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莊嚴肅穆,兩根高聳如云的柱子就是學校的大門,而橫梁上的校名題字據說是中山先生親筆。柱子做得就如同華表一般,祥云環繞,朝柱頂望過去,藍天白云搭配雙翼,大有展翅翱翔之愿望。壯哉!
鄧倩薇沒有說大話,當那位學生會主席拿出自己的學生證給保安看時,保安也只是隨意打量了三人幾眼,便放行通過,他們都是正派的人,一眼便可看出來,所以無需盤問,何況還有人領路。
鄧倩薇的男朋友名叫靳瑞,人如其名,看上去就是學校內的精英人物,說話也彬彬有禮,不愧為學生會主席。他戴著一副頗為有趣的金絲眼鏡,身高大概一米八幾,不但英俊還挺孔武有力,看來平日里喜歡健身之類的運動,
靳瑞先領著他們在學校里各處逛了逛,熱情地為他們介紹學校里的各種建筑物及用途,他早已聽鄧倩薇說過,這幾位的目的地是圖書館,所以他很有技巧地領著他們從別的路環游,而最后的目的地才是圖書館。有才能的人總是不需專門交待就能夠合理安排好每一件事。
當他們來到學校游泳館外時,館內正是一片歡聲笑語,中山大學的游泳館與其他學校不同,雖然叫館,但其實是露天的,從門口就可以看見內部情況,這是需要些新理念的,在館內游泳的還不一定只是學生,還有學校的教職員工,他們在這里不僅僅是為了游泳,也是一種交流,從外面看,游泳池內還有幾個小孩子撲騰著在戲水,當真其樂融融。
陳天宇微微一笑,心想名牌大學果然與眾不同,從外面看,似乎讓人難以親近,但當真走到里面來,又感覺處處溫馨,洋溢著濃濃的書香氣;院里和院外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們走在學校內的林蔭小道上,交談不多,彼此只是用心體會青春校園帶給自己那份難得的鳥語花香、心靈靜謐,和無盡的遐想。
陳天宇腦海里突然劃過一道流星,他似乎產生出一些新的想法,便猛地停下腳步來,其他幾人低頭往前走,竟然沒發現他掉隊了;還是靳瑞首先發現這個異常,不過他也不明白陳天宇為何會沒來由地靠在一棵不大的樹干上,仿佛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劉紫辰連忙走回來,低聲問:“怎么啦?不舒服?”她也沒弄明白。
陳天宇搖搖頭,反問道:“紫辰,你說你最適合去做什么呢?我好像找到答案了。”他目不斜視,如同自言自語。
劉紫辰其實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試探地道:“我現在做的事就挺好,還需要什么答案。”
陳天宇依舊搖頭,他知道劉紫辰一時半會肯定猜不透自己的想法,即便是自己,也要走到這樣的情境中,才能萌發如此重要的想法。不過他仍舊秉持往日的風格,隨即釋然道:“沒事了,我還沒有完全想好。…想好再告訴你吧…”說完他起身丟下劉紫辰自顧往前走。
劉紫辰也有些動怒,這家伙,老是喜歡話說一半,讓人難受;于是她冷冷地道:“趕緊說出來,不然我就回去了。神神叨叨的整日,叫人怎么受得了?”她這回是真的動了些肝火。
陳天宇訝然地回過頭,他知道劉紫辰現在是真的有情緒,居然有些慌亂。
于是他撓撓頭,尷尬地道:“告訴你也無妨,…怎么這么容易生氣呢。”
“其實,我剛才是在構想,要不你辦個大學吧?”他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跳躍得讓人無語。
劉紫辰自然也愣住,半天挪不動腳步——
幾人大約逛了有一個小時,才到達最后的目的地高達17層樓的圖書館。
劉紫辰還為剛才的小插曲在愣神,猛然間看到這么宏偉的圖書館更是驚訝,這里該有多少書籍啊?又有多少人能夠走進這浩瀚書海中,盡情遨游呢。
她望了陳天宇一眼,竟然莞爾一笑。
劉紫辰心里是懷疑陳天宇過于樂現,一路上她也在琢磨陳天宇的想法,是啊,在北亭打雜雖然有趣,但當真是自己的夢想嗎,可許多年過去,除了認定要跟著這個不靠譜的人以外,還確實沒想過自己以后要去做什么。
辦個大學,當然好。可自己有這樣的資質和能力嗎?大學是誰想辦就能辦的嗎,難道僅僅參觀一次中山大學就可以自己辦,太天真了點吧,不過她也是少女情懷,沒考慮太多現實問題,反而真真的有些心動呢。
她當然更無法料想,凡事皆有可能,未來的花雨大學正是在這么一次普普通通的閑逛中誕生初稿的。
當然,目前只是陳天宇的突發奇想,陳天宇除了會想,還有能力將不可能的事情實現,這就是我們主人公的特殊才能。
這回真到了圖書館樓下,萬永坤也莫名產生個想法,但他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陳天宇,陳天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奇特表情驚醒過來,認識永坤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甚或懇求的意味。
“怎么啦?永坤…”陳天宇不禁詫異地問道。
萬永坤囁嚅半天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劉紫辰卻笑起來。
她鼓勵道:“永坤,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但說無妨啊,我們又不會笑話你。”
劉紫辰發話果然管用,萬永坤終于鼓足勇氣道:“我能不能帶曉蔓到這里的圖書館里逛逛。”
陳天宇沒有答話,他也真不太熟悉這個曉蔓是誰。
劉紫辰卻喜出望外,她等待萬永坤打開心結已經太久了,這段時間忙這北亭的事,又把這件事忽略了;如今真是天賜良機,能不能成就美事,說不定就在此回了呢。
她趕緊道:“那還不趕緊跟她打電話,這有什么不行的呢。”
劉紫辰雖然這么說,卻也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靳瑞,沒想到這位學生會主席很慷慨地點點頭。
萬永坤卻另有顧慮,他半天才道:“四哥說這次要隱秘行動,我怕她這時候看到我,難免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啊。”
原來他一路上考慮的是這個問題。
陳天宇心里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感動,這個大山深處走出來的漢子,即便在大城市里待了許久,也慢慢習慣些城里人的思維,而且現在還被任命為探長職務,然而永坤內心深處那份淳樸和顧全大局的強烈信念,卻絲毫沒有被磨滅,這是多好的合作伙伴,又是多么忠誠而值得信賴的朋友。
對于北亭偵探社這個團隊,自己一定要付出最大的努力把它建設好,否則真對不起如此死心塌地的團隊伙伴們,他暗暗下定決心。
所以陳天宇毫不在意地道:“我們沒必要隱藏行蹤,我待會就打電話通知金煥釗,告訴他我們已經到達彎月島了。”
他隨即接著道:“你讓曉蔓過來吧,我們回避,讓你們好好聊聊。”陳天宇第一次為了別人的兒女情長而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