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驚,躡手躡腳走到門縫邊一看,只見五名混混圍在門外用力的敲著門,她頓時慌了。
“各位大哥,不好意思,今天不待客,待會兒有軍隊來統計信息的!”
“媽的,臭,給你送吃的來你都不要,是不是想死啊!”
女子眼里布滿驚恐,她知道,死人在平南基地是很常見的事,這群在末世摸爬滾打的混混也確實不把人命當回事,像她這種弱女子只能小心應付著。
“多謝幾位大哥好意了,今天軍隊的廣播說要發糧食,我孤兒寡母的也餓不死,請改天再來吧。”
門外的幾人不耐煩了,身處末世又恰逢一夜動亂,清早醒來基地已換了主人,還不知以后將怎樣生活下去,他們正是煩躁得需要找一個女人發泄的時候。
一個男人一腳狠狠踢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破舊的房門哪經得住他的用力一踢,顫巍巍的像是要散架了。
房中女子被嚇得后退兩步,意識到今天這一劫躲不過去,連忙跑回去將三歲的女兒藏進柜子里,剛出來時正好見門被踢開。
幾個男人跨了進來。
“,你倒是不給老子開門啊!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大哥,大爺,小妹求求你們了,你們這么多人小妹受不了啊!”
“受不了也得收,誰叫你是出來賣的呢!”
幾名浴火焚身的男人毫不理會她的求饒,一男人推了她一把,又一男人揪起她的頭發向里屋走去,一把將她甩在床上便撲了上去。
“啊!求求你們繞我一次吧,我一定挨著挨著陪你們睡!救命…”
“。平常看你可憐賞你點吃的,你還學會討價還價了是吧?再喊一聲試試,惹火了大爺把你們娘倆都弄去做成臘肉信不信?”
提及自己的孩子。女子的叫喊頓時變成了哭泣。
這是一個在殘酷末世掙扎求生的女人、母親,她曾有家有室。但如今已放棄了所有尊嚴,當一群男人向她解開褲腰帶時,她的抵抗是如此蒼白無力,甚至委曲求全到只能求男人不要一起上。
可這點要求都不能被滿足。
嘶啦一聲,她身上的衣裳被扯了下來。
也正在這時,兩道身影走進房中,其中一道是一個拿著平板電腦的年輕女子,穿著一身嶄新得耀眼的職業制服。另一道則是一個持著電磁步槍的士兵。
“你好,登記個人信…你們在干什么!”
她睜大眼睛看著房中五個表情僵硬的男人,可以看出他們剛剛應該很興奮,其中一個男人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皮帶已經解開了。女人則是滿臉慌亂,衣服被撕碎,露出形狀已經不算飽滿的雙胸,還有略微粗糙的大片肌膚。
“你們幾個畜生,還不趕快放開她!”
她第一反應就是強暴婦女!
幾個男人從女人身上收回目光,即使他們被罵做畜生。但面對著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也不敢動怒,也沒有面對普通幸存者的威風,只得訕訕的笑著。
年輕女子叫袁宇麗。是連夜從淮北基地趕來的工作人員,說白了也就是為基地打工混口飯吃,但再怎么也算個“吃皇糧的”,平常在淮北基地也挺受人敬重。
她算是很幸運的,大災變一爆發就遇上了周明遠等人,即使后來跟隨他們到了混亂的淮北糧庫也最多受到一些調戲,大概是那時人心還沒現在這么骯臟,后來安陽便出現了,淮北基地還沒亂得不成樣子的形勢立馬好轉。
說實話。她還從未見過現在這一幕,所以她是幸運的。所以她此時滿臉震怒和不敢置信!明顯,有基地政府和軍隊撐腰的她自然不會畏懼這幾個混混。
“你們沒聽到廣播嗎。嚴禁強暴婦女、打架斗毆,違者格殺勿論!你們居然還頂風作案!”
幾名男人一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人走出,擠出笑容說:“小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怎么能說強暴婦女呢,她本來就是出來賣的,咱們也不是不給錢啊!”
他的話音剛落,里面一個半米高、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一邊叫著媽媽一邊哭著跑了出來,忽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哇…媽媽!”
袁宇麗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又掃了眼正哭泣的女子,她胸前的衣裳分明就是被撕爛的。她咬牙切齒的沉默了下,不知是出于同情還是出于同為女人的感同身受,對這件事感到震怒異常。
“你們還敢狡辯,你們當這還是你們平南基地嗎,現在由我們淮北基地接管這里,在我們淮北基地,這種事是違反法律的!”
床上坐著的女人一愣,法律,她已經許久沒聽過這個詞了。
“小姑娘,你可不能空口無憑,這女人確實是出來賣的,這點你隨便找個人都能問清楚,咱們也都是你情我愿的買賣,你可不能就看見這一點事就誣陷我們啊。”
“是啊,你們淮北基地接管這里又怎么樣,以后還不是得在平南基地生活,既然大家都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后見面也少些麻煩不是?”
袁宇麗臉色更陰沉了:“你們竟還敢威脅我,你們可知道我現在代表的是基地最高長官安陽長官的意志?”
一個男人余光一瞥,忽然見到前面的士兵在槍上按了一下,一個藍色的燈頓時亮起,他雖然看不懂,卻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所謂的淮北基地,居然是玩真的!
“等等…軍爺,軍爺,您可不能聽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們真的沒有強暴婦女啊!”
士兵不聲不響的接著打開電子保險,他可記得上頭交代的指令,該動手時絕能不手軟。一方面清除一些平南基地的毒瘤,另一方面也借這些人為基地樹立威嚴,方便日后以雷霆之勢進行整治。
這幾個人是撞到槍口上了啊!
袁宇麗說:“那好。就讓她來說說,你們究竟是不是強暴她!”
一個男人頓時點頭。陰沉的盯向女子:“好,婊…你說,我們有沒有強暴你,你可得想清楚了,好好說!”
女子迎著他們的目光,猶豫了好久,剛一張嘴,卻還沒出聲就被袁宇麗所打斷。
“你別害怕。他們的威脅不管用,我和我身邊的軍人都能保證,只要你指控他們強暴了你,他們一定不會再有報復你的機會!淮北基地不會容忍這些毒瘤的存在!”
女子怔了怔,今天所見到的紛紛從腦中閃過。挺拔整齊的軍隊、裝甲車上喇叭喊的話、一身整潔制服的女子、她臉上驚怒的表情、跟隨她的士兵,甚至是她手中的平板電腦,都證明淮北基地確實是一個和平南基地完全不同的地方。
她一咬牙,下定決心!
“沒錯,他們…他們踢壞了門,沖進來想強暴我!”
袁宇麗這才回頭看了眼門。果然像是被暴力踢開的。
幾名男人頓時又驚又怒,有人怒罵著繼續威脅,希望讓她改口。還有人轉而看向士兵和袁宇麗,還有人則認為自己罪不至死,最多只是被懲罰一頓,他們不在乎。
可一聲輕微的槍響讓他們陷入了呆滯,飚射在他們身上的溫熱鮮血則將他們拉入驚恐的深淵,猛然抬頭,面前只有一個殺人不眨眼宛如魔神般的士兵。
袁宇麗連忙遮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槍聲繼續響起,甚至門外都聽不到,然而卻奪走了五條生命。
士兵放下槍口。對同行隊員袁宇麗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女人就是麻煩,啰嗦一大堆。要是我一個人,進門就直接開槍了!”
要是往常袁宇麗一定會吐吐舌頭。但現在她卻沒這心情,被打得支離破碎的尸體讓她臉色有些蒼白。
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了,一年多了吧?
女子則怔怔的打量著他們,感覺在黑暗中看到了久違的光亮。
要是要平南基地,一個擁有強大武力的士兵怕是不會以這么平等的態度和一個女子說話吧,女子似乎已經淪為了男人的玩物。可眼前這對組合卻實實在在的告訴她,一個女人不需要取悅高層官員也能有和士兵平等說話的資格。
平等,這是個多久沒聽過的詞了?
畢竟身處末日,袁宇麗很快反應過來,忍著不適打開平板電腦到女子面前開始登記她的信息。
“你這里死了人,等下我身邊的兵哥哥會把他們扔到外面,下午會有巡邏隊將尸體拖走,如果你們不適應的話,旁邊的房子好像沒住人,我給你換一個登記住址,你直接住旁邊就行。”
“不…不用麻煩了。”
“沒關系,反正臨時住宿而已,一周后我們會給你派發身份卡,并重新安排住宿區,這一片距離兵營、兵工生產線都挺近,我估計會被軍方或者實驗區征用。”
“謝…謝謝你了,這個…身份卡是什么?”
“基地高層新出臺的政策,也是第一項新式民用技術,總之就是相當于以前的身份證,但你的一切都和它有關,包括你的出行記錄、身份信息和資金數量等等都記錄在上面!”
“對了,我們淮北基地不流通黃金,前段時間剛剛盛行實體貨幣,但又被這張卡取代了,我也只體驗過幾天,你們算是趕上了。”
“好了,登記完了,你們住隔壁去吧,如果再受到騷擾、欺負就向巡邏隊報告,這幾天嚴打,這群兵哥哥正想找點事情做呢。”
“最后一點我破例提醒你一下,等下會有人來搜查槍械,萬一你有的話必須要交出來,以后被查到可是要嚴懲的。”
說完,袁宇麗起身離開,可能是因為同情,她說了很多話,而且態度很溫柔,臨走時還摸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小女孩。
女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連忙起身道謝,一直送到門口。
坐回床上的她怔了許久,淚水又朦朧了雙眼,忽然抱著破破爛爛的被子放聲痛哭起來,這一年半所受的侮辱、痛苦和折磨像是終于找到了口子般傾瀉而出。
哭完之后,她開始默默的收拾東西去房子,神情有些恍惚。如果不是門口躺著的尸體和冷酷狠辣到驟然開槍殺人的士兵在提醒著她,她甚至以為和平時代已經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