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那個,其實這個世界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沒必要太在意那些東西。”
當兔子精乖乖的坐在沙發上低頭盯著手中的薯片袋子出神,不再發出聲音時,安陽猶豫了下,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這時候站出來說些什么。
他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客廳,還算溫和清朗:“那些與你的生命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并不會在意你所付出了多少、你承擔了多少風險,當然他們也沒辦法去在意這些,因為只有當你成功時他們才能看見你,他們也就只能看見你的成功,只能看見你的光輝萬丈。如果你走向成功的速度太快,快到了讓他們嫉妒的地步,那他們勢必會嫉妒。”
“而時間會淡化很多東西,包括讓他們閉嘴,讓塵歸塵,土歸土,大浪淘沙,只有那些值得留下的東西才會留下來。”
“何必因為那些陌生人的言論而讓自己不痛快呢,你已經站上高處,又為何要低著頭與那些人爭論呢?莫非你還想走下去與他們說個分明不成?那樣豈不是辜負爬上來所付出的努力么?”安陽說。
“誒安陽,我知道你口才好,頭一次發現你口才居然這么好,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紀薇薇在旁邊驚奇的道。
氣氛頓時被打破了。
安悠本來還沉浸在他的話里認真思索,也頓時出戲,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現在是在以一個人生導師的身份對我進行指導嗎?還是把自己當成長輩,居高臨下的教育我?倒是一連串的大道理,應該是得了安老師和謝老師的真傳吧?”
“我只是覺得我畢竟是哥哥,看見妹妹心陷迷惘,有拉一把的義務。”安陽聳聳肩,又停頓了下,“而且,有時候我們還挺像的。”
安悠沉默了一下,她當然想到了這點。
太快成功的人總會引起別人的質疑,光芒太盛的人總會引起別人的嫉妒,自己算得了什么,這個家伙才是兩樣都占了。所以剛才那番話說不定真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他一直保持低調的真正原因,只是他如此強盛的光芒不知要多少時間才能黯淡,怕是只有一代人更迭過后,才不會有人記得他的崛起如此突兀。
于是她停頓了下,說:“反正我不想聽到你這樣教育我,總感覺我比你小似的!”
“嗯?”
“其實這些人說得也沒錯啊,我們就是靠歌曲本身的詞曲優秀才爆紅的,我們的唱功和所付出的努力比起那些在圈子里摸爬滾打許久的前輩而言確實不值一提,我們本身并不算什么,這些歌誰唱都能紅,而且很大的概率將比我們做得更好。”安悠說著,又瞥了眼安陽,咬了咬嘴唇,“而且他們的猜測也沒錯,我們就是靠著靠山才有今天的,否則連益音益影的培訓班報名費都湊不齊…”
“你這樣說的話,那些生來就擁有一切的二代們豈不是會抑郁致死?”紀薇薇笑了。
安陽也明白,這妮子垂直爬升,心態怕是有點崩了,而且聽著她這番垂頭喪氣的話,旁邊本來心態很好的蕭雪兒也有些低沉起來。
如果這樣也將情緒崩壞,那自己不也是因為系統才如此顯赫?自己是不是該聽著藍調風的音樂整日沉默,為了讓心里好過點還寫部回憶錄什么的來抒發情感?
他笑了笑,說道:“我記得你這丫頭平日里挺大大咧咧的,怎么關鍵時刻這么想不開呢?我都說了,你薇薇姐也說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際遇,你所做的不應該是一昧的質疑它,而是抓住它!沒有誰規定一個人站得高就不可以繼續往上爬了,起點只是起點,哪怕你的起點比別人的終點還高,也只是代表你可以爬得更高罷了,并不是說你就必須比別人懈怠懶惰許多。你依然可以和他們一樣繼續努力,甚至更加努力,借著更高的起點沖擊更高的地方。”
安悠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特么還不是因為你!
說得倒是一串大道理,短短時間貌似自己都要被說服了,特么你怎么不去當心理醫生呢?你要是當個心理醫生,我絕對不糾結!
受你這么多恩惠,老娘很難為情的!
待她默默想了一會,小倩同志也說:“其實你哥哥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可能你不太喜歡他這個樣子。說實話我也很少看見這樣的他,至少他說得對,有些東西是上天賜予的,有些東西則是自己爭取的,我們不能因為上天賜予得多就放棄了自己爭取的資格,或者默認自己所擁有的和自己的努力全無關系。”
紀薇薇也跟著安慰道:“是啊,娛樂圈本來就很講機緣啊,而且我覺得你們的天賦和硬件條件真的很好,就算沒有這些,也依然能走紅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黃嵐打了個呵欠。
兔子精裝模作樣的點頭。
小嬋默默聽著他們的談話,只覺得很有道理,但面上并沒有任何反應。
面對她們的輪番開導,安悠松了口,說道:“你們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還是要慢慢自我開導才行吧。”
她嘆了口氣,回頭瞥了眼自家閨蜜,卻發現自家閨蜜居然面色如常。
“你呢?對此有什么看法?”她問。
“啊?我嗎?我覺得安陽哥哥好有口才啊。”蕭雪兒清冷語氣中微微帶著些崇拜。
“…重度晚期!”安悠心里嘆道。
“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別老是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放在心上,放松放松,按你的性格說不定回來睡上一覺就想通了。”安陽起身摸了摸她低著的頭,頓了頓,又摸了摸蕭雪兒的頭,說,“你也是。”
安悠一時不查,居然中了招,頓時用手來回摩擦著被他摸過的部隊,咬牙怨怒的看著他,像是被他摸臟了似的。
剛吃過飯沒多久,接近晚上八點,對于初夏而言已入夜了,但天光卻未完全消散,頭頂隱隱有些白。遠處山巒的輪廓和田野的界限依稀能辨,橫穿大地的公路上時而有一輛車駛過,車身模糊,但車燈的扇形光芒在暗色調的大地上卻是極為顯眼。
眾人結伴走出去,才發現夜風居然剛剛好,不狂不燥,溫柔拂面撩發。晚上的溫度也比日間涼快了許多,才剛剛出門,居然就升起一股心曠神怡之感,將煩躁全都拋到了腦后。
路燈勾勒出盤山小公路的蜿蜒,一團一團的橙光點亮山間,感覺很舒緩,像是老電影的開頭。
“哇好棒!”黃嵐說,輕輕一躍便跳上了懸崖邊上的一塊大石頭,身材高挑修長的她踮起腳尖往下看,喊道,“我們不如去飆車吧?”
“…你腦子就不能正常點嗎?黃嵐道友。”安陽無奈道,“怎么像是光有身材和臉蛋,光有一身腱子肉沒有腦子似的。”
“噗嗤!安陽哥哥你用腱子肉來形容一個女孩子的身材真的沒問題嗎?”蕭雪兒輕輕一笑,不過抬頭看著站在石頭上被暗淡的世界和微弱天光打出來的黃嵐的身材輪廓,即使蕭雪兒的身材已是非常好了,讓娛樂圈中許多藝人前輩也羨慕不已,可她還是盯得目不轉睛,說,“黃嵐姐姐的身材實在太棒了,這剪影簡直像是P出來的,我要是身材能有這么好就好了。”
“那是當然!”黃嵐一點也不謙虛,“不過你就別想了,你們凡人是不可能有本王這么修長健美的身材的!”
而安悠的關注點則完全不同,她呆呆的思考著,看了下大石頭的高度,道:“黃嵐姐姐你的彈跳力確定不是鬧著玩的么?我看見你連腿都沒彎,輕輕一跳就上去了,就連身高兩米多,號稱彈跳力取決于傳的球有多高的詹姆斯也沒你這么夸張吧?”
“嗯?詹姆斯是誰?哪個種族的。”黃嵐轉頭道,皺著眉,心里卻在嘀咕,什么種族能和我萬獸之王相提并論?
“一個打球的。”安悠答道。
沒等黃嵐說話紀薇薇就搶答了:“詹姆斯一頓能吃十幾斤的肉嗎?”
“額…”安悠愕然了。
“你真當你黃嵐姐姐每天吃的肉是白吃的啊!”紀薇薇說道,又瞥了眼遠方城市的燈火闌珊,說道,“府城河邊的夜景倒是不錯,我們過去轉河邊吧!”
“好主意!”小倩同志說道。
“嗯。”蕭雪兒和安悠也點頭。
“至少比那只黃嵐提的建議要好。”安陽聳聳肩,轉頭看向小嬋和兔子精。
兔子精走了過來,表示贊同。
小嬋沒有意見。
于是就這樣決定了。
“不過你們兩個…是不是要戴個口罩之類的?”紀薇薇看向安悠和蕭雪兒。
“大熱天戴口罩有點奇怪吧?”安陽不懷好意的想道,“而且我覺得她們兩個走在一起的話,光是身材的辨識度就已經很高了。如果戴上口罩,我們在路邊看到什么小吃想吃的話,她們兩個豈不是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我們吃?”
“不會的,我們幾個口味都不一樣,總有人陪她們傻站著的。”紀薇薇說。
“啊!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