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和諧的氣氛總是讓陳天宇窒息,所以他決定打破這種虛假的友好,既然李一亭確定遇到危險,那么爭分奪秒成為必須。
“柯島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不論一亭是誤闖還是有意前往千葉島,作為朋友我不可能袖手旁觀,島主能夠理解吧?”陳天宇索性單刀直入。
柯弘佑還沒說話,柯明已經接話道:“那是自然,一亭大哥是我們關錦島的人,我們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他似乎又開始意氣風發起來,“咱們關錦島也不是什么軟柿子,再怎么說也不能想捏就捏,老爸,你說對不對?”
“明兒!”島主終于忍不住出聲喝止,“千葉島怎么說也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怎么能這樣胡言亂語?如果真是你的失誤,那么受些懲罰也是應該的,誰讓你整日風頭過盛,這樣遲早要吃虧的。”
柯明不敢反駁,卻嘟囔道:“一亭大哥是關錦島的人,如何處置也應該關錦島說了算…你們說對不對?”北亭眾人自然不好回答。
柯老三在旁忙道:“明少爺,老爺子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畢竟我們有錯在先,如何處置還不是別人一句話的事情嗎?…您先別激動,老爺子肯定會妥善安排的。”
柯明還是遏制不住怒氣,也或許是積怨已久:“千葉島的窩囊氣,我也是受夠了,再這樣下去,關錦島豈不是顏面掃地?…不行,你們可以忍,我忍不了,等會我就去關錦島要人。”
柯弘佑突然重重地一拍靠背椅的扶手,發出一聲“啪”的清脆響聲,把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
“年少輕狂!…有你這么莽撞行事的嗎?你現在公然去要人,那不等于去千葉島打八爺的臉?”柯弘佑怒喝道,“沒事你就回去吧,別在這惹我生氣。”
柯老三安慰完這邊又要安慰那邊:“老爺子息怒,明少爺說來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沖動了點。不如,您將計劃說給大家聽聽,這樣也好盡快采取行動,不然李一亭的安全恐怕無法保證。”他說得很有道理,柯弘佑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些,不過卻沒有急著開口。
柯明這回也不敢造次了,他把聲音降低了一個八度,呢喃道:“老爸,難道我們關錦島就這樣一輩子受千葉島的欺壓嗎?…我還是不太服氣。你說咱們做牛做馬也就算了,天天還要受這種鳥氣,老爸,難道你的心里不憋屈嗎?”
北亭眾人一直沒有發話,這種情況似乎也插不上嘴。
柯弘佑干咳幾聲,打破屋里的沉默,忽然轉頭問陳天宇:“各位的意見呢?…”
陳天宇默默地看著這幾個人在上演著滑稽的雙簧,卻笑不出來。
他在揣度著柯弘佑的真實意圖,島主突然發問,他還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呃?…哦。”陳天宇決定先慢慢來,“關錦島與千葉島的恩怨,我們本來也不好打聽,只不過現在事關我朋友的生死,敝人就斗膽問一問,甚盼島主能夠告知一二才好。”
柯弘佑再次嘆了一口氣:“陳先生有所不知,我和弟弟弘濟本來只是普通漁民,千葉島的八爺,哦,他叫原次平八郎,龍島的人都尊稱他為八爺。”他接著道,“八爺對我們兄弟倆有救命之恩,守護燈塔這個美差也是承蒙八爺照顧,所以我曾經發誓,柯家世世代代都要為八爺效力,至于后來…”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半原來如此,這個老人說到這些心里話,臉色也有些灰暗。
“運送違禁物資,也是掉腦袋的罪,陳先生,你們應該很明白,可現在關錦島可謂騎虎難下,繼續做下去吧,總有一天會出事;倘若不做呢,八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柯弘佑皺著眉頭,說完話還一陣猛咳。
“世風日下,當年的救命之恩,現在要把我們逼進絕路了。”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劉紫辰心下詫異,她發現天宇并沒有想象中的驚訝,而且一直沒有開口,她也就欲言又止。
果然,陳天宇開口就是招招點向死穴:“龍三角的沉船,也是你們的杰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