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咲咲說自己是問了小喬和小陳知道白浩南行蹤的,現在調班都在上午,所以過來守株待兔:“沒有非要盯梢的意思,只是想看著你,你知道我又沒其他愛好和朋友,而且問了小陳說她今天沒有跟你一起我才來的,不困擾你吧?”
大都市里面的高檔購物中心里,白浩南走出了惡少的那種八字步,還想方設法:“就在前面買身衣裳換上,就能挽著我走了吧,你看現在別人看我眼神都是怪怪的,好像我被警察逮住了。”
郭咲咲連忙抱歉,她也不算很講究,隨便找了家休閑服商店買件套頭衫罩上就行,皮鞋和長褲就不換了,主要是抓緊時間,從試衣間出來看見白浩南正把警服拿著在自己身上比劃立刻忍不住樂:“女款!領口胸口都不同!”
劈手抓了過來趕緊疊上裝進服裝袋里,白浩南拉她的手挽手臂上更趾高氣揚了,確實這會兒看他倆的眼神更多,郭咲咲開始還紅著臉低頭,后來可能習慣了身上的便服,表情好得多,開始東張西望討論周圍看見的店鋪了,但她的見識也僅限于這個顏色還可以,那家在自己執勤的區域也有店,生意挺不錯,慢慢的臉上笑容愈發自然,吸引更多人看這一對兒,雖然女人高了半個頭,還是挺般配的,就是白浩南的運動服有點掉價,好像感覺這種姑娘挽著的都應該是成功人士。
經過一家鏡面不銹鋼裝修店鋪的時候,郭咲咲也注意到了,小聲猜測:“你穿西裝一定好看。”
白浩南欲言又止,過了幾秒才說話:“下場,下場我們跟大學校隊練習賽的時候穿給你看。”
郭咲咲果然是看過足球的:“啊?教練…不都是穿運動服的么,除了歐洲幾大聯賽的頂級教練才穿西裝的。”
白浩南不問她什么時候跟誰一起看的,傲然的笑笑:“我就是朝著那個方向發展的,以后只要是我執教的正式比賽,我都會穿著西裝,好不好?”
郭咲咲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還用空著的手使勁握成拳頭在嘴邊敲好幾下,好像是在控制自己,挽著的手更用力些,好一會兒還是說不出話來,白浩南的關注點已經在商場邊的一家絲襪店,專心的弓腰看櫥窗還問:“哪種彈力最大的?”
女警官肯定是想起什么少兒不宜的場面,情緒有三百六十度的螺旋轉彎,耳根子呼的又紅了:“你干什么呀!又,又…”
白浩南回頭看她含羞帶媚的樣子,直起身來就親上去,難得還要踮下腳,郭咲咲知道這家伙沒底線的不要臉,不敢躲避的勉強配合了,都不敢掙扎,明明自己還高大些,搞得好像她在被欺負,臉更紅了,白浩南心滿意足的嘆口氣:“你自己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多好看!不過小同志啊,思想要純潔點,我如果要干那啥,絲襪彈力不彈力都無所謂的,我這么問自然是工作上的用處。”
純潔姑娘居然被老流氓給教訓了,難以置信:“工作?工作上能有什么用處?”
白浩南溜達著進去選了幾雙最小碼的黑色高彈力絲襪,營業員反復看郭咲咲的身高,很想提醒這種絲襪不適合她的,白浩南很篤定的樣子讓她沒敢多說,但估計思路跟郭咲咲差不多,都不是正經用途。
白浩南提著出來才解釋:“十月過了,除開桂西,我們大多數訓練營都要進入低溫訓練期,現在市面上的緊身彈力運動褲都是面向成人的,少兒款幾乎都繃不住,我們訓練不光是保溫,還要有緊束肌肉的用途,而且很多便宜的彈力褲透氣性不好,回頭把這幾雙襪子帶給訓練營的孩子試試看效果。”
郭咲咲簡直羞愧,恨不得馬上掏工資買一箱彌補自己的邪念,白浩南好不容易才拉著站到電影院買票:“我也就試試看,而且這種事情都是伊莎那邊做的,公司行為哪里需要我們私人掏腰包,我這點買了都要去報賬的…雖然不太習慣。”
郭咲咲跟喬瑩娜不同,喜歡打聽她們幾個的工作情況,可能是職業習慣:“她們都好出色,能幫到你的工作。”
白浩南隨便找了部馬上要開演的外國驚悚片:“等我能帶隊到高級比賽,需要特勤支持安全了那就拜托你!”
郭咲咲驕傲:“嗯!”然后又失落:“不一定上級安排得到,我們都是一切行動聽指揮的。”
白浩南隨口:“那我一切行動聽你指揮。”
郭咲咲嗔怪的推一把,但沒松手,走進一百來人的小放映廳還東張西望下確認:“人不多…”
白浩南剛推開兩人中間的扶手把手伸過去,被郭咲咲嚴肅的握住透露信息:“所有影院放映廳都裝了夜視攝像頭,所有動作在攝像頭里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沒少在電影院里面胡天胡帝的白浩南啊呀!
敢情自己拍了好多小電影給別人欣賞,說得都想走了,郭咲咲趕緊溫言相求,說是票都買了不浪費。
不能偷偷摸摸還看什么電影啊,畫面上的外國風景剛出來白浩南就準備打盹,卻聽見旁邊有姑娘小聲問:“你最想在哪個國家呀?”
男聲明顯懵懂:“盧森堡,這國家人均GDP最高啊,國民福利最好…”
姑娘還在啟發:“第二呢?”
男的想了想:“瑞士吧,永久中立國呢,各方面福利也好。”
姑娘都無奈嘆氣了:“對哦…”
白浩南也想為這哥們嘆氣。
轉眼看見郭咲咲聚精會神的亮晶晶眼珠顯然也聽見了,他伸手笑:“我就想住在中國。”
郭咲咲還以為他愛國,臉上都飛揚了:“對!中國才是最好的!”
白浩南慢悠悠:“因為只有在這里才能遇見你呀。”
本來危襟正坐真看電影的姑娘立刻就軟了,不由自主的靠過來,白浩南樂得笑,然后聽見旁邊簡直就是幽幽的長嘆!
郭咲咲肯定都不顧那什么夜視攝像頭了,手臂纏在白浩南的脖子上,吐氣如蘭的熱乎乎使勁印他的臉,口中含糊不清:“剛才你說要為我穿西裝,我就…我就…我愛你…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會說…”
白浩南不爭論,只趁機抱著上下其手,誰知道這姑娘可能真是情動熱烈,雙手用勁得白浩南呼吸都困難了:“你…臥槽,你想把我勒死嘛!”
旁邊噗嗤笑。
郭咲咲才不受旁邊影響呢,松開點手還是如泣如訴:“真的,我又笨又傻,還幫不上忙,有時候心里還會想著他,我…”
銀幕上好像開始什么驚悚情節了,影院廳里傳來一片女生的驚呼,也就郭咲咲絲毫不受影響,情緒又有點難以自己的鋪天蓋地,只是和兩人重逢那次的放縱不同,這次更多是幸福滿溢,又哭又笑的口吻讓白浩南都不敢撩撥了,那就摟著慢慢給姑娘撫摸背上舒緩情緒吧。
但黑暗的影院確實給了郭咲咲心理上的釋放,一直埋頭在白浩南肩頭摟緊他的腰全程低語,飽含深情的耳旁低語,好像是把這些年積攢的情緒都釋放出來,直到影院燈光亮起來,才匆忙的趕緊整理衣裝,又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沒哭成水蜜桃,慌亂得使勁低頭遮住眼。
不過她的身高還是讓白浩南另一邊發出驚嘆,他也趁機看了眼,是個挺斯文的眼鏡姑娘,跟他對對眼還有笑意,估計多少聽見點動靜,換以前白浩南就給小紙條了,現在只笑笑點頭,牽了姑娘出去。
出來就好多了,這個一直都很堅強,可能從小就被教育要堅強的姑娘,還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心里還是蠻大壓力的,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怕失去…”
白浩南簡直自嘲:“你看我們這種局面,換誰知道了都會說我是人渣吧,你看我沒心沒肺都沒壓力,應該我想方設法把你捧著,你有什么壓力。”
郭咲咲撇嘴:“我知道我很無趣不好玩…”
白浩南吃驚:“上回沒玩好?我那么賣力了!”
郭咲咲被他的夸張逗笑噗嗤:“又皮!”然后馬上換點小心翼翼的表情:“我覺得生個孩子可能好點,你說呢?”
白浩南已經虱子多了不愁:“順其自然吧,不過你爸媽和單位上這事兒能搞定?”
郭咲咲大包大攬:“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可顯然事情不像她說得這么簡單,本來就約定最近幾天抽空上門拜訪下老兩口,現在看完電影正好過去蹭飯,還是那個分局后面的老宿舍,但是兩人回去一路上得到的關注基本上都是看成小兩口回娘家,倒也沒人追問怎么沒辦婚禮。
郭媽媽從開門起就樂呵呵:“回來吃飯好,經常回來吃呀,咲咲你該把那個煲湯的砂鍋拿回來,我去你們那屋看過,你們都沒用,我用了幾十年可惜了。”
郭咲咲趕緊掩飾:“他忙,最近一直在西北出差。”
只郭爸爸嚴肅些,見面就談這個孩子的問題:“咲咲說你們約定好了不辦手續,而且跟我說得很肯定,可生孩子怎么辦?我們是紀律部隊,未婚先育是要受到處分影響未來所有工作前景的,你這樣可不是負責任的態度…”
郭咲咲著急:“他的工作非常忙,本來這幾天都應該去東北地區出差,現在又要給省大學生代表隊做指導,我不能拖累他的工作。”
郭爸爸條理清晰:“我也沒有要你們早點生孩子,甚至還希望晚點符合國家晚婚晚育,總不能現在你媽照顧我,還要幫你們帶孩子,但既然你們在一起了就得按規矩…”
郭媽媽慢條斯理打岔:“既然經常出差,那就把我的砂鍋拿回來呢。”
郭爸爸還在興頭上:“小白,我很高興你現在是個成熟可靠的男人,以前你…”
郭媽媽還是那話:“我那砂鍋…”
老郭終于飚了轉頭:“說正事哪,老提那個鍋干嘛?!”
郭媽不理他問女兒:“真的,你們都在忙工作,那鍋放著放著沒準兒就廢了,那個砂鍋那么好,我用了幾十年,生你的時候你爸還用那個給我熬過魚湯,不過那會兒他也老不著家,成天瞎忙所里的雞毛蒜皮,別理他。”
最后仨字是對白浩南說的。
白浩南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穿著身最普通線絨大媽衣,滿頭花白蒼老得有點虛弱的丈母娘是最睿智的,真是脫口而出:“媽,我給您買個一模一樣的,好吧!”
郭媽媽臉上的皺紋都笑得展開了,操勞一生都沒讓她的眉間有半分戾氣,和善得很:“浪費這錢干嘛,你倆過得好就行,多出去玩玩,不許買!”最后仨字也有疼兒子的口吻。
郭爸納悶這話題怎么就被帶走了:“你灶臺上不是還有個砂鍋嘛?!”
郭媽媽輕描淡寫的開始數落新砂鍋的缺點和舊砂鍋的優點,郭咲咲全程莫名其妙,眼神和她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