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治病

　　西京大學附屬中醫院。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方元還是很不喜歡醫院中的氣氛。

　　壓抑、沉悶、又帶著最后的一點希望…很容易讓人覺著窒息。

　　“哈哈…田教授，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田教授跟方元穿著白大褂，來到醫院辦公室，一個胖乎乎、有些禿頂的院長立即迎接出來，滿臉都是春風化雨般的笑意。

　　“老王啊，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小方！”

　　田教授笑呵呵地將方元推出來：“他準備實驗一套新的中醫手法，想在你這里找幾個病例…”

　　“這樣啊…”

　　王院長眉頭一皺，旋即舒展開來：“沒有問題…直接去坐堂幾天，責任我擔了！”

　　之所以這么客氣，實在是這個田老乃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級人物，連他都有點香火關系。

　　“我是那種人么？你放心，小方的職業資格早下來了！”

　　田教授一瞪眼。

　　“哦，原來如此！”

　　王院長笑了笑：“這是您帶的學生？果然名師出高徒啊！”

　　至于其它試用期、工作經驗什么的，立即被他無視了：“那您的意思是？”

　　“王院長，我這次來，就是想專找疑難雜癥的，但凡你們覺得治不了的，都可以交給我！”

　　方元笑呵呵地上前遞煙。

　　“嗯？”

　　王院長一怔，連火都忘了打：“這是為什么？”

　　“主要就是要病人跟家屬都絕望的，也好簽協議，日后少點糾紛…并且我要老中青三代，三個人，最好還要有著相似情況的病人，方便對照！”

　　方元一口氣將條件說了，又暗示將以個人名義，給中醫院贊助與捐款。

　　“成，我這就去準備！”

　　王院長怔了怔，連忙答應下來。

　　畢竟，此時的中醫遠遠不如西醫吃香，哪怕是他這個西京大學的附屬醫院，也覺得有些運轉困難呢。

　　“你小子…給王院長灌了什么迷魂湯？”

　　田教授看到旁邊沒人，頓時仔細問著。

　　“只是答應給點贊助而已…當然，不會明面上這么干！”

　　方元笑了笑：“我個人利用外匯，買些器材什么的，贈送給中醫系，再由您代表學校捐給醫院，清清白白，有什么好害怕的？”

　　“唉…現在的年青人啊！”

　　田教授頓時無語了，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片刻后，王院長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幾個醫生：“小方醫生，你好，你要的病例我已經替你篩選出來了。”

　　當即遞過三份資料：“呂偉，65歲，身體多器官衰竭、趙國平，37歲，胃癌晚期、還有孫小紅，15歲，癱瘓。這些都是有著類似病例的，你看怎么樣？”

　　“可以，等會先跟他們本人與家屬談談，由我出醫藥費！”

　　方元翻看了幾下資料，發現都是家庭條件比較一般的，早已不堪重負，答應下來的幾率很大。

　　“你們負責協議，簽完字后我再去吧！”

　　方元合上病例簿，眼眸中有著一絲悲傷。

　　為何在這個世上，總有如此之多的傷心與別離呢？

　　“啊？好的！”

　　幾個醫生退出去，小聲的交談就傳了進來：“那新來的怎么這樣？鼻孔朝天的？”

　　“畢竟是田老的學生么，我們院長都要給個面子！”

　　“那也不能拿病人開玩笑啊…不過能能替病人墊付醫藥費，也是解決了我們三個老大難啊…”

　　“方醫生！三位病人與家屬都同意簽字了，這是協議書！”

　　片刻后，一名護士進來，將三份合同交給方元。

　　“嗯，好了，我們先去看看這位呂偉老先生吧！”

　　方元緩緩站起，身上氣質一變。

　　淡泊、清遠、帶著一點大醫精誠的仁者味道，讓小護士揉了揉眼睛。

　　這樣氣質的醫生，她似乎只在幾個老教授身上看到過。

　　方元不管這些，進了病房：“是呂偉先生吧？我是您這一療程的主治醫生！”

　　“就是你？”

　　旁邊幾個中年男女狐疑地看了看方元，暗自嘟囔了幾句：“總之，我家老頭子住院這段時間的醫藥費，你們都報銷了，對吧？”

　　“對的！”

　　方元點頭。

　　“很好，那就交給你了，記得每天請護工！”

　　幾人立即忙不迭離開，那種擺脫麻煩之后的輕松感覺，讓方元暗暗嘆息。

　　久病床前無孝子，并非虛言啊。

　　病床上，老人睜著眼睛，縱橫交錯的皺紋臉上卻沒有多少表情，或者是難以表達，或者是已經麻木。

　　“之前安排的治療先暫停，我給他用針看看…”

　　方元在旁邊坐了，取出一根銀針。

　　他此時用的針，有著三寸來長，又十分柔軟，讓旁邊的護士看得有些詫異。

　　這樣修長與纖細的針，可不是每個醫生都能用的，一個不好，恐怕還沒扎道就要彎了。

　　‘嗯…果然，生命燭火如風中殘燭，身體就仿佛朽木一般！’

　　運起青囊經補論中的針法，方元略微一刺。

　　一道內息緩緩渡了過去，老者精神一震，眼珠終于轉了轉。

　　“呂老先生…我只是一名醫生，并非神仙，因此，我的治療只能緩解您的痛苦，讓您人生最后一段路走得安詳一點！”

　　方元一絲不茍地施針，嘴里緩緩說著。

　　“病…病人嘴巴動了！”

　　護士眼尖，驚叫起來。

　　在她眼中，這老頭已經幾乎行將就木，就是立即咽氣也毫不稀奇的，但此時，看這老人的臉色，卻是和緩了不少，似乎也不那么痛苦了？

　　“謝…謝謝！”

　　老人蠕動著嘴唇，吐出兩個字來。

　　“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的！”

　　方元微笑站起，叫來護士：“以后，由你親自看護他，其它飲食的禁忌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哦，是！”

　　現在的方元，在小護士心里已經有著一個神秘的印象，頓時答應下來，不敢有違。

　　“不行！我不答應！”

　　到了傍晚，為二號趙國平施針，并且安慰了旁邊眼珠通紅的妻子之后，方元就來到了最后一間病房。

　　里面，一個激烈的女聲就傳了出來：“小紅的病情剛剛得到控制，怎么能冒然換主治醫生？我不同意！”

　　“咳咳…秦婉清，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這是院長的決定，再說病人家屬也同意了，你瞎摻和什么呢？”

　　一個同行的醫生就勸著。

　　“秦醫生啊，你的好意我們多謝了，只是小紅還想站起來，我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希望…”

　　一對中年夫婦，眼睛通紅地說道。

　　秦醫生頓時陷入了沉默，很想說病人大腿經過檢驗，早已經神經壞死，連奇跡都不可能再站起來。

　　但這時，看著半靠在床上，眼睛大大的少女，嘴唇動了動，愣是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后，才找到了炮口目標：

　　“如果是個名醫的話，我也就認了…但小紅你要清楚，那個給你看病的醫生，今年才十六歲啊！”

　　“什么？”

　　“十六歲？”

　　孫小紅的父母一驚，雖然西醫中有著年青醫生比老年醫生好的例子，但在中醫之中，卻是絕無僅有，頓時就有些打退堂鼓。

　　“咳咳…這位秦醫生，在背后議論別人，可不是良好的品德！”

　　方元在外面聽了有些尷尬，還是咳嗽一聲，走了進來。

　　“你就是…方醫師？”

　　孫父一見方元，眼睛一亮。

　　不得不說，此時的方元賣相頗佳，長得成熟，個子也高，說二十多歲都絕對有人信，并且身上的氣質特殊，令人一見忘俗，還是比較能唬人的。

　　“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如果是田老親自來，我無話可說，但你，我不同意！”

　　秦婉清冷冷說著。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病人與家屬同意就行了，別擋著我！”

　　方元雙手插著口袋，很是無所謂地上前。

　　雖然這個秦婉清在中醫院中算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外貌氣質加起來起碼有著九十分，但在他眼里，還是與普通女護士沒有絲毫區別。

　　“你叫小紅是么？”

　　他來到病床邊上，就看到了半靠著的少女。

　　這孫小紅瓜子臉，兩頰有些蠟黃，但眼睛又大又亮，讓人仿佛看到了其中的希望。

　　“是我！你才十六歲？只比我大一歲呢！”

　　孫小紅眨著眼睛。

　　“呵呵…的確是這樣！”

　　方元點點頭：“怎么樣？還想站起來么？”

　　“想！”

　　孫小紅堅定地說道。

　　“那相信我，就可以了！”

　　方元目中精光一閃，溫柔地笑了。

　　想不到，只是來找幾個論文例子，就有著意外的收獲。

　　在他的火眼金睛當中，這個叫做孫小紅的少女，體內的生命磁場卻是堪比成年人，令他仿佛看到了趙大牛。

　　這是一個進化者，雖然程度很低，只是比別人略微多些活力而已，但如若加以正確的引導，也未嘗不可開發出一些能力，比如自愈什么的，再配合青囊經補論中的神通，有很大把握可以直接復原。

　　‘不錯不錯，有著這一個，足以頂得上之前十個、一百個了！’

　　方元眼睛一亮，但這種略微的異樣，落在秦婉清眼里，卻是不懷好意的典型：“方元，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