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放映廳的路上,秦澤和秦寶寶戴好鴨舌帽和口罩,微微低頭,不和路人對視。
不和路人對視是正確做法,你要和路人對一眼,沒準就被認出來了,畢竟趕在首映來捧場的,都是粉絲。
擱在九十年代,這種做法也很危險。
秦澤上初中的時候,學校里比較跳的混混,大搖大擺的姿態,你要是多看人家幾眼,對方就會兇巴巴的問你:“你瞅啥?”
這種時候,最好是低頭,不說話。
要是回一句:“瞅你咋的。”
擱在那時,就是宣戰了。
秦澤剛上初中時遇到過這種情況,后來就沒了,因為他經常為姐姐打架,打出名聲來了,混混也就不敢這么喝問他。
“你怎么又哭了,玻璃心。”秦澤壓低聲音,在姐姐耳畔道。
首映式的時候就哭過一次,那會兒妝都化了,還好姐姐平時不化妝。
“要你管。”秦寶寶在他手背擰了一下。
一路上,散場的觀眾七嘴八舌的議論起大話西游。
“很好看啊,我都哭了。”
“這是我今年看過最感動的電影,在此之前,是秦寶寶他們拍的《如果我變成回憶》。”
“你說結局那個男的是至尊寶吧。”
“不是,應該只是長的像。”
“我覺得這個結局圓滿,至尊寶和紫霞在一起,孫悟空去取經。就是最好看他的背影,讓我有點難過。”
“網上一群噴子說《大話西游》是爛片,我感覺它要火。西游記也可以這樣拍?”
“結尾那首歌叫什么?”
可以預見,過不了幾天,大話西游的口碑會暴漲。
到時候,全網都會議論這部電影,不是這幾天的抹黑質疑,而是贊嘆和吹捧。
對,就是吹捧。
秦澤已經準備好三千水軍了。
下樓時,王子衿拉著秦澤跑去買蛋撻,秦寶寶和爸媽鉆進車子。
“來十個蛋撻。”王子衿朝服務員說道。
秦澤付賬,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紙袋子。
王子衿探腦袋在袋子里挑了挑,抓出一只蛋撻,咬在嘴上,另一只手挽著秦澤,出門。
夜風涼爽,吹起她的額發。
王子衿身高一米六五,堪堪到秦澤的肩膀,這個身高比例是最完美的。
男女朋友的黃金身高比例,加上她又挽著秦澤的肩膀,怎么看都是一對情侶。
“肚子餓了?”
“嗯。”王子衿把咬在嘴里的蛋撻拿下來,蹙眉,“太甜了,不好吃。阿澤,啊”
她把咬了一半的蛋撻遞到秦澤嘴邊。
秦澤無奈張嘴,除了姐汁外,姐姐們吃不下的東西,他偶爾要負責解決。
這一幕,被路邊車子里的老爺子和秦媽看在眼里。
秦媽眉開眼笑:“我就說阿澤和子衿很配吧,瞧瞧,多搭啊。”
他們看到了,秦寶寶當然也看到了,她蹙了蹙眉頭,感覺心里發堵,難受的很。
“搭什么搭,媽你就會睜眼說瞎話。”秦寶寶大聲說。
“怎么和你媽說話的。”老爺子瞪一眼女兒,便轉頭不理,與老婆爭辯:“我覺得蘇鈺更配。”
“配你個大頭鬼。”秦寶寶又懟了一句。
老爺子愕然的看著女兒。
難以置信,自己疼愛的閨女,竟然敢對他說這樣的話。
“爸,我和蘇鈺關系不好。”秦寶寶意識到自己失態,尷尬的解釋一句。
“我都聽阿澤說了,打個游戲也能打出火來,你都是大明星了,氣量能不能大點。你看看阿澤,這段時間變化多大,還有蘇鈺,有才華有能力,一個人撐起一個公司。再看看你,還是老樣子,成天沒個姐姐的樣子,沒個大人的樣子。”老爺子訓斥女兒一通。
好嘛,蘇鈺這種八字還沒十幾撇的人,已經比她這個女兒還重要了。
再看母親,滿眼都是欣賞的望著王子衿。
秦寶寶覺得自己被拋棄了,爸媽的心不在她這里了,弟弟也要被入室狼勾搭走了。
看完電影,她心里本來就堵的慌,至尊寶和紫霞的結局讓她分外難受。因為電影里,兩個角色是她和秦澤演的。現在又聽到爸媽這番話,就更難受了。
秦寶寶眼圈一紅,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就滾下去,連忙把頭瞥向車窗。
秦澤和王子衿走過來,靠近車子時,王子衿悄悄松開手。
“電影你看過兩三遍了,還哭鼻子,至于嗎?”秦澤見姐姐眼眶紅紅的,吐槽道。
“關你什么事。”秦寶寶大吼一聲,像只發怒的雌豹。
秦澤一愣。
姐姐很少朝他這般發火,哪怕心里再氣,她也就自己抹眼淚,哭著控訴他,而不是這樣大吼大叫。
秦澤弱弱道:“我不說行了吧,回家回家。”
秦媽看看女兒,又看看兒子,眉頭一皺。
先把父母送回家,秦澤開車帶著姐姐們回去,出奇的,秦寶寶沒坐副駕駛位,賭氣似的一個人坐在后座。
路上,車內氣氛有點沉肅。
王子衿雖然不知道閨蜜鬧什么脾氣,但能感覺到她沮喪又煩躁的情緒,王子衿鬼精鬼精的人兒,沒主動撩話題。
秦澤更懵逼,但心里稍微有點逼數,應該是剛才在店門口和子衿姐表現的太親昵,讓姐姐心里不高興了。
只是這一次,姐姐的反應有點大了。
回到家,秦澤鍵入密碼,掏出鑰匙,開門。
他身后,拎著包包的姐姐低頭玩手機,王子衿也低頭玩手機。
三人行,氣氛不太對。
進屋,各自洗澡、洗漱。
秦澤在房間里等了半小時,沒等來姐姐的敲門聲,山不來就我,我便就山。
于是他偷摸進姐姐房間,秦寶寶沒睡,靠在床上,在床頭的臺燈下,翻書。
“你進來干嘛。”
當然是沒給好臉色。
秦澤腆著臉掀被子上床,被她一腳踹下去。
姐姐不讓我上床,那就硬上。
再又挨了幾腳后,秦澤終于上了姐姐的床。
“怎么了?看電影回來你就板著臉。”秦澤和姐姐一起靠坐在床頭。
“沒事。”秦寶寶百無聊賴的看著書。
她看的書既不像言情,又不像文學,封面是飄著櫻花的背景,一串檀木念珠。
這種無病呻吟的書,應該是王子衿的,姐姐偶爾會借來看看。
“沒事個屁嘞,板著個臉給我看,給子衿姐看。”秦澤柔聲道:“我又哪里惹你生氣了?”
“沒有,你這么好,我生什么氣,”秦寶寶陰陽怪氣道:“大家都說我能成名,都是靠弟弟的,是依附在弟弟身上的吸血蟲,敲骨吸髓,本身一點用都沒有。”
秦澤撓撓頭:“這不是事實嗎。”
秦寶寶一秒破功,抓起書砸秦澤的腦袋,叫道:“秦澤你怎么不去死?”
發泄出來就好了,就怕悶在心里,容易造成內傷。
“反正我是黑了心的蛆,干嘛去死。”秦澤一邊招架,一邊頂嘴。
“你滾你滾。”秦寶寶長腿在被窩里猛踹他。
秦澤往床上一躺,滾了幾圈,“夠了沒,不夠我再滾一滾。”
床很大,夠三四個人睡的,有的是空間讓他以各種姿勢滾。
秦寶寶嘴角翹了翹,迅速忍住,翻白眼。
接下來就好辦了,秦澤哄姐姐是十幾年的老手藝了,沒什么難度。
一連串的糖衣炮彈轟擊,姐姐就不生氣了,盡管嘴角上不信不信,浮夸浮夸,眼角眉梢卻蕩漾著開心的情緒。
“閃一邊去,姐要睡覺了。”秦寶寶道。
秦澤和姐姐挨的很近。
“哦,晚安。”秦澤掀被子走人。
“誒,你干嘛。”秦寶寶皺眉。
“我回去睡覺啊。”秦澤茫然看她。
“我讓你閃一邊去。”秦寶寶鼓了鼓腮幫,瞪眼。
“哦。”秦澤更茫然了,我這不是走了嗎,幾個意思啊。
“我讓你閃一邊。”秦寶寶加重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秦澤想了想:“我沒學閃現,要不我開個疾跑?”
秦寶寶抓起書就砸過來,尖叫:“你給我滾。”
秦澤麻溜的滾人。
離開姐姐的房間,不回自己房間,他躡手躡腳開門,進了王子衿的房間。
王子衿扎著頭發,靠在床頭,手機放在肚皮上,低頭看電影。
老可愛了。
子衿姐開心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秦澤一個餓虎撲羊,抱著她先一頓狂啃。
王子衿使勁推開他,嬌喘:“你姐怎么啦?”
“鬧脾氣了唄。”秦澤道:“不是針對你,你別介意。”
“那是為什么?”
秦澤一愣,對啊,為什么?
“我,我忘記問了.....”
王子衿:“......”
頭一次覺得,秦澤做事也不靠譜。
事實上,姐姐生氣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者說,秦澤從來不在乎理由。通常只要姐姐生氣,秦澤二話不說一頓哄,至于為什么生氣,管他為什么呢。
“要你何用?”王子衿小手啪啪打他手臂。
秦澤:“......”
我不是夾在姐姐們之間,我是夾在媽媽和媳婦之間。
如果沒有姐姐莫名其妙生悶氣的事,他現在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但姐姐突然就生氣了,一路上都不給王子衿好臉色。
而他海澤王身為姐姐的潤滑劑,就得兩頭哄,這樣家里和諧友愛的氣氛。
“子衿姐,別看了,咱們睡覺吧。”秦澤把王子衿摟在懷里。
“嗯。”王子衿關了手機屏幕。
“呃.....你能不能把軟件退出去?”秦澤說。
王子衿:“??”
“強迫癥,看著你關屏幕不關軟件,我好難受。”秦澤一臉便秘的表情。
王子衿:“......”
王子衿重新點亮手機屏幕,把軟件通通退出,秦澤發現她竟然從來不退軟件,足足退了十幾個。
等王子衿把手機APP關了,秦澤頓覺神清氣爽。
秦澤和王子衿很久沒親熱了,嗅著她身上幽幽的體香,他細細的吻著王子衿,從額頭到眼角,從臉頰到柔軟香唇。慢慢往下,火熱的唇在雪白的脖頸探索。
十幾分鐘,王子衿喘息聲越來越大,漸漸情動,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醉人的殷紅。
發乎情止乎禮這種事,海澤王可不干,翻身壓在王子衿身上:“子衿姐,鱔餓有鮑嗎?”
王子衿媚眼如絲,搖搖頭。
“我們都見過家長了。”秦澤說。
王·想談戀愛又害怕被日·子衿,羞澀的說:“我還沒準備好。”
秦澤:“你準備的時間可真長。”
王子衿咬著唇,雙手推在他胸口,異常堅定。
秦澤說:“要不這樣,你換個思路,不是我睡你,是你睡我,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他懷疑子衿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王子衿拋來一個青澀的媚眼,睫毛輕輕顫抖。
“等我們訂婚后再說,好嗎。”
發乎情止乎禮這種事,海澤王不干,但咸魚澤會干。
“睡覺睡覺。”秦澤從她身上下來,把嬌軟的身軀抱在懷里。
雖然很享受和王子衿“校園戀愛”,但老是局限于摟摟抱抱,他偶爾也想推動一下劇情。
訂婚這種事感覺好遙遠,但秦澤有種預感,不會太久的,就算不訂婚,他也感覺目前的平衡維持不了多久。
這是一個男人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