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白浩南到蓉都的消息,還是瞬間就傳出去了。
喬瑩娜下夜班時候,白浩南恭請田海霞可以下班,這位居然說不礙事兒,她開著喬瑩娜那輛自己買的艾力紳跟在后面就行,還好白浩南也習慣了被警衛跟隨的架勢,確實從他的防御狀態看來,也就喬瑩娜這邊算是個防守弱點,這回終于補強了。
第二天一早白浩南準備去蓉都幾個部門那開會的時候,田海霞還問他要不要找個安保陪同呢,白浩南趕緊謝謝了。
他是真不需要。
就是香檳色的賓利有點打眼,特意等在停車場的馬兒看見都一臉揶揄:“哎喲,不得了哦,中央委員開賓利哦,再請個司機就尾巴翹上天了!”
白浩南反唇相譏:“你一個省足協官員還不是開寶馬!”
馬兒反諷:“老子好歹當過足球明星!”
白浩南得意:“我現在比你出名!”
馬兒說真話:“既然坐到這個位子上還是注意點,要注意影響了。”
白浩南嗤笑聲:“老子夾起尾巴做人,一樣要弄我,還不如囂張點,來搞我就要掂量下敢不敢。”
馬兒換抱怨:“是是是,你是夠囂張,我被省里面明里暗里批評好幾回了,私底下的意思就是把你放跑了,還帶走整支球隊現在搞得風生水起,業績都是江州的,現在蓉都連個乙級隊都沒有搞明白,你已經聯賽十連勝了,你這是要坑死我啊。”
白浩南無奈:“我知道蓉都足球苗子更多,市場更大,可我倆辛辛苦苦跑到綿林才找到個進校園的機會,也打出來全國冠軍了,蓉都沒給我們更多地盤啊,我也知道沒誰相信兩個退役球員能搞出什么名堂來,但大學生球隊拿了冠軍,江州二話不說就把俱樂部給我,蓉都沒這么干吧?筑巢引鳳,你沒給我巢啊。”
馬兒一臉的鄙視:“也,狗日的開了幾天會不得了,會說成語了!”
白浩南親熱的摟著他肩膀要上樓:“要不把職務辭了吧,我專心做競賽部,你專心搞青訓那邊,你的名氣,你的脾氣,都絕對適合,培訓集團副總掌管全國各地培訓營,大師兄你考慮下?”
沒想到馬兒居然毫不猶豫的搖頭不動:“全國各地的培訓營你要我去撐面子露面隨時沒問題,我還能找些原來那批的老兄弟,只要是為了增加足球人口,吸引孩子們來踢球,這些事情我肯定能幫你召集,自己貼錢貼路費都行,你都吃軟飯,我有什么不能干的,但是我不會去你的集團公司當副總,一來兩兄弟在一起會有矛盾,一山容不得二虎,二來我不能離開蓉都,是這里給了我所有的名氣和地位,現在最艱難的時候走不仗義,就像你終究要回江州一樣。”
白浩南笑了,使勁拍馬兒的肩膀:“行,那我們就再想想辦法,整個培訓集團現在十五六七八歲以上的梯隊都是半途建立,還接不上氣候,未來桂西肯定也想有支職業隊,蓉都也要爭取,特么我們不會被判定成什么系吧?”
馬兒也笑起來:“我不管,你狗日走到今天,蓉都是貢獻最大的,小學冠軍,大學冠軍都在這里出的,想吃干抹凈的提了褲子跑,不可能,必須盡快協助蓉都搞個職業隊走上正軌,不然我們這邊的市場真的可惜了!”
那是,天府之國的龐大市場跟深厚底蘊,確實不是江州那九區十二縣的小地方能比的,江州也就仗著直轄市的特殊模式做事有點風風火火的便捷罷了,長跑未見得能比過蓉都。
換白浩南鄙視:“一定放在心上…我覺得你在威脅我,要是不幫忙就不協助我搞這個世界大運會的事情了,說!是不是這么猥瑣!”
馬兒終于正色:“好吧,就是提醒你今天的會議該說什么,知道哪些人在整你了不,我能幫你做什么?盡管說。”
白浩南摟緊他一些小聲:“誰整我?凡是目前能夠撈到好處,能夠得利的人都想整我,因為他們知道我等于是上面放出來的狗,來咬人的,現在要加倍的整我,讓我辦事不力被上頭放棄,那時候隨隨便便就能把我弄死,讓誰都不敢再來想改變這種局面。”
馬兒想了下笑:“嗯,沒錯,所有足球圈的既得利益者,都不想你來改變這個局面,越臟越混亂,他們才好弄錢,跟上面講條件,在里面做各種各樣的手腳,聽起來很嚇人哦?到處都是敵人。”
可他臉上卻沒被嚇得要明哲保身的模樣,白浩南更笑,笑得有他一貫的雞賊和陰險:“換個角度想想,所有沒有得到利益的人都是我的同伙,你覺得是哪邊的人多?”
馬兒真的吃了一驚:“臥槽!老白,你特么的就該去當官啊!我怎么覺得后頸窩有點涼颼颼的!”
白浩南誠懇:“我首先是把人設想得都是為了利益,哪怕我知道其中有你,有老寧還有很多人是真的為了足球這個事業好,但我不會天真的以為所有人都好心好意,這么一想你覺得我還怕那些想整我的人嗎?”
馬兒沉思好一會兒才點頭:“所以你挑起那個客隊去申訴?”
白浩南點頭:“哪怕他們不敢申訴,但我會讓所有人知道這是在打仗,自己放棄了不敢參與,最后就是失敗者,只有參與者最后才有勝利果實分,哪怕輸家都會得到勝方的籠絡,但放棄者什么都沒有。”
馬兒只能承認:“狗日的,你像是去上了一圈政治大學一樣,搞不懂搞不懂你這些東西,你心里有底就好了,我還擔心你這個時候頂不住呢。”
白浩南搖頭:“馬哥,這就是我跟很多人的不同,球踢好了、比賽打贏了、被領導表揚了,就覺得自己厲害到爆,一旦什么事情搞砸了,被網上罵了,立馬就看什么都不順眼,覺得自己是坨屎…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外界的東西,能影響我的可能就只有那些真正跟我講感情的人,我會發自內心的在乎這些人,至于其他的么,去特么的愛誰誰。”
馬兒深吸口氣笑起來拍白浩南的腰:“好!有這個勁頭我就不擔心了,特么早飯都沒吃來這里等著給你叮囑兩句,中午請我吃飯!”
白浩南覺得應該是馬兒盡地主之誼啊,兩人笑鬧著到會議室時候好像啥都沒說過。
果然,蓉都高教委和足協這邊對白浩南是很熱情的,但提到具體情況就有點推三阻四了,什么最好的大學生球員都在白浩南那里了,現在沒必要再進行折騰選拔了,還有點酸溜溜那批大學生球員都成長為職業球員了,跟這邊大學生球員的差距已經很大了,那里還輪得上普通大學生球員。
白浩南的意思其實是又過了一年,再割一茬兒韭菜,蓉都這么多大學,會不會又涌現出來新的天賦異稟呢。
反正蓉都方面的意思就是要配合全面配合,但既然現在參加世運會的主力都在江州了,未來無論打成什么樣兒別人提到的也是這些球員都在江州俱樂部,哪怕添幾個新人過去,也不會改變這種印象,何況嫁衣已經做了一次,還接著做嫁衣,真是當蓉都這邊傻呀。
喏,這就是現實,白浩南甚至都沒有對這幾位官員有什么不滿,也許從對方的眼界看來這就是個江州摘了蓉都果子的事情,從人家的業績來說也是實打實的失落,難道寫報告說我們蓉都高校培養出來一批優秀足球運動員,現在在江州職業俱樂部打拼?
所以白浩南跟馬兒偷偷對視一眼,還好有先通通氣,他更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釋下:“招募新隊員其實主要是為了不斷檔,不能說哦今年有大運會,這批球員就運氣好輪上,沒有的時候就不搞足球訓練,不選拔球員,只有平時每年都選拔著,到了用得上的時候才有,譬如說假如今年不管大運會打得怎么樣,蓉都大學生球隊代表中國參加了在韓國的比賽,這就證明了蓉都大學生足球運動開展得比較好,在年初奪冠的名聲上再吹捧一波…”
幾名坐在對面的官員有底蘊,眼神是感興趣的,其實不感興趣也不會按照上面要求召集這個會議了,但談判就是要盡可能得到好處,現在臉面上很穩得住。
白浩南就圖窮匕見:“國內大學生足球運動開展得最好的省份,假若能夠再擁有一支大學生職業俱樂部是不是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這下再矜持的目光都忍不住:“怎么說?”
白浩南賣關子:“沒什么說的,接下來江州俱樂部有三個連續客場,倆東北一個平京附近,所以我還要順便去跟平京大學生球隊談談事情,畢竟周波的年齡在國內大運會能上,世運會再上就有點丟人了,他以前的名聲在國際球壇也能查到,所以別人只會認為我們中國人弄虛作假,所以索性就不要他上,反正我們也不追求什么好成績,但我跟平京大學生隊主教練關系不錯,想跟他談談借點人手或者別的什么。”
馬兒吃驚,但連忙解釋:“平京大學生隊是全國唯一一支全大學生的職業球隊,但今年成績不算太好,聽說要解散,你的意思是找他們談買殼的事情?”
官員們頓時來精神了:“買殼?誰買,足球培訓集團么?”
這么問的肯定是高教委的外行,足協官員更清楚:“職業聯賽不允許同時存在關聯俱樂部吧。”
馬兒也激動得搓手:“有這個可能?現在蓉都的企業…太突然了,哪里去找愿意接盤的企業?”
白浩南討厭得要命,攤開雙手:“我什么都沒說,只是過去跟那邊談談,蓉都這邊的選拔我也不需要大張旗鼓的搞什么選拔賽,只要高教委和足管部門同時發通知,征求報名就好,所有有志于足球事業的大學生,認為自己足夠強的大學生,都能到宗明訓練營去報名測試,馬哥幫忙看著我們教練組的篩選,就這么簡單,蓉都搞得越好,另一邊的事情才越有希望,我這趟來蓉都其實未見得就真是為了找幾個大學生球員,而是來看看是不是有在這邊做點什么可能性。”
狗日的,不曉得是不是去開了這么多會,白浩南也學會這種啥都沒說,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了的腔調。
但他也從來沒讓人失望過啊!
看見這吊在前面的胡蘿卜,參會的幾方面都肯定動心了。
不過白浩南真能把這事兒給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