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保鏢當然是要二十四小時服務的,晚上兩人都上床了,莊沉香招手讓白浩南靠近些用手臂枕著她:“給米兒打電話沒?”
白浩南升騰起來那點小火苗給澆滅得干干凈凈:“你能不能別又拉又打的這么嫻熟,我很不容易做個正常男人。”
莊沉香轉臉對著他展現親密:“我覺得這樣就好,在這個風雨飄搖隨時可能丟命的時候,起碼有你在身邊我感覺是絕對安全的。”
說得白浩南忍不住又摸了摸腿上的槍套,這是今天小兵們在首府來那些公子哥身上繳獲的好東西,大腿上綁著的槍套,隨時伸手一抹就有,還不像腋下耽擱睡覺的感受:“好了,基本上現在外面的衛兵我已經打散了有邊防營和加強營的人交叉,其實所有隊伍打散了,不會出現一窩人串通了把我們宰掉的情況。”
莊沉香往他的臂彎躺得更舒服些:“累了,連續這幾天都累得很,精神上更是繃緊了,早點睡吧,你都不給米兒打個電話?”
這真是把調控局面的好手,白浩南剛被懷里成熟的馨香氣息搞得心猿意馬,又是迎頭一瓢冰水所以沒好氣:“沒有!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如果還在昏迷中那也是醫院的事情,我巴巴的跟著問納猜情況,不是顯得我忒不大氣讓人看扁了?”
莊沉香哼唧:“你也是個無情的,枉費米兒為你挨了一槍。”
白浩南搖頭:“這是兩回事,我留下來幫你也有原因是為了她,至于以后要是能活下來,肯定也會照顧她,但不等于我就要賣給她,我也有自己的命,這世上沒誰就該為誰放棄自己。”
莊沉香輕笑一聲扭個舒服的姿勢,真是立馬就能入睡,而且睡著了還更是八爪魚似的的抱住了白浩南。
實際上已經兩天兩夜沒有正常睡覺了,白浩南還是睡不著,不完全因為滑膩彈性十足的身軀,他又不是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的毛頭小伙子,甚至比莊沉香還清楚這種相互忍忍是多么有情趣的事情,關鍵還在于自己這兩天電閃雷鳴般經歷的事情。
怎么自己好端端的游山玩水泡個妞,不,還沒怎么泡妞,就急轉直下的變成了一場亂世,直接陷入到這樣的明槍暗斗中來。
這種前面近三十年人生都沒有想到過的生活陡然一下砸到眼前,哪怕自己已經反復控制情緒,但還是刺激得整個人像打了長效興奮劑一樣,難以置信和有點懵逼。
最特么離奇的就是自己這回竟然一點掉頭就跑的傳統心態都沒有,不知道是這種戰斗的瘋狂冒險吸引了自己,還是心態眼界的不同,理所當然的選擇了面對參與。
這種改變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在蜀都的時候甚至是自己半主動要求跑掉的,因為那種放蕩的生活不過是自己在球員時期的延續?
等到了桂西已經收斂多了,如果只是想嗨皮,完全可以厚顏無恥的留在傳銷城市里面嘗遍全國各地風味,可自己還是毫不猶豫的帶了牛兒跑掉,因為自己已經看到可以干正事的希望?
所以連于嘉理或者李琳這樣都到了嘴邊的姑娘還能忍住不伸手?
難道自己真的就一心一意的在找尋自己的目標理想?
好像莊沉香這樣幡然醒悟似的,在瘋狂墮落或者說沉淪一段時間后,突然就變得高大上了?
東南亞都是小國家,只有出國以后才真的知道中國有多么大,正是這些小國家讓自己見到待在中國無法見識到的不同階層,就像濃縮運動飲料一樣,將軍、議員、宗教領袖、軍閥這些國內生活很難看見的人物出現在自己面前,看到一種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同樣面對這些人,好像是得益于職業球員的經歷,始終牢記球場上面對那些大牌球星的感受,特么再牛,老子一個飛鏟下去也得在地上打滾,美女再漂亮也要來大姨媽拉屎拉尿,這些大人物再狠,最終還不是得跟莊天成那樣被氣得腦溢血。
再牛逼的人也終究是個人。
白浩南好像從來沒畏懼過面前的大人物,除了爬上某個臺階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不太習慣,譬如當初的老于,后來的若溫將軍,還是因為踢足球的原因吧,他對這種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的心態適應得非常快。
可生死呢?
這兩天簡直是密集的看見生死,甚至連自己殺死多少人都不記得了,自己也會面臨這樣的死亡么?
白浩南不知道,如果有人開始思考生死的問題,那就真的在心智上上了個臺階,意味著開始入門了。
所以帶著這樣紛亂復雜的思緒,手里抱著香噴噴的熟婦,白浩南破天荒的啥都沒干,迷迷糊糊的睡著。
已經算得上是重兵把守的小鎮這一夜是安寧的,但第二天一早,密密麻麻的人群車隊早就擠滿了北口外面的道路跟開闊地,嗯,就是那片之前剛發生過戰斗區域。
得益于常年戰亂,從首府到小鎮的城市人口都不多,據說首府因為靠著國內邊境,所以有很多中國人,但除了少數心狠手辣的能混到些股東身份,大多數還是引漿買車者流,但戰亂一起,除了當天晚上還有些猶豫舍不得自己門店生意的店家,第二天齊刷刷的全都沖回了國內,順帶也有不少華裔跟著過去成為難民。
順便說下,莊沉香說的保護這一帶各族的生存權益就是迄今為止,這里很多人還沒有國籍,因為國際社會不承認這些割據的領地,政府更是沒有為各邦搞人口身份的渠道,所以這里的人其實都是黑戶口,被夾在軍閥和國家之間悲慘得要命,莊沉香這給自己定下的立意確實很高了。
所以大多數首府的人只要聽聞這邊小鎮是個安全所在,還是一股腦的朝著這邊逃難過來了,肯定過萬了,還在增加。
古時候三國劉備有帶著難民到處狼狽輾轉,卻獲得了好名聲的典故,莊沉香顯然是準備效仿的,而且現如今難民真不是負擔,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是紅利,不光有政治上的好處,在經濟上這片亟待發展的區域也需要人口。
所以一大早白浩南帶著貼身保鏢的頭銜,跟莊沉香到前幾天發生戰斗的區域安撫接待難民了,現在從北口開始整個小鎮外圍已經被封鎖不許進入,只能經過北口這個路面審查身份,交出所有武器,才允許進入小鎮內,所以人非常多。
有點慶幸是在戰亂前就抵達這邊的國際組織自然是傾巢出動,這也是他們展現自己存在感的絕佳機會,攝影記者可以出好作品,慈善機構能有好項目,志愿者們也能讓自己的圣母情緒得到極大滿足,不停的有各種物資需求信息發往世界各地,連納猜都主動派人送了幾車糧食和帳篷之類到界橋上面來。
這邊國內政府機構更是立刻開始調集物資送往小鎮這邊集結,無論是對外展示要收復失地的信心,還是表達國家姿態,這都是很有必要的,花錢不多,效果好好。
莊沉香嫻熟,要白浩南都不能穿軍裝,盡量降低軍方氣息,穿著普通T恤夾克,那白浩南也建議她別穿什么好看的白褲子,怎么樸素怎么來,頭上連遮陽帽都不戴,裹民族風情的頭巾吧,在北口那密密麻麻的難民區域里面到處慰問梳理。
最直接的意義就是莊沉香從這些難民里面找出來很多以前邦首府的官員。
畢竟能用車搶先抵達的經濟條件和地位都不錯,莊沉香接二連三的辨認出其中一些官員,就邀請他們立刻進入自己臨時工作班子,現在立刻進入鎮子里把家人安置了到辦公樓里面報到工作。
白浩南略微詫異的小聲:“你不是要反對邦首府的那些官員么?”
白浩南恍然,接著卻發現邱澤東沉著臉悄悄靠近自己:“臥槽,你這是賭輸了錢還是什么,臉色這么難看。”
邱澤東沒他這么活潑:“我過去看了兵營里面的新兵訓練,非常非常失望,按照這個進度太渺茫了,我問他們你的特種部隊在哪里,都說不知道,我希望還是能按照我們昨天晚飯時候說的,立刻展開行動,你不能去,我去!我也不會隨便插手指揮權,你把我交給你的指揮人員,我協助他們,這非常重要,我得到消息最多二十四小時內首府可能就會徹底被打垮攻破了。”
白浩南思忖下,寫了個手機號碼和地名:“你到這里去,這個靠近首府的村落有他們一個聯絡點,打電話聯絡上以后問李長官討論你的計劃,你們自己全權決定,但必須打電話給我說明,我只要求盡量保證我這些人的生命安全,很珍貴。”
邱澤東本來就黑瘦,現在卻立刻神采飛揚:“好!幫我找輛車…”
路面上堵得水泄不通的車輛多得很,白浩南隨便指派自己的隨行傳令兵帶著邱澤東去征用一部掉頭走。
很快小兵就一個人回來了。
白浩南就在琢磨這軍營里面的訓練到底是差到什么樣的地步,才會把邱澤東都急得走掉呢?
下午時候他就看到了。
中午莊沉香和他都是在北口路邊捧著芭蕉葉隨口吃的午飯,既是做秀,也是真有那么忙,到得下午就有很多步行抵達的普通老百姓,以及很多撤下來還有過零星交火的軍人,游兵散勇的被集結起來,收掉槍械以后開始朝著兵營那邊送,這些普通老百姓里面愿意參軍上戰場的年輕人也不少,還有不少女性,莊沉香居然主動給白浩南打野食的機會,讓他帶著一大群首府女青年過去兵營那邊考慮搞個什么后勤隊伍。
其實主要是越來越多的首府中上層人士到了以后,對白浩南那是久仰大名,簡直有圍觀的態勢,而且莊沉香發現其中還有帶著女兒來湊熱鬧的,分明是想借著這個傳說中母女通吃的人渣獲得好處。
這年頭,跟上個有槍有勢的家伙才是女兒的幸福,全家人的幸福,哪里管得上什么一夫一妻制的道理。
談愛情感情那就更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不過天地良心,白日天這時候還有心思想這個么?
李海舟的電話已經打過來,邱澤東果然找到他們,一個熟悉邦首府周圍的軍事參謀,一個膽大包天的炸彈狂人,再加一堆嗷嗷叫想出頭想立功的少年,能指望這個組合說等等再看看?
簡直就是一拍即合的立刻出動,據說除了幾個留下來當探子的,其他人全都被李海舟和邱澤東帶出去,連小野都跟著去了!
那是白浩南一手帶出來的足球隊!
特么現在全都跟著李海舟搞什么穿插突襲去了。
其實白浩南可能內心是有點羨慕,他也有點想去胡作非為,現在只能耐著性子帶一大群嘰嘰喳喳的首府女青年到兵營那邊去,特么頭都要昏了!
傳令兵倒是趾高氣揚抱著阿達跟在旁邊像個十足的狗腿子。
他的主要功效其實就是幫白浩南背槍,穿過北口的檢查崗,白浩南從他身上摘下一套胸掛子彈袋,有個機靈的姑娘還趕緊過來幫他后面系上,就像幫他戴胸罩似的,迎來不少女青年嘻嘻哈哈,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最后背著一支M16步槍的白浩南還是很有陽剛之氣,引得女青年們頻頻擠在一起竊竊私語,總之就沒有要當兵上戰場的覺悟,也不知道是因為成長在戰亂之地習慣了,還是年輕什么都無所謂。
白浩南一路上還是給基本上都是第一次來小鎮的女青年們大概介紹了下這里的建筑分布,再詢問下她們的技能,發現當衛生兵、搞后勤可能都不夠格,但還頗有幾個玩過槍的,最后尋思從這里面挑選一些訓練了給莊沉香當保鏢隨從?以后粟米兒也用得上啊。
拿定主意到了兵營,結果看見這里正在對新招募的一兩百名年輕人進行軍事訓練。
果然是能把邱澤東氣得發瘋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