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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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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必死的人,竟又活了過來,陳贄敬實在是始料未及!

  原本當那封書信發出去之后,張學候的生死,其實陳贄敬已經無所謂了,死就死了吧,反正已經找到了替罪羊,也已經修書去解釋過了,理應不會再有什么后患。

  可真正可怕的問題就在于,特么的已經修書解釋過了啊,可是…現在,人又活了!

  陳贄敬目瞪口呆,因為他發現,這根本是無法解釋的事。

  這邊說是因為體虛,還暗示著這張忠是因為聲色犬馬而死,本來嘛,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而且御醫們是權威,這么多御醫一口咬定,衍圣公府就算是有所懷疑,可也是死無對證。

  至于陳凱之,不過是一個冤大頭而已,只要他將事情扛下來,那么大家就都相安無事了。

  可如果人還活著呢?

  張忠又不傻,難道不會為自己辯護?

  何況救活他的人,一口咬定是體內燥熱,熱散不出去,而且人家按照散熱之法,還真把人救活了,你大陳這么多御醫,即便再如何權威,再如何一口咬定,可是又能如何?

  陳贄敬看看諸御醫,又看看陳凱之,此時已有宦官去通報了好消息,太后疾步入殿,見了活蹦亂跳的張忠,瞬間詫異,眉色不由掠過絲絲喜色。

  起死回生了!

  凱之這個孩子,到底背后藏了多少手段啊。

  一個將死之人居然都被他救活了。

  她一時也是啞口無言了。

  可很快,她就察覺出了這里的怪異。

  她瞇著眸子,似在等趙王進行善后,此時,她似乎不愿意干涉。

  陳贄敬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顯然無藥可醫的不是張忠,而是…

  可不等他做決定,陳凱之便一臉正色道:“殿下,方才太醫們口口聲聲說,張學候乃是因為聲色犬馬體虛而染上重癥,臣希望他們能給一個解釋。”

  把事情說清楚了,到底是庸醫信口開河,還是另有的陰謀。

  張忠聞言,瞬間一愣,方才他在榻上,雖是迷迷糊糊的,可也略知一些身邊發生的情況,只是那些信息并不完整,而今陳凱之一語道破,他瞬間就完全明白了。

  張忠的臉色變得極難看起來,他雖不敢在太后和趙王面前放肆,卻還是忍不住道:“殿下,學下乃衍圣公府家臣,也略有一些薄名,聲色犬馬?卻是不知太醫們為何如此冤枉學下?”

  因為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儒家所倡導的不只是學,更重要的是德,所以德在才先,所謂德才兼備,有德,這才方才有用,若是無德,這才學再好,反而可能會禍害天下。

  所以曲阜的儒生,即便暗地里做什么,可在臺面上,卻是將名譽視若生命的,若是傳出去,張忠還有臉做學候嗎?

  何況,他乃是家臣,經常出入衍圣公府,若他是一個聲色犬馬、尋花問柳之人,豈不是連衍圣公也被抹黑了?

  那他以后還能抬得起頭做人嘛?

  所以雖不愿破壞與大陳的關系,張忠更不敢在太后和趙王面前放肆,可這關系到了自己榮辱,雖對趙王陳贄敬恭恭敬敬的,可語氣之中,卻還是夾雜著興師問罪的態度,更透著絲絲的不悅。

  陳贄敬微微皺眉,自然明白,事到如今,已是無法挽回了,不管怎么樣都得給張學候一個交代,因此他冷冷地看向文太醫道:“文斌,你可知罪?”

  文太醫此時已是萬念俱焚,都怪自己出這個餿主意,現在呢,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呀。

  他一時像是如鯁在喉,嘴角微微翼動著,嚅囁著道:“知…知罪!”

  “來人,拿下去!”陳贄敬當機立斷,他左右看了其他御醫一眼,隨即又到:“統統拿下,如此誤診,幾誤大事,本王…本王…決不輕饒。”

  “殿下…”太醫們依舊是乞求著,帶著可憐巴巴的樣子,望向陳贄敬。

  陳贄敬卻是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很干脆地大手一揮道:“滾出去!”

  陳凱之目光閃了閃,不由提醒陳贄敬:“殿下,下官記得殿下和文太醫還修了一封書信。”

  陳贄敬的臉色就更差了,他目中帶著凜然。

  他明白陳凱之的意思,這時候想要包庇文太醫都不可能了,若是繼續包庇,這不等于是說,這文太醫是自己所指使的嗎?說這一切的事情都跟他有關?

  他微微怔了怔,目中掠過一絲殺機,不耐地開口:“唔,本王知道了。”

  幾個侍衛,已將文太醫數人拿住,要拿出去,文太醫也意識到了什么,那封書信,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的,至少趙王殿下無法解釋,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趙王到時要金蟬脫殼,撇清任何關系,必須毀尸滅跡…

  自己這些人,才是今日的替罪羊。

  可憐他一開始還想著討好趙王,給趙王出主意,想找陳凱之做替罪羊,而如今卻是玩火自焚。

  趙王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文太醫大叫起來:“殿下,救我,救我啊,殿下,救救我…”

  他沒有喊殿下饒命,也沒有喊恕罪,而是大喊救我…

  張忠瞇著眼,心下已是了然,只是…他面色卻是鐵青,雖不敢在陳贄敬面前放肆,卻露出了怨憤之色。

  太后的眼眸也微微瞇起,仿佛一下子熟諳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書信…那封書信一定很有趣吧。

  陳凱之此時卻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就算是揭發了這事兒和趙王有關系又如何?此事只能到此為止。趙王不可能承認自己的所做作為,所以今日的事,這些太醫才是罪魁禍首。

  這便是身份懸殊的緣故啊,很多時候,位高權重,真的可以很任性!

  陳凱之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必要了,便只略一欠身,行禮道:“娘娘,殿下,臣告辭了。”

  見陳凱之要告辭而去,陳贄敬的臉色卻是稍稍緩和一些,因為他分明看到張忠所表現出來的不滿。

  陳贄敬便笑了笑道:“這一次,多虧有了陳修撰,否則幾誤大事,張學候是奉衍圣公府之命而來,他的安危,皆代表了衍圣公,娘娘,臣弟以為,一定要重賞陳凱之才好。”

  太后見他想要就坡下驢,不由抿嘴嫣然一笑,深深地看了陳凱之一眼,隨即目光放到趙王身上,淡淡問道:“趙王希望賞他什么?”

  “這…”其實陳贄敬的心里還是有點不甘心的,明明被人坑了,現在還要感謝別人:“臣弟得想一想,才敢奏報。”

  太后露出微笑道:“那么,哀家就拭目以待。”

  陳凱之卻不愿意多留了,很安靜地行了禮,告退出去。

  那張忠此時已無恙了,只是身子還很虛弱,不過心里大致的了解了前因后果,依舊憤恨難平,很努力地壓抑著火氣,亦是告辭。

  這大殿中,頓時寂靜了起來。

  太后使了個眼色,宦官和宮娥們便都退了下去。

  陳贄敬臉色很不好看,只是一直隱忍,現在卻見太后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自己,他心里莫名的感到沉浮不定,便道:“娘娘,這些御醫,實在是越來越放肆了,真是豈有此理。”

  “嗯。”太后只頷首,點了點頭,隨即道:“趙王想如何處置?”

  陳贄敬道:“此次誤診的,尚且只是一個學候,假若診視娘娘,尚且如此粗心,這是何其可怕的事,所以臣以為,這些人,絕不可以姑息,是該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了,不妨統統殺了,一來,給衍圣公府一個交代,二來,也可作為警示。”

  太后又是頷首,似乎覺得有理:“卿家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她不久前,還稱呼他為趙王,現在,一句卿家,不免令陳贄敬覺得有些刺耳。

  而他則表露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似乎沒有體察到這稱謂的變化:“至于衍圣公府,只怕要修好一二,所以以臣之見…”

  “這些,以后再說吧。”太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道:“先處理干凈手頭里的事。”

  陳贄敬點點頭道:“娘娘所言甚是,既如此,臣弟告辭了。”他行了禮,準備出殿而去。

  “卿家…”太后卻是突的叫住了他。

  陳贄敬駐足,抬眸,卻發現太后冷冷地看著他,陳贄敬也不甘示弱,依舊用眼神回敬。

  沉默了很久,太后才冷冷地道:“卿家該記得自重才是,切不可得意忘形了。”

  陳贄敬臉色微變,想要反唇相譏,卻猛地意識到什么,笑了笑,溫和地道:“娘娘教訓的是。”

  太后旋過身,邊道:“不要自誤,畢竟皇上還小著呢,將來還需依仗著卿家鼎力支持才是!”

  陳贄敬忍不住怨毒地看著太后的背影,等太后旋過身來,他這怨毒立即化為了溫順的模樣,他抿嘴笑了笑,才道:“是啊,娘娘字字珠璣,臣弟一定銘記在心。”

  太后點頭,淡淡地道:“你告退吧!”

  陳贄敬鄭重其事地向太后行過了禮,心里卻沉甸甸的,接下來,該要想著,是如何處理后續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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