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無常
紐特律。
拿著西凡教授慷慨給出的酬金，方元招呼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來到一處黑色的教堂之前。
他越過教堂，來到后面的暗門旁邊，輕輕敲了三下。
嘩啦！
門板上開了一個小口，一只警惕的眼睛望了望，以一種僵硬的聲音說道：“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話說…”
方元按照記憶當中斯諾的模樣，做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將臉龐湊上去：“喂喂！伙計！難道你還認不出我么？”
看門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拉開了門扉。
方元聳了聳肩膀，走了進去。
沿著一條長長的甬道走了半天之后，就來到一個全新的建筑中。
大量的黑衣、紅衣人、打扮得如同中世紀的教士一般，飛快在蜂巢一般的房間中穿梭著。
在建筑最中心，則是一個巨大的壁爐，里面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些紅衣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起來，就如同那些古代的巫師一般。
這是位在黑衣執事之上的紅衣，到了這個階段，就可以被傳授‘瞬移咒’，一種瞬間轉移的咒語，跨度橫穿幾個城市都沒有絲毫問題。
“黑玫瑰——13號！”
以前的斯諾，或許十分羨慕更高級的紅衣成員，但方元此時內心當真是毫無波動，來到一扇古舊的門扉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方元推門而入。
屋子里面的光線很黯淡，一名穿著紫袍的白金色頭發老人，正坐在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后面，面前一支鋼筆懸空，仿佛正有著一只無形的手掌抓著一般，飛快寫著些什么。
這是紫衣法師，魔法師議會的中高層，相當于主管。
他們再往上，就是十三個議員，議員們掌握了所有賢者之書上的魔法，并且擁有集體投票決定更改或者刪除賢者之書上咒語的權力。
‘僅僅只是一個紐特律，就有著這樣的組織…其它國家也不會太弱…并且…這種奇異的規則，即使是我，一不小心也會吃虧啊！’
方元心里默默想著，臉上做出恭敬之色：“大人，黑衣執事斯諾，前來述職！”
“說吧！”
紫袍老者頭也不抬，半瞇著眼睛。
“是！我用咒語迷惑了辛格，得以成為他的住手，被西凡教授選中，前往那個島嶼…最后，我利用遺忘咒，令教授與其他人都忘記了他們看到的東西。”
方元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很好…那個島嶼，曾經有著一頭衍生物誕生，我們不能保證，上面的其它生物是否受到污染，只能進行持續的封鎖…”
紫袍老頭揉了揉眉心：“下去吧…最近有一位大人物即將前來，好好表現，爭取一個紅衣試煉的資格！”
“是！”
方元一欠身，退出了房間。
“大人物？”
他有些疑惑，之前斯諾的記憶殘缺，他也只能抓緊時間，搶救最重要的一些東西，其余的自然忽略了。
“不過，紫衣法師都要叫一聲大人的人物，不是其它組織的高層，就是我們的議員了吧？或者是國家高級官員？”
轟隆！
就在方元思考的時候，正中的巨大壁爐當中，驟然升騰起一團金色的火焰。
影影綽綽中，一名穿著得體，仿佛貴族的中年，在一群紫衣法師的簇擁之下，昂揚走了出來。
“是海因茲議員！”
“他是十三位議員之一，這次來到這里，肯定是附近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難道是又有衍生物誕生了？”
周圍，低低的驚呼聲傳來。
在方元背后，房門被急促拉開，那個老法師忙不迭地向著海因茲方向躬身行禮。
“恭迎海因茲大人！”
在一片恭維聲中，方元難得的怔了怔。
因為他在這個海因茲議員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氣息，那是同類的味道！
“嗯？”
海因茲環視一圈，目光注視到了方元身上。
他手里的文明棍指了指方元：“給我準備一間安靜的房間，還有，將他帶到我的房間里來。”
“是！”
其它的紫衣法師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接受了這個命令，好像毫不奇怪的樣子。
只是看著方元的目光，就帶了一些戲謔之色。
恢宏的房間，書架上滿是陳舊的古籍，墻壁上還有著角鹿與熊皮裝飾。
海因茲放下禮帽，隨了個響指。
一層結界一般的光芒，就籠罩了整個房間。
“很好用？是不是？直接撬動規則的力量？真是令人迷醉！”
他盯著方元：“我已經封鎖了這里，不會有聲音傳遞出去，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談話，即使是與我同階的議員，也不行！”
“那就好！”
方元伸了個懶腰，坐在沙發上。
“你…很有趣！如此羸弱，才剛剛降臨吧？就不怕我么？”
海因茲詭秘地笑了笑。
心魔破界降臨之法，只能本尊降臨，那就十分危險。
也就虛無之君那樣的特殊存在，還能采取其它手段規避。
若是換成另外一個魔神前來，此時的確是它最虛弱的時候。
“羸弱？”方元笑而不語。
他這個斯諾的分身，只能算是分身的分神，畢竟，他的身體還留在靈界，真靈又在島上。
不過，卻沒有解開這個誤會的意思。
屬性欄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
“這個世界，看起來壓制也很強啊…你降臨多久，回復了多少實力？”
他看著海因茲，皺起眉頭。
“二十年…我布局這一切，就是為了獲得賢者之書，你最好換個目標…”
海因茲略帶警告地說著。
“果然，這個世界，對于魔神同樣有著壓制啊…”
方元默默嘆息，內心卻是無聲地笑了。
他在島嶼上的巨蜥，此時已經解封本尊大概五成的實力，放在這個星球，已經足以橫行了——如果忽視那些衍生物的話。
“目標？”
此時，他故意做出一臉疑惑之色：“那些衍生物么？有什么用？”
“你難道不知道，它們都是某些規則之力的匯聚，如果吞噬了，能大大助益我們的大道！”
海因茲一臉狐疑地望著方元，反正這個情報，在這個世界待久之后，自然就會知道，他也不介意賣個人情。
“規則之力的凝聚？”
方元眼睛一亮：“但是…那種奇異的特性，也是規則的一種么？”
“哈哈…當然，天道尚且分為明暗，規則當中，有一些反規則，又有什么奇怪的？”
海因茲大笑道：“反規則，也是規則的一部分，提早接觸，對于突破天冥境界，更是大有好處…”
“原來如此！多謝！”
方元真心實意地道謝。
他畢竟剛剛成為魔神，又是野路子，連心魔界都沒有去過，哪怕與虛無之君做了些交易，對于魔神境界的細微之處，也不是很了解。
“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剛剛突破的新人？”
海因茲摸了摸下巴，忽然笑道：“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來幫我？我的本體多羅因，在心魔界也算有點名氣…”
心魔魔神成長很快，只要面前這個斯坦成長起來，就會成為他的有力臂助。
當然，他更加看重的，還是對方的本體。
一尊魔神，在心魔界中，也是大人物了。
“多羅因么？我記住了！”
既然對方釋放出善意，方元當然不介意結好一位心魔魔神：“等到我到了心魔界，必然回去拜訪！”
“什么？你竟然還不在心魔界？”
海因茲瞪大眼睛，又恍然大悟：“難怪我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能在外界成道，你的天資一定很好，說不定是那些傳聞中的特殊資質之一！”
“或許吧…”
方元勉強一笑。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不是有著屬性欄的助力，此時恐怕他還在大乾世界中打轉呢。
“對了，那個一切的源頭，最初之因，終極之‘祂’，到底是什么？”
他趁機問出一個疑惑。
“你不是應該猜到了么？”海因茲的目光變得狂熱起來：“那是一條大道，還是誕生于本世界的大道！”
外來的大道，在其它世界中還是會有著壓制。
畢竟，高級世界的天道，哪怕是天冥魔神，也很難擺脫影響。
而要真正所在之處，自成世界，任憑降臨，實力不減，則非突破魔神的大境界不可。
本土世界誕生的大道，卻沒有這種限制。
“說實話，打過它主意的魔神著實不少，其中還有虛無之君那種厲害的角色…可惜，最終的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海因茲嘆息說著。
方元對此卻是深以為然。
一條顯化的大道，就相當于一個魔神！
偏偏他們這些外來者，在這些世界當中，很難恢復原本的實力，根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
“那么，這條大道，究竟是什么呢？”
對于那個最初之因的內情，方元很有興趣。
“諸行無常，世間逆反，意外頻頻，顛覆規則…那條大道，自然是無常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