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都說了,我一個人能過的,不就是個年嘛,把它當平常的周末啊國慶之類的不就過了嘛,又沒有年獸出來吃人,要那么多人干什么!”紀薇薇拉著謝云清的手豁達的說道,“你盡管和安陽他們回老家去吧,我要是實在孤獨的話,回去找我爸媽也不是不可以,他們又不吃人!”
“那怎么能行!”謝云清皺著眉,覺得橫豎都不能讓自己這個女兒吃虧。
可讓她帶紀薇薇回老家的話,這無親無故的,紀薇薇家里長輩尚在,于情于理都實在說不過去,可讓她將紀薇薇一個人丟在這里她也不忍心!讓紀薇薇回家過年?那更加不得行,同事這么多年,她很清楚紀老師兩夫妻的性子和嘴臉,紀薇薇回去鐵定得受氣,或者就是被強迫相親,還是和賣女兒似的那種。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回家過年?就說是我的干女兒。”謝云清皺著眉問。
“這哪說得通,干女兒也不能大年三十夜、初一都在你們家里過啊!”紀薇薇實在是又感動又好笑,還是拉著謝云清的手,“別擔心我了,現在是真沒多少年輕人將過年當一回事兒,我一個人在這沒事的!”
“不行!…那不然,我把安陽留在這里陪你,我和你叔叔回去就行了,你們年輕人在一塊兒過,反正讓你們回老家也是一種折磨,你們對農村也沒多少感情,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沒有共同話題!”謝云清說著看向了安國書,“安老三,你說呢?”
“啊?…嗯!”安老師茫然的收回正看向客廳角落里釣魚竿的目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后又說,“云清啊,咱村的河里不是魚挺多的嘛,你看這個釣具…我能不能把它…把它帶回去啊?閑暇時也能打發打發時間嘛,還能…還能釣魚補貼家里的伙食,過年大家都念著年年有余(魚),都想吃魚,魚都難買啊!”
“不行!你那技術,小龍蝦和泥鰍都釣不起來!”謝云清冷冷回絕了他,又對紀薇薇說,“你看你叔叔都答應了,那就這么定了,我和你叔叔回去,安陽和小倩、小嬋就留在家陪你,嗯,安悠呢?要回去嗎?”
“我…”安悠猶豫了下,瞥了眼旁邊的安陽,還是點頭,“我想回去看看爺爺。”
“那好,我和你叔叔和安悠回去,你們在家把家守好了,我們過幾天就回來。”
“…真的不用!”紀薇薇還想掙扎,可謝老師布置了家庭作業,哪里還有再改的道理,于是紀薇薇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安國書,期待安老師能更明事理些,可安老師正神情恍惚,正在盤算著怎么用老家的竹竿自己做一根釣魚竿,哪有心里理她。
薇薇女神頓覺一陣絕望。
收拾好東西,安老師開著車滿載著年貨停在門口,謝云清滿臉不容置疑,徹底杜絕了紀薇薇還想勸說的想法。
臨走時,謝云清對安陽說:“你在這里好好陪著薇薇和小倩,照顧好小嬋,我們就先走了。另外你抽空還是回去看看,你爺爺身體也不好了,老人家總念著在入土前想看看孫媳婦長什么樣,你帶你女朋友回去,也算是認認路。”
安陽自然是滿口答應:“知道了。”
安國書也將他叫到一邊,戀戀不舍的看著房子里的漁具、鳥籠子和半大土貓,像是訣別一樣對他叮囑道:“你可得幫我看著點漁具,別我回來就不見了,另外,記得按時給小藍和小八喂食,常把它們放出去飛一飛,還有照顧好富貴,這小家伙命苦…”
安陽嘴角抽搐,感覺兩只鳥、一只土貓和一套漁具就像是剝奪了安老師賴以教書育人幾十年的智商似的,尤其是這句‘小家伙命苦’,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安悠則賊兮兮的將紀薇薇叫了過去,一邊盯著安陽,一邊對紀薇薇提醒道:“薇薇姐你可得小心那個家伙,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家伙喜歡了很多年,但你沒有和他朝夕相處過你就永遠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別看他女朋友也在,但若是你不小心,他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摸到你房間去了!…喏,就像那天一樣。”
紀薇薇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安悠見此,又皺了皺眉,心想是不是自己說得太直白了,以薇薇姐的臉皮…啊她臉皮應該是挺厚的。
反正不管那么多了:“總而言之,薇薇姐你一定要當心,我可不是在胡說!”
紀薇薇紅著臉點了點頭:“嗯。”
“我說真的!”安悠強調道。
于是紀薇薇鄭重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安悠同學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又盯了眼安陽,看見他正看向這邊,于是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收回頭開始搖上車窗,還對紀薇薇揮了揮手。
紀薇薇也站在原地朝她揮手。
安陽則搖了搖頭:“唉,這丫頭…”
于是當天晚上,趁著安悠不在,謝老師和安老師也不在,在一個來自古代的假女朋友的支持下,安陽很果斷的摸進了紀薇薇房間,然后…
值得一提的是,在事情終于結束后,安陽和紀薇薇躺在床上,紀薇薇從恍惚中回過神后,還趴在安陽胸口上將安悠給她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向他復述了一遍。
次日清醒,便是大年三十。
此時本就不大的雁城像是一座空城,路邊的商店、飯館和超市幾乎全部歇業,最堅挺的是服裝店,還有很多都沒關門,為這座城市保存著僅有的繁華。就是平常遍布各大街口的小吃攤也比往常少了很多,倒是街邊的行人不少,也多是家就住在雁城的人,配上政府布置的燈籠彩紙,過年的隆重熱鬧倒是分毫不減。
安陽帶著小倩同志、紀薇薇在街上逛了一圈,似乎只有服裝店可逛,在這座小城,實在沒多少人為了錢連家都不想回。
幾人買了幾件便宜的衣服,在街邊買了些小吃和小玩意兒,糖果之類的,又多買了些菜回去做大飯。
事實上安陽還挺想回老家的,畢竟比起安悠而言,他的童年幾乎都在那里度過,他對那個地方是真的有感情的,而且他和爺爺的相處時間也比安悠要多得多,到他這個年紀對過年的情懷也比安悠更重,那天紀薇薇說的不在意過年的話畢竟只是給謝云清聽的,當不得真,若是真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她肯定會孤獨寂寞。
平常過年的確沒什么感覺,好像十分稀松平常就過了,甚至有些人春晚也不看,煙花也不放,早早的就睡了,可若是你真的一個人在外過年,那感覺才會悄悄出來。
所以安陽也很想在這里陪她。
恰好,安老師、謝老師和安悠同學不在家的話,安陽可做的事就多了…
錦官市,小別墅。
黃嵐剛剛練完玄功出來,身上還帶著些許氤氳之氣,縈繞不散,襯得她宛如神話中最性感的女神。直到她沿著樓梯走下樓,深吸了一口氣,所有氤氳之氣頓時自她全身毛孔被吸了進去,四周一片清明。
她走到客廳,看見兔子精還蹲在茶幾旁邊逗弄著她的虛擬寵物。
“一天到晚沒心沒肺的…”
黃嵐嘟囔了兩句,順手拿起沙發上的毛巾,嘆了口氣,擦了擦臉,然后旁若無人的坐在兔子精旁邊,打開電視。
電視上播放著首都燕京一年一見的空城景象和壯觀的農民工返鄉大潮,外來務工人員的全部撤離讓那座昔日繁華的城市徹底變得冷清,而缺乏網絡購票常識的農民工大多選擇了摩托車騎行返鄉,哪怕冒著大雨,他們也要拖家帶口的回鄉,所幸有交警專門負責開路,沿途也特意設立補給站,讓他們的長征之路輕松不少。
“過年是什么…”
“這么遠,也必須回去么…”
“這些人似乎有著很強的信念呢,唔,或者說對過年有一種執念呢。”黃嵐說著,突然見兔子精抬頭朝自己看過來,頓時眼睛一凝,“看什么看!你聽得懂嗎!信念和執念是什么你知道嗎?!”
兔子精被她兇悍的表情嚇得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卻嘀咕著:“傻老虎,自己和自己說話…”
黃嵐:“…”
為了避免智商受她影響,黃嵐沒有理她,而是繼續看向電視,同時思考著過年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返鄉她倒是能理解,大概就和她對西疆的感情差不多吧,可是,她對西疆的感情也沒那么強烈啊!或許…是因為她離開西疆太久了?或者是當初她還對家鄉這個概念沒什么了解,現在也只是偶爾會想回去看看罷了。
“團團圓圓…”
“人類都希望過年團團圓圓的么?”
正當黃嵐發現兔子精又一次悄悄的以看智障的眼神朝她看過來時,她終于大怒,可也正是此時,客廳中忽然蕩開一圈能量,形成了一個黑洞!
安陽從中走了出來。
感謝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