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交鋒
世界歷670年，英斯曼首都，格拉斯。
一隊隊海盜在街道上巡邏著，收獲來大量敬畏的目光。
路上行人稀少，但總算不是沒人在經歷過那場大變之后，一些普通市民已經敢大著膽子上街了。
雖然他們在戰爭中失去了許多，但不論怎么說，生活總得繼續。
今日的格拉斯市，與以往又有些不同。
兩邊的店鋪懸掛著各色彩旗，迎風飄舞，就好像想盡力營造一點喜慶的氣氛。
事實上，也的確有著一件喜事…或許能稱之為喜事的事情，將要在英斯曼發生。
那個海盜王羅奇、英斯曼的征服者、邪神的眷顧者、奧古斯都一世，即將進行加冕，成為奧古斯都大帝！
羅奇本身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子，方元準備建立一個全新的帝國奧古斯都，也就拿它當成新的姓氏。
如果這個海盜的國度，能存續下去的話，他毫無疑問的，會成為歷史上著名的奧古斯都大帝！或者別號海盜大帝！
曾經女王居住的黃金宮殿之內，典禮正在進行。
“陛下…外面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女巫卡塞尼婭進入一個試衣間，看著換上了全套行頭的方元，姿態謙卑而恭敬。
此時的方元，狀態卻有些不對。
他眼神迷離，既似滿足，又似壓抑。
“這個世界…已經感覺到了么？”
卡塞尼婭聽到了方元低低的聲音。
龐大的壓力傳來，她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一下癱軟了下去。
“世界的關注啊…”
方元對此，卻是毫不驚訝。
以他此時攪動的世界潮流，簡直就宛若一條大河環繞全身一樣。
卡塞尼婭是女巫，對于命運之類的力量有著更加敏銳的感應，昏厥過去當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恐怕，從今天開始，她根本無法靠近自己十米之內了。
“從海盜王到海盜大帝，似乎又是一個劇變啊！”
方元見著這一幕，卻是若有所思：“當這一切真正完成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驅逐我的時候了…”
這個世界無疑十分強大。
不僅是魔主，就連魔神的力量，都被壓制到了一個悲催的地步。
甚至，如果不是他這條鰱魚跑了進來，那些邪神們大概還在一直被禁錮在主世界之外呢。
方元確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將會徹底干擾整個世界的進程，從而完成一次收割。
“至少…現在，沒有人能阻止我了！”
他低低說著，命人將卡塞尼婭帶下去，自己穿著金色的長袍，來到了禮堂。
“奧古斯都！”
“奧古斯都！”
一些完全沒有摒棄自己習性，宛若沐猴而冠的海盜貴族大聲呼嘯著。
在他們身邊，那些被迫臣服，成為了新帝國大臣的舊貴族們，則是臉帶微笑，眼眸底部又暗藏自以為掩飾很好的一絲鄙夷。
“偉大的征服者，奧古斯都一世！”
看到方元過來，他們立即跪伏下去。
方元一步一步地上了高臺，端坐在王座上，一伸手，就將侍從捧著的皇冠拿在手里，自己戴到了頭頂。
本來按照奧法爾大陸的慣例，還應該找個教宗來什么的，但先不說那些出名的宗教領袖，沒有一個愿意明面上跟新生的奧古斯都帝國打交道，就算他們肯來，方元也不愿意讓他們加冕，令神權凌駕于王權。
“參見陛下！”
雖然不知道內心多么腹誹這個登基儀式，但那些貴族與官僚們，還是很溫順地跪了下去。
方元深吸口氣，身上傳來一陣炸響。
一股更加沛然的力量，落在他的周圍，甚至令他身邊的虛空都顯得不穩定起來。
電光火石間，他眼前就仿佛撥開一片迷霧，看到了海洋。
一支氣勢洶洶的艦隊，帶著諸國聯軍的旗幟，已經開到了近海。
而在那里，威爾遜、屠夫等心腹、以及愛德華、艾歐瑞斯、汪執、尼法朵拉四個海盜總督，已經率領船隊，準備接戰。
值得一提的是，唐納德也混在他們當中，就好像本來就應該是一伙的那樣。
“諸國聯軍么？”
方元搖搖頭。
即使他們能擊敗海盜，也無法踏上陸地。
除非…有著某些邪神，愿意幫助他們。
他站起身，看著臺階下面，那些畢恭畢敬的海盜代表與貴族大臣，聲音清越：“我宣布…奧古斯都帝國，今日正式成立！”
“有關貴族法案及其它內容，我會在明天繼續公布！”
“現在，讓我們來一場熱鬧喧囂的晚宴吧！”
說完這些之后，他下了臺階，轉入禮堂之后的某個隱秘房間。
房門被迅速關上，方元臉上露出冷笑：“我唯一的弱點，還是在自身…一旦我死亡，所有手下絕對四分五裂，連這個奧古斯都帝國也會分崩離析！”
“所以，那些邪神們不僅會注意我的軍隊，更會將最多的精力放在我本人身上…不得不說，此時上了岸之后，我的確很難獲得傳奇船只的援助了…”
咕嚕！咕嚕！
話音剛落，房間門就被鎖死。
大量的氣泡浮現，渾濁的海水從門縫中流了出來。
不！這已經不是流淌，而是激突！
白色的海水化為線條，宛若死神收割，方元面前的一個紅木桌案，就被水線飛快切為兩段，截口平滑無比。
“是的！”
深海潛望者的聲音從海水中傳來：“你的未來，就是在我們手中走向毀滅…我看到了…”
“游蕩者跟巨怪支配者呢？還有那個狂雷之神？”
方元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莫非…你們覺得我的船隊，比我本人更加難以對付？”
“外來者，不用詭辯！”
大量泡沫浮現出來，匯聚成兩個人影。
第一個人影開口說話，方元聽得出來，是海底游蕩者的氣息：“你在這個世界的權柄，一半來自于海盜，狂雷之神阿依達會很樂意跟他們打交道的，祂在破壞之上，很有一些特長…而我們三個，將代表海洋懲罰你！”
“就一個狂雷之神？！”
方元聽了，卻是似乎很滿意地點點頭：“那么，你們今天將會遭遇兩次刻骨銘心的失敗…”
“虛張聲勢！”
屋內的海水越積越深，已經沒到了方元的肩膀。
海水當中，一頭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的怪物出現了，有些類似那些丑陋的魚人，卻又森然不同。
有著三個頭，四只手臂，下半身卻是魚的模樣。
祂是深海潛望者所選用的現實世界化形之身，此時張開滿是鋸齒的大嘴：“阿依達的能力，對抗一些凡人，難道還會出事…”
“恕我直言，并不是只有凡人哦。”
方元微笑著插了一句。
“是的，我們知道，你還邀請了赫爾墨斯之鳥…”
深海潛望者聲音中帶著濃烈的不以為意：“但它應該去不了了…”
“不！也不是赫爾墨斯之鳥…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在我愿意發動戰爭與屠殺，將世界推入另外一個深淵的時候，會收到這么多的善意，或者說…貪婪，不過幸運的是，我在應對這種事情上，相當有著經驗。”
對于方元而言，他是馬上就要離開大航海世界的人，又沒有留下什么子嗣，這個世界未來會怎么發展，跟他完全沒有一點關系。
因此，在做某些交易的時候，就相當爽快。
比如，承諾在他離開后，將奧古斯都這個海盜帝國，交給一些邪神管轄。
“你跟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的大勢，就在于航海，在于那些海洋上的強國！”
方元大笑著：“我是奧古斯都這個帝國的主宰！沒有人比我更接近世界核心的秘密，更了解這個世界！比如…”
他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頓時，幾個深海邪神都發出尖叫。
因為一層朦朧的感覺，已經將他們同這個世界分隔開，令祂們回到了原來那種觀察者的模式。
“我發現了，在主物質世界中，我們的力量會受到恐怖的削弱，恐怖到了極點…但如果我們都是觀察者模式，在世界的更深處，不會波及表面的話，那這個世界又對我們相當寬容，不是么？”
“你將我們又拖回了封印，啊啊啊…我要吃了你！吃掉你的內臟、吃掉你的一切！”
深海潛望者咆哮道，原本魚人的體形一下暴漲，變成了鯨魚般大小的怪物。
而另外兩個邪神也是身上的氣息暴漲，死死盯著方元。
“我是夢兵之主，掌管兵器與夢境！”
方元輕喝一聲，手上頓時浮現出一柄怪模怪樣的武器。
這柄武器刀不像刀，劍不像劍，卻能在它上面找到古往今來，各種兵刃的一切形狀，刀刃一面流光溢彩，似乎還帶著點朦朧的感覺，可以隨意變形。
“十方神魔兵器道！殺！”
方元眼眸如火，整個人搖身一變，化為頂天立地的盤古巨人，地火風水圍繞四周，手里的武器也跟著膨脹，宛若一柄破天巨刀。
此時在咆哮當中，就縱掠上前，一刀狠狠斬落。
轟隆！
虛空震顫，海水分開，原本的怪物發出凄厲的慘嚎。
一刀在手，鬼神不留！“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