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回歸
“元神？！”
方元目中精光一閃，天眼望氣術加持之下，頓時就認出了這道半透明身影的底細。
此世武者，修煉到高深境界之后，精神出竅，也有陽神元神之類的說法。
當然，最直觀的例子，還是大血魔元神，即使身死魂滅，也可以掙扎著從歷史長河中爬出來嚇人。
不過，相比于靈界心魔界等大能世界，由于世界規則的不同，武者元神還是比較脆弱的。
特別是這石磊如此悍然一擊，將自身元神顯化，擺明是要兩敗俱傷的架勢。
“仁者愛人！”
“大愛無疆，大仁溫良。”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半透明元神破碎虛空，直接忽視所有防御，來到方元識海，散發出一股股仁愛的意念。
這招天地大同式，并非殺手，而是感化！
這個石磊，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自己對于仁愛的理解、賭上自己的一切，來感化方元這個魔頭！
元神出竅，深入識海，自然是孤注一擲。
失敗了一切休提，哪怕成功，世間恐怕也不會再存在石磊此人。
可以說，這是一種純粹的犧牲，對世界的大愛。
宛若圣子一般，犧牲自我，感化魔頭，拯救世界！
天帝劍的加持，拼死的決心，這一切的一切，加起來，有著多么恐怖？
余波震蕩。
遠處的血屠蘇一顫，忽然跪了下來，痛哭流涕：“老夫有罪，老夫該死！”
“啊，我等羞于存活于世！”
又有幾個魔門長老，淚流滿面，露出大徹大悟之色：“從今日開始，必改邪歸正，做個好人！”
瘋了！都瘋了！
唐渾身勁氣外放，死死抵御著這股感染力量：天地大同，眾人心心相印么？當真是…
此招之玄奧，當真道盡了人道奧秘，令他連半點對抗的心思都沒有。
甚至，連他們這些外圍都是如此，正面的方元又會如何呢？
“我時候不多，必須感染真靈，一擊功成。”
識海之內，石磊元神破開迷霧，來到方元識海深處：“哪怕我死了，南宮無望你也會繼承我的遺志，為天下蒼生的福祉而奔走…呃…”
他撥開迷霧，看著面前一個頂天立地的身影，忽然呆了。
方元此時在識海中展露的，自然是自己的盤古巨人真身，渾身肌肉虬結，如盤巨龍，紫色的花紋匯聚，形成一副莊嚴肅穆的神甲。
“啊…你…你不是本界之人！”
十原魔主的真相拉開，石磊仿佛看到了那深不可測的黑暗，以及方元更加恐怖的本體。
“自投羅網，說得就是你了！”
高大的盤古巨人聲如雷霆，大手落下，遮天蔽日，演化混沌。
在識海之中，真靈交戰，心魔魔主們還真的沒有畏懼過任何人。
石磊以為能用仁愛之心感化他，卻不想他的意志已經宛若九幽寒鐵一般，巍然不動。
咔嚓！
大手落下，只是一抓，石磊元神就灰飛煙滅。
但在原處，一柄長劍的虛影卻是浮現而出。
此劍非金非玉，一面銘刻山川河流，一面銘刻日月星辰，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璀璨光輝。
天帝劍！
方元面色一變，望著天帝劍一下擴張，膨脹千萬倍，宛若擎天之柱，向自己斬來。
會場之上！
嗡嗡！
正在苦苦掙扎的唐，頓時感覺周圍一下輕松，宛若負重多年的人一朝擺脫累贅，渾身簡直是飄飄欲仙。
但他臉上卻沒有一點欣喜之色，看向正在對劍的那兩人。
石磊肉身怔怔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但他手上，天帝劍卻是緩緩地懸浮而起，似乎有著一道虛影在內操縱，就這么緩緩地，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向方元刺了過來。
哪怕速度極慢，但耐不住方元同樣雙目失神，簡直就是引頸就戮的節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唐想向前幾步，卻發現空間似乎被劃分為兩界，無論他怎么嘗試，與前方的一切仍舊是天塹鴻溝一般。
到了最后，他已經徹底絕望，只能靜靜看著長劍一寸寸向前，抵在了方元的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方元手里的十全圣兵卻是忽然一動。
它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驀然向上一挑。
這絕不是方元的動作，而是圣兵主動引領著他的手動彈。
雖然是以器御人，但這一下當真是恰到好處，妙到毫巔。
一聲悶響。
這次天帝劍沒有絲毫玄異，被十全圣兵上的倒勾死死扣住，再也動彈不得。
“呼…”
片刻后，方元回過神來，長出口氣：“好險…”
若這次他不是有著這雛形的十全圣兵，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投入巨資打造的十方神魔兵器道，即使只是一個雛形，也是有著它應有的水準。
“天帝劍…十方神魔兵器道離不開你！”
他右手探出，抓住天帝劍柄。
嗤嗤！
大量的白煙，瞬間從他手掌中冒出。
但方元眉頭都沒皺一下，忽然間，左右手相交，兩柄神兵奮力一斬。
當！！！
一聲更加清越的聲音傳出，天帝劍身之上，忽然多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
咔嚓！咔嚓！
一道道蜘蛛網一般的裂痕，以缺口為中心，不斷向外蔓延，宛若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縫隙之中，流光異彩，一道道玄芒滲透而出，又飛快被十方神魔兵器道吞噬。
這速度是如此之快，僅僅只是剎那，整柄天帝劍就化為碎片，落在地上，甚至本身都化為了之前的青石材質。
而十方神魔兵器道卻是驟然轟鳴，刃身上多出諸多復雜玄秘的花紋，再也沒有了之前粗制濫造的感覺。
“樓主…”
此時，唐終于可以上前，欲言又止。
轟隆！咔嚓！
天空之中，血云密布，雷起雨驟，現出異象。
巨大的危險感覺，驀然浮現在方元心頭。
世界的反撲…晚了！
他嘴角帶起一絲微妙的弧度，忽然看向唐：“從今日開始，藏兵樓，就交給你了！”
“什么？”
驀然被這種餡餅砸中，唐整個人都一下懵了。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投誠，但對方剛剛一統江湖，又擊敗了天帝劍主，登臨世界第一人，為何要說出這種托孤之話？
實際上，也真的是托孤。
方元目光沉凝，十方神魔兵器道驀然化為一道紋身，烙印在手臂上。
旋即，他整個人頓時化為一道光柱，沖天而起，破碎虛空。
咔嚓咔嚓！
一道道紫雷落下，劈在光柱之上。
可惜，當光柱消散之后，里面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見。
只剩下會場中的諸多正魔武林人士看著這幕，都是神色怔怔：“原來武學至高之道，還有這最后一招，破空飛升么？”
靈界，鐵州，松下縣。
夜幕濃重，月色醉人。
教書先生的方元手持古卷，正在挑燈夜讀，忽然間，神色一滯。
旋即，目中就是精光一閃。
“天眼望氣術…終于到手了！”
卻是感應到了分神的回歸。
此時的他，中年人模樣，胡須烏黑發亮，夾雜幾絲白色，看著更有幾分成熟的氣質。
“一次破界，靈界中居然過了十年？”
方元掐指一算，又覺得十分正常：“畢竟不是下界，而是能級上相同的世界…”
他本體在這十余年中，倒是潛伏得深深，并未有著什么大事。
陸陸續續的，也有一些學生出師，獲得不少成就，反過來孝敬他，倒是已經形成了一個良好的循環。
特別是兩個入室弟子，林守成與姜望。
林守成學了他的武功，配合天賦異稟，進境一日千里，已經有那么幾分以武入道的架勢。
而姜望更是秉性非凡，精煉一口浩然正氣，連一些大家見了都十分驚異，期許為讀書人真種子。
“只是這個天下，更亂了！”
自從當年天庭一役之后，不僅方元，還有許多的魔主與魔神偷溜下界，暗自潛伏下來，乃是天下動蕩的根源。
到了如今，連葉國都被波及。
“不過，這又關我什么事呢？”
方元瞥了眼自己的屬性欄：
“姓名：方元職業：夢師修為：魔主十原 技能：盤古鷹身祖巫血脈強化一層、造化劍陣九劍100
專長：種植術六級滿級、天眼望氣術、源力之體、十方神魔兵器道”
“這一次分神破界，不僅嘗試圓滿成功，更是收獲不小！”
突破十原魔主，還是小事。
更加令方元欣喜的，還是成功固化了天眼望氣術的特長。
此特長乃是以他的火眼金睛為根基，與三才望氣鏡結合，能看破大道，配合如今的境界，效果更是絕非一加一那么簡單。
“十方神魔兵器道！”
最后，方元卻是看向了特長的最后一欄。
這才是他得到的巨大寶藏，一條外兵道路！
此時擁有，立即就能發揮出堪比魔神級別的戰力。
甚至，等到他成為魔神之后，瞬間就可以掌握兩條大道，一下就節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積累。“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