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辰和曠梭到了交警大隊,在那里,調取了事故現場的監控錄像。由于事發在城里的一條繁忙道路的十字路口,那里有各角度的攝像頭,可以清晰地看見整個路口的全貌,也就有了過去了幾件案子所沒有的物證。
盡管目前只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但劉紫辰深知,這個節骨眼上秦學川的出事,是非常可疑的,所以他們非常仔細地查閱了數個攝像頭傳回的畫面,很快,事故發生時候的狀況,被完整地呈現了眼前。
只見秦學川駕車由北向南行駛,車速相對較快,但在到達路口之間,一直開的很是平穩,沒有呈現出不正常的狀態。不久后,他的車到了路口,黃燈閃爍,此時還離著有至少二十米的距離,這么遠的距離,司機都知道,是過不去的,肯定得剎車停下,其他車輛也就是這么做的,比如最前面的那輛面包車。
但讓劉紫辰和曠梭驚奇的是,秦學川不僅沒有減速,反而讓車子明顯在加速,然后猛然打了方向,躥到了右側車道。這是個右拐專用道,是不可以借來直行停車的,他的動作過于猛烈,后方的公交車嚇了一跳,幾乎撞上。逃過一劫的秦學川依舊在加速,這時的路口監控正對著,非常清楚地瞧見,車里坐著的是秦學川和陶娥。盡管由于像素和光線的原因,對于他們的樣貌看的不是那么清晰,但依然能覺察出,這兩個人和其他司機不同,神情比較慌張,左顧右盼,似乎在提防著什么事情。
隨后,秦學川的車便躥了出去,他顯然是闖了紅燈,接著被正常起步行駛的越野車撞飛了出去,滾了兩圈才停在了路面綠化帶上。也所幸有這個綠化帶擋著,否則就直接撞上人行道,那上面可是有很多行人,一旦撞上,后果不堪設想。
如此一來,車禍的情況就坐實了,交警以專業的角度同樣給出了結果,認定是秦學川超速、違規實線變道,外加闖紅燈,三項違法行為加一起,此次交通事故,秦學川富有全責,越野車司機雖然疏于觀察,但其正常行駛,沒有責任。
劉紫辰大惑不解,他既然是好好地在開車,為什么會在一個路口做出這么多違章的行為來?這似乎很難理解,而且從監控里看,秦學川和陶娥在車里是好端端地坐著的,并沒有發生爭吵甚至動手的情況,也沒有人干擾秦學川開車。
敏銳的曠梭則是從監控里看出了不尋常的地方,他請交警又播放了其他幾個方向的監控錄像,綜合比較,他隱隱覺得,秦學川的注意力并不是很集中,好像還不停注意后方的情況。但當時,城里的交通繁忙,后面的車輛基本都是按照規矩行駛的,也沒有車要超他的跡象,似乎有些說不通。況且,明明好好地在開車,秦學川突然變道搶紅燈,這的確很不符合邏輯,他究竟有什么著急的事情,需要撞紅燈橫沖直撞的?
在醫院,交警抽取了秦學川的血液化驗,結果是他既沒有喝酒,也沒有吸毒,不是醉駕、毒駕的情形,交警對于他突然地違章,也十分不解。
李一亭想起了一件事,他做了協調,再次請求醫院化驗秦學川的血液,看看有沒有乙醚的成分。如果秦學川的車禍和之前幾宗謀殺案有關系的話,他體內就該有致幻劑才對,這樣也好解釋他怎么會把車開成這個樣子。
然而,事實沒有給出李一亭想要的答案,秦學川的體內,沒有乙醚的成分,就根本什么不該有的東西都沒有,一切都是正常的。
對于醫學結論,李一亭自然相信,但這樣一來,就不好理解秦學川的行為了。莫非,他只是一時激動,才去搶個紅燈?或許是和陶娥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盡管沒有從外表上表露出來,但卻藏在了心里?李一亭知道,這些猜測都是牽強附會的,在沒有證據前,都不能算數。
如今,兩位當事人全部深陷昏迷,還是先救人要緊,如果他們能夠醒過來,或許當時車里發生的情形,才能大白于世。
但醫生還是表示,秦學川和陶娥都傷勢沉重,秦學川失血過度,脾臟受損,手術后被送往了重癥監護室,繼續觀察。而陶娥的傷就更麻煩了,依然沒有度過危險期,要想讓其醒來,就更是困難重重。
盡管事故當中的兩個人,如今還活著,但卻無法開口說話,李一亭不想孤注一擲等待。他在得到交警大隊那邊的消息后,再次叮囑曠梭,要其調取從秦學川離開陶三勝家里上路后,一直到車禍發生的路口,那個時間段內沿途的所有監控,找出秦學川的車,看看路上的情況。
即便李一亭沒有交代,曠梭已經開始這么做了,他在車禍發生的地方,已經找出了一些端倪,但具體是什么,自己還說不清,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于是,他調出了出城公路的監控,那里不在市區,攝像頭不多,這么點距離,一共只有三個。在這三個攝像頭里,秦學川的車速明顯有快有慢,還不停的變線,如此顯示,他早在城外,車開得就很是奇怪。
到了市內,監控變多,所得到的線索就更多了,除了秦學川開車線路怪異意外,副駕駛的陶娥的表現也引起了曠梭的注意。陶娥全程都沒有太多的變化,幾乎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副駕駛位置,連頭都不敢亂動。正是因為她不動,才讓曠梭奇怪,因為路上半個多小時,又沒有睡著,常人不可能坐在車里不動的,可陶娥就是跟被黏在了座位上面似的,紋絲不動的樣子。
曠梭覺得,她不是不能動,而是不敢動,似乎表現得非常緊張的樣子。那么她在緊張什么呢?莫非是秦學川要對其不利?
還是不對,秦學川都在專心開車,一路上甚至都沒看陶娥一眼,更沒有碰她,基本上不存在對陶娥產生威脅的情況,陶娥一定是有另外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