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梭一直在努力,想找回鐘美顏給自己催眠時候留下的記憶,他也很是后悔,不該在沒有弄清真相的情況下,就擅自去請白宜元替自己治療,從而使得記憶喪失,現在再想去了解,就非常困難了。
第六醫院的多位醫生都給予了協助,但沒有太好的辦法,商議之下,陳天宇又通過自己的關系,請來了省里的心理專家。這樣一來,曠梭的失眠問題倒是徹底被解決了,可那段催眠的記憶,卻始終沒有找回,這讓曠梭和北亭都頗為遺憾。
鐘美顏的案件近乎陷入死胡同中,若是再沒有有利的證據,就只能以其跳樓自殺來定案。為了保險起見,李一亭帶著許荊南重新進入了案發現場,再次進行勘察,但依然沒有發現多余的疑點。對于他們來說,現在真的只剩下一個線索可供追查,那就是在鐘美顏死前的那個晚上,她和郭惟有過通話,而且郭惟還來過鐘美顏住的地方。但問題是,來過并不能證明郭惟就是兇犯,況且不論從現場窗戶的足跡提取和樓下死亡地點的分析來看,鐘美顏都肯定是站在窗戶上面,然后跳下去的,沒有受到外力地加重。
試想,如果是郭惟或者其他什么人,要加害鐘美顏,直接給她推下去便是,可如果能做到讓一個成年女性站到窗臺之上,再予以加害?這顯然是說不通的,死者若不想被害,肯定是會反抗的,而她體內又沒有發現致幻劑之類的東西,微量的安眠藥更不會導致其被人拖到窗戶上都醒不來。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陳天宇決定將悟出的“馭獸七式”中的最后一式心靈守護技法,傳授給曠梭,這是一種領悟自神鳥的功夫,就是當雌鳥遇到危險時候,雄鳥會以假裝死亡的方式而掉落于地,此時獵人瞧見有鳥隕落,就會去取,如此便可以掩護雌鳥逃走。但就當獵人欣喜地以為是撿到便宜的時候,雄鳥就會起死回生,突然出手來攻擊已經沒有防備的獵人,從而反敗為勝然后逃脫。
這樣的技能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很困難,這也是過了這么長時間,曠梭都無緣使用的原因,他必須多加練習,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才能熟練掌握。還好,有陳天宇的悉心指導,曠梭自身也是記憶力超群,他用了相對別人短很多的時間,終于基本了解和掌握了這一技能。
于是,曠梭再度求助到白宜元,因為鐘美顏對自己留下的記憶,當初就是在請白宜元用催眠療法治療失眠的時候被封存的,故而只能找到原先的封存者。
白宜元從來沒聽說過類似的情況,還要重新催眠來找回丟失的記憶,在他幾十年的心理醫生生涯中,都是聞所未聞,但曠梭和陳天宇都很堅持,好歹也得試試,白宜元這才答應,對曠梭以類似的方式,進行了深度催眠治療。
就這樣,大約進行了三次的催眠,內容和過程都是一樣的。由于催眠的保密性,除了白宜元和曠梭外,其他人并不能親眼目睹他們治療的過程,但白宜元很肯定他的催眠都沒有問題,都是按照過去的形式來進行的,而曠梭同樣證明,每次催眠過后,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都會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尤其表現在睡眠質量上面。
在第三次催眠完成后,白宜元特意詢問了下效果,“怎么樣?這都連續三次了,你說要找回的記憶,有回來了嗎?”
曠梭無奈地搖了搖頭,“哎!還是沒有進展,腦子都是空白的,暈暈乎乎,好像看見了點東西,但醒來以后又全部忘了。”
白宜元笑著安慰道,“別灰心,反正我是沒遇到過能找回記憶的,你們既然說能,那我肯定配合你們,不行的話,過幾天咱們繼續試試。”
曠梭顯得很失落,但也表示了感謝,“實在是太麻煩您了,我看還是算了吧,這樣的方法看樣子只存在理論中,實際里面根本就沒人能完成。”
兩人又攀談了幾句,曠梭便告辭,迅速離開醫院,去面見李一亭和陳天宇。
“九道,這么急著見我們干嘛?看你的氣色,好像挺好的嘛!”李一亭打趣地問道。
“是挺好的,因為我終于成功了!”曠梭興致勃勃地回道,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什么成功了?”李一亭接著詢問。
“就是記憶啊!美顏給我留下的夢境,我全部都想起來了,剛剛在醫院,白宜元醫生給我進行的第三次催眠,總算讓我把當時的一切都想起來了,這還得益于四哥的心靈守護技能的協助。”曠梭高興地說著。
李一亭和陳天宇聽見這個消息,也很興奮,因為鐘美顏的案子,的確很是棘手,若是沒有突破,只能以自殺定案。
等曠梭稍微平緩了些情緒,李一亭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我說九道,你這么高興,別不是把真相全部捅出去了吧?”
聽見對自己的質疑,曠梭根本不在乎,心情確實很好,“怎么可能?剛剛白醫生問,我還騙他說什么都沒想起來,這可是當著人面說假話,我是差點沒憋住,不過還好忍住了。”
曠梭隨即將鐘美顏給自己那次催眠中,所展示出來的夢境,原原本本告訴了李一亭和陳天宇,盡管其中還有些許細節不是很清晰,但并不影響整體的進展和觀測。
實際上,整個夢境除了開始引導部分,是二人間單獨約見的情景外,大部分的背景,都是在第六醫院,并且就是在心理科的檔案室里面。在那里,鐘美顏還原了一個真實的房間,還有內中很多柜子、桌子、資料堆等等,顯得有些無的放矢。
這也是讓曠梭困惑的地方,才要趁著自己記憶最清楚的時刻,全部告訴李一亭他們,供大家來分析。
這樣一個奇怪的房間,以文字的形式展現在面前,要想立體還原它,確實很有難度。李一亭想到,鐘美顏描述出的夢境,絕非是隨意的,內中定然有蹊蹺,既然目標很明顯,就是在心理科的檔案室內,那么那里的所有東西都值得去調查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