好不要在我國境內做出危害我國之事,否則本汗不會保證將軍和使團的安全”。
趙子良聽得心中一陣暗嘆,知道要說服康居國出兵是不可能了,只得起身告辭:“既如此,末將先告辭了!還請大汗給末將的通關文牒上蓋下印璽”。
通關文牒上有了康國國王的印璽之后,再在康國境內就可以暢通無阻了,這要少去絕大部分麻煩。
“可!”礎曷答應,對內侍招了招手:“拿本汗的印璽來!”
“是,大汗!”
使團在薩末建城休整了兩天,趙子良也在這兩天時間內觀察了薩末建城內和城外周邊地形,并詳細繪制了地圖。
薩末建城在那密河的南岸,這里有充足的水資源和大量的良田,地勢平坦,可謂是一處好地方,這里也就是后世的撒馬爾罕。
補充了足夠的飲用水、購買了足夠的糧草和其他的生活用品之后,使團就起程向東南方向前進。
康國的東南方向是昭武九姓之一的米國,這個米國可不是美國,米國國王是康國國王礎曷的親兄弟,因此兩國在政治上幾乎是共同進退的,關系非同一般。
米國都城叫缽息德城,在薩末建城的東南方一百五十里處,也是在那密水的南岸,這里跟康國一樣流行胡旋舞,胡旋舞這種舞蹈在唐朝,特別是在長安極為流行,長安的勛貴高官們都以能夠擁有會跳胡旋舞的胡女為榮,為此,很多商人看到這個商機,不斷從康國或米國販賣胡女前往長安。
米國現在的國王叫默啜,乃是康國國王礎曷的同胞弟弟,他們都是康國前國王烏勒伽的兒子。
沒有任何意外,趙子良在面見默啜并提出要米國出兵聯合攻打突騎施的時候,默啜也同樣婉言拒絕了,也同樣沒有對大唐表示敵意,而且還承諾,如果南方的史國愿意出兵,他表示愿意借道。
趙子良只好表示感謝,并請默啜在通關文牒上蓋上印璽,趙子良拿著蓋了印璽的通關文牒回到了使節館,并于第二日率使團繼續上路往南方的史國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