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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 一家叫Spring的酒樓

  帶大家到賓館辦完入住手續,霍特比又帶著幾分怯怯的神情來向馮嘯辰請示吃飯的問題,照他的說法,馮嘯辰一行初到英國,他無論如何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的。這里也需要解釋一下,霍特比雖然實質上是馮嘯辰的雇員,但名義上卻是一家獨立的英國公司的CEO。這一次馮嘯辰一行到英國來,食宿都是自理的,霍特比只是作為一個業務伙伴,幫著接機、安排酒店而已,馮嘯辰不會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包下來。

  對于霍特比的請求,馮嘯辰倒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他說:“非常感謝霍特比先生的好意,不知道你有什么安排呢?”

  霍特比頓時滿臉春風,說:“各位到英國來,按道理說,我應當請各位去品嘗正宗的英國餐。不過,據我認識的中國朋友說,中國人對于英國餐非常不適應,或者直白一點地說,中國人認為英國餐非常難吃。”

  “這或許是習慣問題吧。”馮嘯辰委婉地說。

  霍特比說:“不不不,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英國人,我也必須說,英國餐的確是非常難吃,英國人天生缺乏做飯的天賦。各位先生遠道而來,旅途辛苦,我就不用這種難吃的飲食來增加大家的煩惱了。如果馮先生不介意的話,我想請各位去吃正宗的中國餐。”

  “中國餐?”馮嘯辰的眼睛里露出一些古怪的神情,“怎么,在倫敦也有正宗的中國餐嗎?”

  “是的是的。”霍特比說,“在倫敦現在已經有很多中國餐館,不過據我的朋友說,最正宗的是一家名叫Spring的酒樓,是一位德國人開的。那家餐館離這里也不遠,我已經提前打電話約好位置了,如果馮先生同意,我就請你們各位先生去品嘗一下我們倫敦的正宗中國餐。”

  “一家叫…春的酒樓。”馮嘯辰好懸沒笑出聲來,他點了點頭,說:“好的,我沒意見,咱們就去見識一下那家叫Spring的酒樓吧。”

  一行人簡單洗漱之后,由霍特比帶路,步行前往他所說的酒樓。酒樓住于一處繁華鬧市,門面挺大,在原有的建筑之上還做了一些裝修,加上了中式的飛檐斗拱之類,門前還掛著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充分迎合了英國人心目中的中國印象。酒樓大門的門楣上,有一塊漢字牌匾,上面赫然寫著四個漢字:春天酒樓。

  “咦?”蒙洋、黃明等人同時詫異地轉頭去看馮嘯辰,作為馮嘯辰的老牌下屬,他們可知道在京城也有一家春天酒樓,而且這家酒樓與馮嘯辰頗有一些淵源。王偉龍則是轉頭去看楊海帆,他這些年與楊海帆打的交道不少,私底下還一起喝過幾回酒,關于春天酒樓與楊海帆的關系,他是了解得非常清楚的。大家現在沒弄明白的,就是這家春天酒樓與在中國各個城市都有連鎖分號的春天酒樓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

  馮嘯辰和楊海帆二人都是微微笑著,馮嘯辰還向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不要聲張。大家從這個手勢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合著這家倫敦春天酒樓就是國內春天酒樓的分號,霍特比向他們隆重推薦的正宗中國餐館,居然是馮嘯辰姐姐的產業。

  一群中國人保持著心照不宣,笑呵呵地往酒樓里走。霍特比則是一邊走一邊眉飛色舞地向眾人介紹著這家酒樓的不凡。據他說,這家酒樓是由一位德國女士開辦的,這位德國女士曾在中國學過十幾年的中餐,三年前才回到歐洲,開始興辦中國餐館。目前整個歐洲已經有十幾家同名的春天酒樓,在當地都頗有聲望。

  倫敦的這家春天酒樓,是前年開業的,一開業就轟動了整個倫敦的美食界,好吧,如果倫敦存在一個美食界的話。在過去兩年時間里,春天酒樓一直都保持著一座難求的盛況,成為當地人宴請尊貴客人的首選場所。霍特比提前了很多天打電話定座,這才定下了一個包間,如果今天馮嘯辰不同意吃中餐,霍特比就只能取消這個預定,為此還必須付出不菲的違約金。

  吃飯的過程自然不必細述了。這家春天酒樓雖然開在倫敦,卻沒有受到橘生淮北的影響,口味與在中國國內的春天酒樓毫無二致,甚至連服務方式都如出一轍。陳抒涵從創辦春天酒樓之初,就特別注重質量控制,對廚師、服務員等的培訓非常嚴格。春天酒樓在國內開辦了上百家分店,每家分店的菜品質量都沒有差異,這在國內飲食界也是被當成一個樣板的。現在春天酒樓的分店已經開到了國外,陳抒涵依然沒有放松要求,從這家倫敦分店的菜品來看,陳抒涵的管理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酒桌上,霍特比頻頻勸酒,與所有人都打得火熱,這也體現出了他的掮客本性。馮嘯辰早就向大家介紹過,說霍特比是他認識的一位英國商人,與中國的許多企業都有過聯系,對中國頗為友好。這一次大家到歐洲來,需要仰仗霍特比為大家聯系合作企業。這其中,楊海帆對霍特比的老底是非常清楚的,但他當然不會把事情挑破。其他人心里有些懷疑霍特比的真實身份,但既然馮嘯辰這樣說了,大家也不會去質疑,只是紛紛舉杯向霍特比表示感謝,又說未來一段時間要多多麻煩霍特比先生,有機會定當感謝。

  酒足菜飽,大家閑坐聊天,馮嘯辰忽然笑著對霍特比問道:“霍特比先生,你平時經常到這里來用餐嗎?”

  霍特比搖搖頭,說:“我只來過三次,都是因為涉及到非常重要的談判。這個地方的座位太難預訂了,而且價格上也…”

  說到這里,他尷尬地笑了笑。他剛剛請馮嘯辰他們在這里吃過飯,這個時候說價格昂貴似乎有些不妥。

  馮嘯辰卻是聽懂了,他笑著說:“這好辦,既然是中餐館,那我幫你跟餐館的老板打個招呼,讓她給你發一張黑卡,以后你帶客人到這里來用餐,可以享受優先待遇,價格上也可以享受一個不錯的折扣,你看如何?”

  “這個…恐怕不太容易吧?”霍特比結結巴巴地說,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其實,這家酒樓雖然雇用了不少從中國請來的廚師和一些管理人員,但它的老板卻是一位德國女士,它或許不能算是一家中國餐館。”

  馮嘯辰沒有理會霍特比的話,他按鈴叫來服務員,又讓服務員替他叫來了大堂經理,然后對大堂經理說道:“你們的老板克林娜女士現在應當就在你們倫敦分店吧?請她到我們包間來一下,就說有位從中國來的姓馮的先生找她。”

  大堂經理愕然了幾秒,然后便屁顛屁顛地找老板去了。倫敦分店有自己的經理,但這位馮先生說的克林娜女士卻是他們歐洲總店的老板。克林娜女士平時很少到倫敦來,她是昨天才到的,酒樓里絕大多數的下級員工都不知道此事,只有像大堂經理這個級別的管理人員才知道這個消息。眼前這位馮先生直接說出克林娜就在倫敦,顯然不是什么平常人,大堂經理豈敢怠慢。

  少頃,體態豐盈的克林娜在大堂經理的陪同下,來到了馮嘯辰一行所在的包間。她一進門便直奔馮嘯辰而來,在馮嘯辰面前微微一揖,笑著說道:“哥哥,你到酒樓來吃飯,怎么事先不說一句?我還正打算和你聯系呢。”

  克林娜正是馮嘯辰的弟弟馮凌宇的夫人,也就是馮嘯辰的弟媳。馮凌宇在德國碩士畢業返回中國的時候,克林娜也隨他去了中國。克林娜也是學機械專業的,但她學這個專業卻僅僅是為了與馮凌宇廝混,對專業沒有任何的興趣。到中國之后,她迷上了中國飲食,于是跑到春天酒樓去給陳抒涵打下手,順帶學習廚藝。

  十幾年下來,克林娜已經變成了一名優秀的中餐廚師,同時也學到了餐館管理的各種經驗,成為陳抒涵的得力助手。三年前,她受陳抒涵的委派,前往歐洲開辦春天酒樓的分店,幾年下來成績斐然。正如霍特比向馮嘯辰介紹的那樣,在歐洲每個城市里的春天酒樓都成為當地的重要地標,挽救了一大批飽受歐洲飲食殘害的美食愛好者。

  馮凌宇一直都呆在國內,克林娜連生了三個孩子,也都放在京城,由馮立夫婦照顧。順便也說一句,對于頗受中國傳統觀念影響的馮立夫婦來說,對于小兒子娶了一個番邦女子原本是有些腹誹的。但看到因為兒媳婦是外籍,所以不受計生政策影響,而且極能生養,給他們一口氣添了兩個孫子和一個孫女,老兩口便轉嗔為喜了。

  克林娜在歐洲管理餐館,平均一個月要回一趟中國,去看望丈夫和孩子。這樣兩頭奔波自然是非常辛苦的,但她卻樂此不疲,這或許就是德國女人的強悍吧。

  這一回,馮嘯辰要到倫敦來辦事,克林娜正好在歐洲,聞訊便專程趕到倫敦來,等著看是否能夠幫馮嘯辰做點什么事情,順便也視察一下倫敦分店。馮嘯辰一行到達倫敦的時間,克林娜是提前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負責接機的霍特比會陰差陽錯地把馮嘯辰等人請到春天酒樓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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