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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徘徊著的,你要去哪兒

  已經大半年了吧!

  說老實話,白浩南都有點淡忘這事兒了,他就是這種火不燒眉毛不蹦跶的及時行樂德性。

  牽牛看他神色不對的放下電話,表情有點發狠:“怎么了?”

  白浩南有點呆呆的撓下胡子,才發現最近已經習慣的這個小動作只摸到些胡茬,怪不得這幾個人能認得出自己。

  當然這事兒怪到李琳身上肯定沒道理,能找到自己的電話和地方,肯定是已經走漏了消息,他有點苦笑:“莊家…不知怎么發現我了…”

  牽牛也頓時把眉頭皺緊了。

  他們是運動員出身,不是道上混的,別看平日里咋咋呼呼有一副道上的體格派頭,骨子里從來都不是黑社會,雖然有極少數球員會沾染那個行當,平時結交社會人也多,但心底是絕對不會去沾那些玩意兒的,起碼白浩南這種連吃食都格外注意的小心雞賊,好端端的職業球員當著,不可能有心思去跟道上正面硬剛。

  因為了解越多,反而畏懼比較大,那都是亡命之徒,和搞傳銷的都是兩回事啊。

  現在回過頭想想,幸好有遇見那個什么地頭蛇捅一刀,不然白浩南還不會有這么高的警惕性,愣頭愣腦的被人直接砍死在門口都說不一定!

  就在這時,白浩南的手機再次響起來,又是個陌生的號碼。

  這次要謹慎多了,白浩南甚至看了看健身中心外面,給牽牛做了個眼色,讓他去安頓下教練和球員們,自己才拿著電話往天臺上面去,甚至有種想關機摳掉電話卡的沖動,因為這時候他心底有點明白,眼前這一切,又要煙消云散了。

  就像在蓉都花了兩個多月時間打造出來的一片藏身之地被那個假身份給砸得粉碎一樣。

  眼前這片好像已經快開花結果的生意,又要泡湯,起碼自己在這里又待不下去了。

  鈴聲鍥而不舍的響著,白浩南站在陽光下才感覺身上沒有掉進冰窟的灰色感受:“喂?誰嘛?”

  那邊的聲音有點讓他萬萬想不到:“阿柱!真的是你啊?”

  白浩南好像覺得身上的灰暗被驅散不少,深吸一口氣:“伊莎?”

  那邊姑娘的聲音有點激動到變形:“真的是你!你真的在桂西啊,小芬一直說聯系不上你們,我想去看你!”

  自從牽牛去了傳銷的地兒,他那部手機號碼就消失了,陳素芬當然聯系不上,回來干脆用了新號碼,所以白浩南就納了悶:“你怎么也知道我的本地電話號碼?”

  伊莎明顯是在蹦跶著有些喊叫:“你不知道?你現在的照片和電話號碼在網上到處都能看到啊!”

  從來不上網的白浩南根本就沒有這種思路:“什么意思?”

  伊莎解釋:“我不知道,我只是經常上網的時候會把你名字輸進去搜搜,結果今天排在最前面的網址就是爆料你現在在桂西省城搞了個健身中心,但全都是坑蒙拐騙的一支球隊里面年輕球員,把那個球隊搞垮了,別人把你的名字、照片、電話號碼還有健身中心的地址全都登出來了,到處罵你!”

  白浩南有點呆滯,這真是個萬萬想不到!

  應該就是那個仲教練搞出來的事情吧?

  只要是圈子里的人,如果想要找到白浩南的訊息資料,恐怕就沒有那么難,特別是最近一兩個月,白浩南也時不時的開始上場踢球,打野球的人可能認不出來他是誰,但在職業俱樂部的教練跟球員眼里,真的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拿球風格是南派北派,轉身提拉的細節處理,停球過人的連接動作,就像普通人聽熟了家人的腳步聲一樣,一看就能分出高中低來,就算不熟悉白浩南的打球特征,就算認不出他,只要篤定他是個職業球員水準,拍了照多找幾個人問問,估計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白浩南剛到那足球訓練基地的時候,還記得盡量不拿球不上場,不顯示自己的身份特征,但隨著時間流逝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性,懶散隨性的開始暴露自己。

  最關鍵是怎么就沒能把這個仲教練的關系給處理好點呢?

  之前于嘉理說了什么來著?

  沒有汲取教訓?

  如果說蓉都的事情讓白浩南汲取了用王建國這個不太容易穿幫的身份,卻沒謹慎處理這個仲教練的關系問題,白浩南顯得太幼稚或者不動腦筋了。

  看起來大好局面,就因為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徹底給顛覆了。

  白浩南腦子里面還是有點亂,一時之間翻來覆去好多亂七八糟的訊息,對伊莎在電話那頭的興奮都只是隨口回應:“你都看見了,那追殺我的人也來了,剛剛在這里差點想搞掉我!你還好吧?”

  伊莎剛剛要說自己的情況:“很好,我現在…”拿定主意的白浩南就打斷了她:“我時間不多了,應該會馬上離開這里,只要暴露了就在這里待不下去了,你照顧好自己,回頭如果我能安頓下來,再給你打電話?”

  伊莎只匆匆來得及說了聲注意安全,白浩南已經掛電話,然后飛快的關機摳電話卡,從第一次被追殺,白浩南就意識到這個手機定位是多么簡單的事情,這個號碼既然已經暴露,那就完全沒有安全可言,轉頭看看嶄新而已經累積起不少訓練痕跡的小球場,白浩南有點苦笑。

  當然也只苦笑了幾秒,飛快的到自己住的小屋隨便揀了幾件衣服塞進包里,再把自己那些隨身證件之類拿出來,有些好笑的看著手里好幾張銀行卡,從蓉都銀行到桂西銀行,似乎就是自己逃跑的軌跡,搖著頭把東西塞兜里,然后對阿達打個響指就下樓。

  出來牽牛一下就注意到了白浩南的手提包:“要走?我跟你一起!”

  白浩南搖搖頭,看幾乎所有健身中心的教練員工都在大廳里有點人心惶惶樣子,干脆退一步站到臺階上:“不好意思,我剛剛才知道砸玻璃門的是我仇家,所以這事兒我得跑路,跟大家無關,有人問你們就說只知道我是個打工的業務經理,以后大家跟著卡拉和牛兒一起好好帶客戶,缺了我這健身中心一樣能經營得好,陳副總也拜托你配合他們了,必要的情況下通知警察或者嘉正那邊的關系來處理這個,保證大家不要受到傷害。”

  眾人皆驚,涌上來紛紛要給白浩南說些留下來一起扛的義氣話,白浩南擠到柜臺給已經站出來的小曼叮囑:“回頭于總肯定會來檢查賬務,以后你就好好跟著她干…”順便把悍馬車鑰匙給遞過去,讓她轉交。

  這姑娘慢慢的點頭,倒有點英氣的伸手:“王哥,我知道你是個人物,希望你以后能逢兇化吉,成就大事業,那時候我還是想跟著您做事,小婉也是這么想的!”

  白浩南笑笑,跟她飛快的抱抱,挑了門邊一把值夜班用的那種安保狼牙棍,在手里掂掂分量回頭瀟灑:“各位兄弟姐妹!后會有期啊!”

  牽牛真的想沖出來,卡拉伸手扣住了他:“老南!記著,沒有過不去的事兒,想想我,這點事兒其實啥都不是!”

  白浩南跟這黑大個再抱抱,摸一把牽牛的下巴:“早點找個婆娘,別找學問高的!”

  然后就一閃身從后門出去了。

  阿達屁顛顛的跟上,現在它胖了整整一大圈,看起來一點不像獵犬,只有憨厚。

  對方只有四個人,完全控制不住這么一大棟四通八達都有出口的購物中心,所以白浩南在工作側門縫里觀察了好一會兒,沒發現那輛黑色轎車跟西裝黑襯衫,看準了路邊剛有人下了出租車,才突然一下抱著阿達飛奔幾十米沖上去!

  直到出租車都跑起來,才看見有個黑襯衫慌亂的從商場大門里沖出來!

  拜拜了您哪!

  白浩南居然沒有半點喪家之犬的逃亡沮喪,仗著對這一帶的熟悉,得意的轉到另一處商業區才下車進商場,扔了狼牙棍隨便買了件衣服更換外觀,主要是另外買張電話卡:“小于,我這邊出了點事…”

  于嘉理的消息顯然比他靈通:“我已經知道了!過來,你先到我這邊來,我不知道那邊的派頭有多大,但我相信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起碼在桂西省難道還不能讓你找個安穩避風頭的地方?”

  聽著那邊姑娘有點傲然的口氣,白浩南其實是有思路的:“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給老于說一聲,送我到那個什么法師門下學兩年東西?起碼健身中心現在已經可以正常運轉賺錢了,我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沒有苦勞還有點疲勞…”

  于嘉理還是那句話打斷他的貧嘴:“你過來,先過來再說…而且就算要去泰國,這邊也比省城更近,你不可能正常出境的。”

  拿著一張偷來身份證的白浩南最后還是同意了。

  等了十分鐘,那輛白浩南熟悉的賓利開過來,司機還問他是要自己開過去,還是送過去,都行。

  以前白浩南可能都選擇自己開了,今天抱著阿達靠坐在副駕駛閉目回憶。

  從離開江州逃亡的開始,在蓉都難道就真的只是因為那張偽造的身份證?

  如果按照于嘉理說的那種道理,很少反思的白浩南在回憶這大半年的事情。

  難道都是自己做錯了?

  而且既然被發現了,那健身中心肯定就沒得呆,對方躲在暗處,隨時可能蹦出來搞事情的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太驚悚了,誰能天天都繃得那么緊?

  白浩南甚至有點慶幸,今天李琳和小婉都跟于嘉理離開了,她們仨應該沒有在對方的視線里被掛上號,不然那真是自己給她們帶來一場災難了。

  從未反思過自己會不會留下爛攤子的白浩南,這次終于有想到一丁點了。

  白浩南從未想過正面解決,如果真要拿錢來擺平這個事情,以于家的財力恐怕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恐怕就等于把自己徹底賣給于家了,起碼在白浩南看來就是這么回事,他心里還是有那么一丁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氣,這些日子幾乎就沒亂花過那張卡上的什么錢,都說明了這點心理。

  況且,從未出過國的白浩南,還有那么一丟丟小興奮呢!

  老子逃到國外去避風頭,難道你還能奈我何?

  想到這里,白浩南又神奇的把之前那點不舒服給抹平了,懶得去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距離真的不遠,吃中午飯的時候,白浩南就看見于嘉理了,而且還是在這座桂西省西南邊境城市的市政府機關酒店的餐廳。

  城市規模不怎么樣,但政府機關酒店的檔次還不低,起碼海鮮自助餐的菜品比江州那些所謂的星級酒店自助餐好多了,也許是因為這里靠海靠異國都比較近。

  已經過了中午用餐的高峰時間,豪華氣派的餐廳里面沒有幾個人,所以坐在角落的男女很適合談話。

  于嘉理自己只端了一杯飲料坐在對面看白浩南把一大盤子吃食慢慢的消滅掉:“為什么突然想去泰國?”

  白浩南的理由很簡單:“老于不是說了我現在最好就應該去那里么,兩年時間還能順便避風頭,我覺得挺好,當然如果你覺得沒必要或者不愿意,那我就自己找別的地方…”

  于嘉理顯然在控制自己的情緒:“老白!是不是因為監控頭的事情,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白浩南剝皮皮蝦的手都頓了下:“不舒服?我有什么不舒服?”還舔了舔手指才補充解釋:“我說你就是想得多,沒錯,這個事情你沒啥錯,我也知道你不是為了監控我偷東西,最多就是怕我偷人嘛,我就是這么個爛德性,其實如果不是搞傳銷那倆月有點膩著了準保開始自己去泡妞,但絕對不會在健身中心偷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我沒跟女人上床,也跟你沒啥關系,所以最多也就是你有點喜歡管著我,這個我是真的不樂意,如果接下來換個地方我得隱姓埋名的只能被你管著,啥快活事兒都沒有,那我還不如自己隨便找地方鬼混下去呢,也就是你最近說我幾次,老于也說我該搞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能干什么,所以我才想去那個什么法師那里學習下,不用當和尚吧?”

  于嘉理雙手拿著玻璃杯,用手指撥動轉了好幾下:“老白,去泰國是小事,可哪怕你不愛聽,我還是要說,你揮霍你的天賦和運氣,已經揮霍得夠了,我不反對你去泰國,但如果到了那里,到那種更聲色犬馬更加容易放縱自己的環境里面去,你依舊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找不到方向,你真的不配擁有你所具備的一切,你會把你的一切都耗費光,包括所有喜愛你的人對你的期望。”

  這話,白浩南聽得進去么?

  或者說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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