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小見大的文化

　　“其實一直以來我有些忽視了一個很隱晦甚至很細小的問題。哈利，不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你的私人顧問。這都是一個疏忽。在這里我必須要向你道歉。”李杰忽然沒頭沒尾的對著哈利道歉。

　　這讓哈利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是在干嘛伙計，不要弄得這么嚴肅。除非你想告訴我的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和瑪麗簡約會去了。”

　　李杰過于正經的道歉讓哈利覺得氣氛太緊張，所以故意開了個玩笑。

　　“好吧，其實我確實和你女朋友瑪麗簡偷偷在約會，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上次我們還去了法拉盛附近的游樂場來著。”李杰干脆也就順著哈利的玩笑說了一句。

　　“不過她想要喝無酒精的雞尾酒來著，但是我不會做。于是在約會的當天她就把我給甩了，然后告訴我。作為瑪麗簡的男朋友一定要會調制漂亮的雞尾酒。雖然我一直都弄不明白，為什么無酒精的飲料也能叫雞尾酒。”

　　“因為這種雞尾酒是哈利·奧斯本特制。”哈利兩個眉毛隨著他說話的節奏聳動著，有些臭屁的樣子。

　　李杰的這個玩笑緩解了一下剛剛有些嚴肅的氣氛。而且調侃了一下，哈利當初為了追求瑪麗簡而苦學雞尾酒的事情。那確實是有段時間了，那個時候諾曼奧斯本還活著。

　　哈利只能偷偷在自己的辦公室練習這一切，還不能被諾曼抓到，不然就會有一頓說教。雖然時間流逝的長度并不是很長，但是李杰總感覺這些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

　　“好吧，說會剛剛的問題。”玩笑開完，李杰還是把話題拉了回來。“這件事其實是在今天中午的午宴時，我才意識到的。”

　　“是什么？”彼得把叉子上叉著的明蝦吞下了肚子。總算不在傻乎乎的揮舞叉著蝦子的叉子了。

　　“一個很小，可以說很細微的問題。但是卻在某些角度來說有些嚴重。”李杰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說道。“今晚的晚餐滿意嗎？”

　　他好像風馬牛不相及的說出了這個問題。不過彼得和哈利還是比較配合的說道。“你的做的菜，我們一直很喜歡。”

　　“那么中午的呢？”李杰指的是中午在料理亭吃的那頓。

　　“也不賴，有東洋的風味，但是沒有我討厭的那些部分。算是很可口的美食。”哈利輕輕點了點下巴回答道。

　　“那么東洋分部為你提供的工作餐呢？”

　　說道這個哈利臉色就不是很好。“哦，糟透了。我不喜歡吃生魚和生豆腐。冷的壽司我也不喜歡。除了甜點，我很難接受食物以冰冷的方式呈現給我。”

　　“是啊，所以今天中午我才忽然的意識到。你哈利·奧斯本不喜歡吃的那些菜色，為什么他們還會給你呈現上來？”李杰若有所指的說道。

　　“也許只是他們不清楚哈利的口味？”彼得帕克有些無謂攤了一下手。“畢竟這里是東洋對嗎，不是美國。他們吃的我們不喜歡這很正常。”

　　“是啊，確實很正常。但是他們的菜色里也有很多你們喜歡的不是嗎。”李杰說的是中午的懷石料理。

　　哈利有些模模糊糊的對李杰將要說的東西有些概念，但是還不是很明白。而彼得干脆就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李杰把食物和工作聯系上有什么關系。

　　“彼得，在這里我們討論的不是一個外派實習生。而是一個商業帝國的領袖。哈利·奧斯本，一位凈資產價值個數千年美元財團的實際領導人。”李杰站了起來走到哈利身后，并且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說句有些粗魯的話，作為哈利的那些下屬。對于這位集團的領導人第一次來到東洋，他們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甚至連你喜歡用什么牌子的衛生紙擦屁股都要弄清楚。好讓他們提供柔軟度合適的紙巾來服侍你的臀部。”李杰的話有些粗鄙。

　　“嘿！我們還在吃飯！”哈利有些惱火的拍了一下李杰的胳膊。

　　“有一些疏忽也是人之常情吧。他們不可能樣樣事情都做到完美無缺。”彼得還疑惑的說道。

　　“也許，把這種情況放到一個其他文化的國家來說可能是微小的疏忽。但是這里是東洋。”李杰在東洋兩字上加了重音。

　　“東洋人在細致和周到上在全世界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在東亞三國中，職場文化與飯桌文化是分不開的。”

　　“而我剛來的時候忘記了這一點。他們對你的招待，完全沒有在乎你喜歡吃什么。我相信這里的管理層確實用了很高規格的標準來接待你哈利。”李杰對著哈利說道。

　　“但是，他們與其說是在接待你，不如說是在接待自己。在東亞文化，情感的表達往往很細膩。而且敏感的難以觸碰。許多微小的細節都能夠體現出以小見大特質。”

　　“即便我們拋開他們對你飲食問題的不談，就說今天真理子的出現。一個將自己老板的行程出賣給外人的家伙，其本身的態度就很值得思量了。”

　　李杰這一段關于東亞國家職場文化的談話確實引起了哈利的深思。

　　“而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在這里居然如此的缺乏威望。他們在表面上對你恭恭敬敬，但是在內心里卻不以為然。而這種陽奉陰違的事情如果一再發生，東洋分部的管理就是一個大問題。”聽到李杰的話，哈利感覺一陣苦逼。

　　美國那邊的總部才剛剛走上正軌，結果亞洲大本營的東洋又有問題。奧斯本集團主席這個位置，其實真的不好做。

　　“而我想，哈利。你應該在這里豎立一些自己的威望和親信了。畢竟這里與美國是兩個文化截然不同的國家。”李杰提議道，哈利也點了點頭。

　　“并且我想你應該讓你的秘書團開始工作，奧斯本集團的東洋分部一定有大問題，我們需要一次擴大會議，以及對整個集團賬目的大清查。”

　　“又要開那種無聊冗長，并且毫無結果的會議？”哈利聽到就覺得頭大。

　　“至少，這一次我陪你。”李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