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略的掃了一眼,大家要么是初入大道的修道之人,要么就是已經化形的妖類,不管是人是妖,統稱大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間道,想來大家多多少少也摸到了一點門檻,那么,就由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我的道,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啟發。¤,”
“這堂法,大家都說是最基礎之法,所以許多修道之人都忽視了,但我認為,大道之法是基礎,最重要的基石,也只有這門法才能將大家這些天地靈物妖物及修道之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它沒有種族類別之分,這便已經說明了它的廣博之處,這也是我來講這門課的原因之一。”
“這是我第十次講這門課,迄今為止剛好一百年,我只講我的法,大家有疑慮的,可以隨時提問,但請不要嘈雜,不要吵鬧,這里畢竟是昆侖山,亂了對大家聽法也不好,咱們就像聊天一樣,聊聊世間萬物的大道。”
這名道人的方式很奇怪,不像是個一心問道的修道之人,而像是個培訓老師。
而且,似乎脾氣挺好。
安陽視線上方閃爍著一個標志,標示著正在記錄,無數文字從頂方閃過,正是前方昆侖山道人所講述的內容,如果有人近距離觀看,就會發現此時他的眼中閃爍著淡淡的藍光,好似一行行的數據。
“修道之路,大家都說追求大道,但究竟什么是大道,恐怕很多人都說不出來,即使我也說不大出來,你要問起一些修道圣地的弟子,興許他會回你一句自然之道、自由之道,甚至是修仙之道,你要問起那些一把年紀的修道之人,他們興許會回一句隨心之道,或者是長生之道,但這些都只是大道,就是我昆侖山的掌門也說不出來。”
臺下有人問:“大道,不就是成仙嗎?”
臺上的道人微笑著搖搖頭:“成仙只是大道的其中一條路,興許追求修仙之道的人認為成仙便是大道的終點,但具體是不是呢,我們不得而知,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神仙,或許藏秀仙府和天山十二洞天的人會告訴你們肯定是有的,市井俗人也會很肯定的告訴你們世上有神仙,但我昆侖山的道不一樣,在我們沒有親眼見過神仙之前,我們不會篤定的說這世上有神仙,在座的誰見過神仙嗎?”
無人回應。
即使是往常好動的一部分妖怪,或者靜不下心來的修道之人,此時都保持著安靜。
額,又不是小學生,吵吵鬧鬧的還是不大可能。
臺上的道人指著南方,笑著說:“傳說南方數千里外有一座云頂仙山,高不知多少,更有絕世禁制,傳說上面住有神仙,只要通過神仙橋,就能見到傳聞中的神仙,求得長生不老甚至羽化飛升之術,可這么多年來,又有誰曾真正的見過神仙?大家或許有人聽說過,我昆侖山不修仙道,也不像一般道人那般修自然之道,我們修的是自我之道,我們有一句話,我自求我道。”
安陽立馬皺起了眉,他想起當初在《倩女幽魂》世界中的時候,燕赤霞醉酒后舞劍,瘋瘋癲癲的念了一大堆話,和眼前這道人的理論竟不謀而合,尤其是這最后一句“我自求我道”!
道人停頓了下,接著說了下去。
“可能妖類道友沒有聽說過,但人類道友們一定大多是聽過的,也沒什么難以啟齒的,當年我昆侖鼎盛之時,為了求見世間到底有沒有仙,也為了證得我昆侖弟子心中一惑,山中大能齊出,也未能將云頂山的禁制破去,至始至終也沒能見到傳說中的神仙。”
安陽眉頭一挑,這件事他倒是聽李長生提過一次,他注意的是這名道人的用詞。
妖類,而不是妖怪。
看來以昆侖所修之道,他們是真的全然不歧視妖怪,也不在乎妖與人之分,最主要的是給予了妖怪最起碼的尊重。
講了許多虛無縹緲的大道,在安陽眼中這些和哲學沒多大區別,個人所修之道,不管是修仙之道還是自由之道,就像是個人的人生追求,而其余的道法道術就像大學時的專業課,一個決定自己的人生走向,另一個才決定個人的技能水平、戰力高低。
所走的方向不同,但所走的路大概都差不多。
所幸這道人講解的水平很高,這樣的方式或許不夠高大上,不能展示者的逼格,沒有玄之又玄的理論,但對臺下聽法的妖怪道人來說,卻更加容易理解接受,從授課的方面來說,這道人可以授予教授職稱。
“好了,先前講的都太虛無縹緲和遙遠了,大家能懂就懂,不能懂記在心里也好,要實在記不住也沒關系,以后慢慢摸索就行了,這些大多是修道有成之后需要思考的,那我接下來就來講講,對大家修行有幫助的,什么是道法道術。”
“天地萬物有靈,不知是生靈,一切皆有靈,一花一草,一石一礫,甚至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都有靈,我們自然也有靈,何為法,用靈之法,即為最開始說的法,何為道,所修之道不同于所尋之道,所修之道,其實就是用靈之道,用法之道。不過這番言論,你可能只有在我昆侖山才能聽到,放到其他仙山洞府多半會被斥為無稽之談,不過這也無大礙,我們所尋之道不同罷了,具體的理論是相通的,只是描述方法不同。”
這一堂只有兩個時辰,看得出這名道人不論是自身的學識,還是的功力都極為高深,連續兩個時辰下來,一直從早晨到正午,除了最開始竟無一人起來提問,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他關于大道的理論中,不論是人是妖,雖然實質上的東西沒學到多少,但都感覺往常晦澀閉塞、摸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東西豁然開朗,前方修道之路似乎瞬間清晰了許多,包括安陽都是如此,對修道的認知更加具體了。
倒不是說這名道人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有多遠,這點看不出來,倒是他的講解功底真的非常好,能完美將人帶入他的思緒,也能明明白白的將自己所想整理得清清楚楚,然后表達出來,給這群迷茫之人指明修道本質和方向,算是一個理論基礎課。
一眼望去,四周不論是身材龐大的妖怪,還是嬌小柔弱的小嬋,亦或是打扮得各不相同的修道之人,都默默思索著,或直直的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或低頭皺眉,或是楞楞的看向道人,整理著道人所講之道,亦不斷劃清擺在自己面前的迷霧。
只是道人自己的知識體系是講的很明白了,可謂毫無藏私,但這群道人妖怪究竟能聽進去多少,能理解多少,又有多少對自己所修之道有用,能幫助自己的修道之路,那就得靠自己的悟性了,如王天宇所說的那樣,昆侖山是善舉,但不重復,亦不藏私,能聽懂多少全看機緣。
因為見識不同,有著另一個世界做背景,有著穿梭各大世界的經歷,有著更深厚的知識功底,甚至能夠以不同的角度進行剖析,最主要的是還有生物輔助芯片做記錄,完全不用擔心聽不懂,只是領悟得到多少的問題,說到底還是個人的悟性。
兩個時辰,說講得少也不少,但說起多,比起壓根看不到邊的大道,似乎又算不上多,最多就是像剛上昆侖山頂的童子那樣,為來者指一條路,讓人們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道人微笑著站起來,身后的兩名道童也跟著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具和地上的坐墊。
“各位道友,現已近正午,我的持續七天,有興趣可以接著聽,只要能全明白我所說的,不用去學修道修法,自然便是道,自身便是法,懂得道與法的根本,便能自創自己的道與法,愿我們下午再見,還有大概兩個時辰。”
“對了,不是我昆侖山吝嗇,而是當初祖師創辦外堂時便有過規定,不得為參加外堂者提供食水,只講述萬千道法,還請見諒,若是大家不想餓肚子的話,就竟盡管的各展神通吧,不過提醒一句,我昆侖山雖然沒有喂養仙鶴,但這山上的大多數動物都是豢養的,請勿肆意捕殺。”
道人臨走時對下面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便施施然的走了。
安陽皺眉沉思不久,從這狀態中回過神來,拍拍屁股站起身,還有兩個時辰,也不好干坐在這里。
小嬋還在低頭冥思苦想,突然身旁一空,抬頭才見安陽已經向外走去了,她愣了一下,連忙一個翻身爬起來跟上去,一步一步跟在安陽的背影后,卻還皺著白凈的眉頭,仿佛在回想剛剛道人所講的大道。
想來這大道理論對人造成的沖擊,比那些人滿為患的堂還要來得厲害,這也是道人離開時如此自信,似乎肯定這些聽了他第一堂的人,就必然會聽第二堂一樣,但也許,他算漏了一個人。
小嬋低著頭跟著前方這道身影,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卻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也沒管那些。
直到這道身影忽然停了下來,她還全然沒有意識到,直直的撞了上去,柔軟而嬌小的身體就貼上了安陽的后背,不過由于她的身高問題,這一撞上去的角度就很令人面紅耳赤了,令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軟軟的驚呼,便愣在了當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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