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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示威

  陳凱之穿著披肩,自然也清楚,這是雙贏的結果。

  至少,從陳贄敬面色鐵青的模樣可以看出,太皇太后雖未對他說過任何一句話,可對陳凱之的每一句話,卻都如一柄劍,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

  這明顯的是在打他的臉,相信此刻的趙王肯定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陳凱之朗聲道:“臣…謝恩。”

  太皇太后只朝他點點頭,旋即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鳳眸微微一轉,看了眾人一眼,她笑了:“關于這些亂黨,若只是從逆的,可以從輕發落,天色愈來愈寒了,京里內外,這么多流民,多少人在挨餓受凍,他們要滋事,這也怪不得他們頭上,可是錦衣衛和明鏡司,對于真正的亂黨,卻要絕對的打擊,任何主犯,一經察覺,俱都格殺勿論。都…明白了嗎?”

  陳凱之重重頷首道:“臣,遵旨。”

  太皇太后朝陳凱之滿意的點頭,方才道:“現在明鏡司都督一職,還有空缺,而今是非常之時,不能再空缺下去了,哀家聽說,長安府的知府張任為人謹慎,辦事很是穩妥,既是非常之時,就讓張任接任明鏡司的都督吧,他現在雖位卑職淺,卻也是可造之材。”

  一錘定音,自然沒有人反對。

  太皇太后笑了笑:“本來,無極要還朝,這本是好事,可誰料,竟發生了民亂,這宮里原本的喜慶,算是徹底的沖淡了。”

  她隨即又道:“還有,昨夜平亂有功之人,俱都要賞,禮部,拿出一個章程,哀家要親自過問。”

  “遵旨。”禮部尚書出班。

  太皇太后瞇著眼,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了一眼,才繼續淡淡開口說道:“既然民亂已經彌平,那么也不要鬧出什么大動靜,不要讓百姓們恐慌,九門要照常的開啟,其他人,都各司其職,這不是什么大事,這世上,終究也沒有這么多亂黨,不要怕,百姓們若是怕,朝廷就更該氣定神閑!”

  她正說著,此時,卻有宦官匆匆而來,進殿之后,拜倒:“不…不好了。”

  不好了。

  一聽不好了,所有人都有些驚慌起來,這又是出了什么事?

  太皇太后卻是淡淡道:“說罷,怎么了?”

  這宦官道:“孟津傳來消息,孟津的軍中,發生了嘩變,有兵丁要造反。”

  孟津嘩變…

  太皇太后臉上一冷,卻依舊平靜。

  可許多人心里卻是震驚了。

  孟津啊,這可是自長安進入洛陽的必經之路,這個時候,傳出了嘩變,這消息不言而喻,顯然,事關重大。

  要知道,無極皇子就要還朝了,根據種種跡象而言,無極皇子走的必經之路,便是孟津。

  一旦孟津軍中嘩變,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似乎…這一切都好似是預料好的一般。

  陳贄敬面無表情,這一次雖是吃了天大的虧,可無論如何,似乎事情都在朝自己所布置的發展,他沒有敢去看母后的表情,因為他很清楚,固然母后已經疑心這都是自己的布置,可是…這又如何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無極,你畢竟已經多活了十幾年,現在去死,自也不虧。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陳贄敬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而今斗爭已經到了明面,再不必有什么遮遮掩掩。

  所以他默不作聲。

  而滿朝文武,卻各懷著心事,有人心里隱隱叫好,有人透著擔憂,這種擔憂,未必是因為那位無極皇子,畢竟…無極皇子已經失蹤了十數年,而今天子已經登基,他的地位本就尷尬,有良心的人,也不過顧念著先帝的舊情罷了,其他的…實在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所擔心的是,事情顯然不是這樣簡單,昨夜發生民亂,今日么孟津嘩變,是誰有如此巨大能量,能夠推動這一的事。

  很明顯,從昨天夜里的種種跡象來看,一切的斗爭,已經徹底的擺在了臺面,再不似從前那般,所有人都遮遮掩掩,每一個人都投鼠忌器,假裝的維護著朝廷的所謂穩定。

  昨夜如此,今日如此,那么明日呢,明日又會發生什么,沒有人清楚,大家只知道,接下來便是神仙打架,各自痛下殺手,而廟堂上的自己,何去何從,還能夠明哲保身嗎?又或者,能夠幸免嗎?

  殿中死一般的沉默。

  太皇太后娥眉輕輕一挑,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淡淡問道:“是嗎?竟有這樣的事,無極…正好今日會抵達孟津。”

  此言一出,大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陳贄敬沉穩的站出來,他面上冰冷,此時似乎已經撕破了面皮,已經再無所顧忌了:“母后,無極既危在旦夕,兒臣愿領兵,立即去孟津。”

  他口里這般說,卻是直視著自己的母后。

  母子之情,在今日,徹底的撕破。

  太皇太后則凝視著他,其實她何嘗不清楚,昨天夜里發生的事,還有今日所發生的事,這既是有人在搞鬼,又何嘗不是有人是在示威呢。

  你看,只需轉眼之間,京里就可以發生一場規模不小的叛亂,轉眼之間,孟津說嘩變就嘩變,那么,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有多少底牌沒有揭出來,又還有多少的手段?

  太皇太后卻將這些心事,俱都藏在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樣子,不過她沒露出悲傷之色,而是開口道:“遲了,一切都已經遲了。今日午時,若是哀家猜的不錯,無極就會抵達孟津,而孟津有七千軍士,卻不知嘩變了多少,現在即便領兵前去,也已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慕氏…”

  她側目看了慕太后一眼。

  慕太后早已和陳凱之交換過眼色,她心知,自己是該表現出一點身為人母的舔犢之情,慕氏頓時眼眶一紅,哽咽著開口說道:“兒臣希望去孟津一趟。”

  “不可,你一個婦道人家,去那里做什么?”太皇太后注視著慕太后,從嘴角冷冷的迸出話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無極乃是有福之人,自然可以逢兇化吉。”

  慕太后很是難受的掩面,卻不敢在多言。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事到如今,哀家已經無能為力了,那就等,等著吧…”

  她起身,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擔心,道:“哀家乏了,忙碌了一夜,這把老骨頭,哪里還經受的住什么,退吧,都退了吧。”

  她一揮手,竟是揚長而去。

  留下無數人面面相覷,竟是不知所措。

  這無極皇子現在陷入了如此的險地,可太皇太后竟如此無動于衷,這又是什么節奏。

  慕太后心情平復了不少,可面容里依舊露出焦灼之色,卻是道:“眾卿們散去吧,陳凱之,你留下。”

  這一次讓陳凱之留下的理由很充分,太后娘娘乃是一個母親,作為母親,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兒子’又陷入險地,自然需要找自己的心腹商量。

  陳凱之留了下來,隨駕至坤寧宮,寢殿里,慕太后長長松了口氣,她忙是一把牽住陳凱之的手,慈和的道:“你…真是令母后擔心,母后差一些,以為你昨夜當真要謀反。”

  陳凱之搖頭:“兒臣自知輕重,無論是趙王背后的人,還是太皇太后,俱都不簡單,兒臣這點人馬,又算得了什么,能保住自己就已不錯,請母后放心,兒臣一切心如明鏡的。”

  慕太后頷首,似是放心一些:“這兩日,都想你入宮來,想多看看你,昨夜你一宿未睡,想來辛苦,本不想將你留下,可思來想去,還是和你議一議才好。”

  她立即打起精神,心知一味的敘這母子之情,并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現在她自覺地如臨深淵,心心念念的想為陳凱之謀劃,她道:“你今日察覺到母后的反應了嗎?”

  陳凱之頷首:“早已察覺到了。孟津嘩變,其實早在兒臣預料之中,想來,母后也已經預料到了吧,既然如此,太皇太后怎么可能沒有預料呢?昨夜的民亂,加上今日的嘩變,是趙王殿下在示威,我左思右想,太皇太后如此鎮定,舉重若輕,似乎不急不躁,對此事,如此漠視,會不會是太皇太后…也想示威呢?”

  慕太后峨眉微蹙,隨即舒展開來:“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太皇太后放出無極將從長安至洛陽的消息,本質上,就是在等趙王的反應,而趙王的反應越多,母后越是歡喜,因為…她也想立威,只是…她如何立威呢?”

  陳凱之笑了:“那就等著看,這是一場好戲,正好可以試一試太皇太后和趙王各自的深淺。”

  慕太后若有所思:“不錯,作壁上觀,母后這個人,實是有太多猜不透的地方,哀家從前最忌憚的是趙王,可現在看來,趙王不足為慮,倒是哀家覺得,趙王背后,定有人指點;而這母后,更是難測,卻要小心提防。”

  可憐的腦細胞,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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