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繼而之間的變化
金他們過來，是為了看一場喜聞樂見的戰斗。
不管是尼特羅被揍，還是羅被揍，應該都是很有趣的一幕。
所以，他們可不是來看一場生死廝殺的。
“會長，你在開玩笑吧？”
比司吉越眾而出，神情嚴肅盯著一臉平靜的尼特羅。
如果這是玩笑，可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賭上性命來戰斗？
就用在這種地方？
要說為了抵御恐怖的外來物種而去拼命戰斗，即使是死也有所價值。
但如果是在這一場戰斗里丟掉性命，那真的太廉價了。
無論是尼特羅，亦或是羅，皆是世界頂尖的人才，不管誰死都是一件極為可惜的事，所以這種可能會發生的死法實在太可笑了。
沒有利益沖突，沒有血海深仇，沒有必須要決一死戰的緣由！
尼特羅很淡定的雙手叉腰，扭了扭脖子，旋即看向比司吉，認真道：“我不是說了嗎？這不是玩笑。”
那語氣確實是認真的，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比司吉條件反射般捏緊拳頭，音量不自覺間提升了一個檔次，喊道：“你瘋了！”
尼特羅用小尾指掏了掏耳朵，平靜道：“就當我瘋了吧。”
“…”比司吉猛地看向羅，說道：“羅，我們走！”
不遠處，金低聲一嘆，心想著誰也沒辦法阻止尼特羅了。
圍觀的其他人也看出尼特羅是認真的，皆是露出凝重的神情。
好好的一場高手比試，怎么會演變成這樣？
羅卻是看著尼特羅，眉頭微蹙，說道：“尼特羅不會讓我走的。”
這時，比司吉，乃至場外的所有人才發現尼特羅身上已然繚繞著一層十分安靜的氣，而那氣機，明顯鎖定了羅。
“這老家伙…是真的打算在這場戰斗里傾盡全力，包括命…！”
哪怕對尼特羅的胡來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可此刻是真的夸張離譜。
再怎么樣，也找不出一個廝殺的理由吧？
羅在心里默默想著，隨后也打開精孔釋放出氣。
“在跟那個怪物對陣的時候，我衷心感激著所經歷的一切，在還沒有徹底踏入棺材的時候，能將那么棒的敵人送到我面前來。”
尼特羅轉身，雙臂自然方向左右兩邊，如同鳥兒張開了翅膀，那手掌各自做出觀音蓮花指。
他向著前方的巖地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就會強勁一分。
這是武斗前常規的蓄勢，也表明那拉開距離的舉動代表著他要走到準備戰斗的位置上。
而他口中的怪物，毫無疑問是蟻王。
十米…
“那場戰斗我輸了，輸得很徹底。”
二十米…
尼特羅并沒有使用堅，而是任由氣肆意釋放著，像是燒得最旺的火焰，向著天空不停躥升著。
那氣的波動看著狂躁不已，但只要盯著，又有一種小橋流水般的寧靜，偏生又不會令人感到矛盾。
但是，注視著他背影的所有人，包括羅在內都看到了一個在氣里若隱若現的臉龐。
那氣，是祥和的、躁動的、清澈的。
可是，那若隱若現的臉龐仿佛覆上了一層陰影。
看上去似乎是尼特羅的臉，又像是修羅的臉龐，而非金光閃閃的觀音臉龐。
三十米…
“但也讓我看到了自己的缺點，我啊，萬分感動，原來自己還有向前踏出一步的空間，可我啊，還想踏出第二步。”
四十米…
向上肆意躥升的氣倏然間收縮，那若隱若現的臉龐猛地扭曲起來，像是被卷一個黑洞般，頃刻間化作凝實的氣覆在尼特羅的體表之上。
那先前所看到的一層陰影消失無蹤，念力之中有隱隱金光在流動，散發著一股無以倫比的正氣。
相當恐怖的堅，就像是一具完美無瑕的身體，沒有多一點贅肉，也沒有少一點贅肉。
“可是，我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那樣的怪物，那樣的對手，我再也遇不到了。”
五十米…
尼特羅停下腳步，腳邊的黃沙漸起，如千條細如煙絲的魚兒在他的腳脖子周邊游動。
隨即，他緩緩轉過身，眼中只剩下羅一個人。
“所幸還有你啊，凌駕于那個怪物之上的怪物。”
那盤旋在尼特羅腳邊的細如柔煙的沙塵像是一條瞬間被繃直的橡皮筋，嘣的一聲化作一面薄薄的沙幕朝著四周傾瀉而出。
不到數息時間，尼特羅所站之地沒有剩下任何一顆沙子，露出赤黃相間的堅硬巖地。
嗤嗤。
尼特羅的氣場發生了徹底的變化，那腳邊的巖地之上蔓延開了蜘蛛網般的裂痕。
“這次的機會難得啊，可我并不想玩過家家般的排球游戲。”
那氣場很快席卷了全場，令所有人臉色一變。
因為，那氣場中攜帶著義無反顧般的殺意。
“太亂來了，真的太亂來了…”莫老五喃喃自語著。
“不可理喻。”諾布擔憂之色顯露無疑。
比司吉咬牙，瑪奇面露擔憂。
窩金和信長眉頭深皺，他們這幾天可是被尼特羅虐得挺慘，而現在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尼特羅動真格。
尼克縮在諾布和莫老五兩人身后，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低低自語道：“最好將掉，那樣我就能自由了。”
才剛說完，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心臟還在羅那里。
羅要是掛掉了，那他好像也要陪葬。
想到這里，他猛地搖頭，改口道：“最好是尼特羅掛掉！嗯，我超認真的！”
場內，正面感受著尼特羅那毫無留手的殺意，羅深深嘆息一聲。
證道嗎？
極致的自我之心，道德？倫理？規則？法律？情感？
“我明白了。”
羅向前走出了一步。
看到羅的舉動，尼特羅的嘴角咧出了一個夸張的弧度。
那一步，代表著應戰。
人群中，瑪奇也向前跨出一步，緊張道：“羅…”
羅回頭，對著瑪奇笑了笑。
那個笑容，是想讓瑪奇放心。
旋即，羅一眼掠過其他人，說道：“你們退遠一點。”
“嗯？”
眾人下意識測量了下距離，相距有一百五十米以上，這樣還不夠嗎？
可他們在看到羅釋放出的氣之后，皆是沒有說什么，自覺性的繼續向后退。
薩玲、比司吉幾人都想阻止這一場無意義的戰斗，可當羅和尼特羅的氣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知道阻止不了了。
“感謝你，站到了我面前。”
尼特羅的身后閃爍出耀眼的金光。
盡管缺點還沒有修正完畢，但他妄想著在這一場戰斗中得到升華。
觀音的一掌，以迅雷之勢轟向了羅的面龐。
是真的一點都不留情，夾帶著必殺之勢！
羅斜向一步，以極其微小的距離躲了過去。
巖地轟然裂開！
隨后沒有第二掌打來，因為那壓在巖地上的第一掌并沒有收回，而是接地一撥，橫拍向羅。
羅右手微抬，真主握在手中，銹跡斑斑的刀身卡住了觀音的金色手掌。
硬抗下這一掌時，羅的身體紋絲不動，甚至連抵地的腳掌都沒有挪開半分。
羅的手臂猛地發力，硬生生將那金色手掌壓入地里。
尼特羅眉頭一挑，因為他發現手掌收不回來了，被死死壓在地上。
這個時候，他可以選擇揮出其他的金色手掌，但他沒有這么做。
觀音瞬間消失，羅傾注在刀身上的力道頓時無處安放，用力斬在地面，導致他的身體向下一歪。
與此同時，觀音又突然再度出現，在尼特羅身后顯現出來，這一次，不再是單純一掌，而是所有手掌聞風而動，化作金色的璀璨流光，籠罩向羅。
“咻！”
在掌擊來臨之前，羅調整身體的速度相當之快，神情平靜的將長刀收回黑貓空間，不退反進，身形穿入疾揮而來的掌影。
觀音總共有二十二只手掌，卻仍然無法封閉正面廣泛的空間，所以，無論如何都有縫隙可以穿過去的。
羅的眼中飛快映出一條精準的路線，然后，他的身體就像一縷世上最輕的羽毛，被每一掌所打出的掌風所推動，飄然四蕩，盤旋在手掌之外的空間里。
僅是一次眨眼的時間，尼特羅就打出了了二十二掌，可羅卻穿過了所有掌擊的縫隙，一點塵埃都沒有沾染之上。
然后，羅來到尼特羅的身前，抬起的右手之上，真主憑空出現。
剛才他之所以將真主收入黑貓空間里，是因為他打算躲開尼特羅的所有掌擊，那么長刀在手會增加他被擊中的體積，自然得手起來。
躲開掌擊后，就是近身發起致命一擊的時候，而他召出真主的時間向來就短暫得可以忽略不計。
最關鍵的是，尼特羅是一下子打出了觀音所有的手掌，這意味著，他來不及回防了。
“會這么輕松的結束嗎？”
羅腦海中閃電般掠過這么一句話，然后他揮刀了。
但是，眼瞳中映出尼特羅帶笑的嘴角，以及那看似緩慢又快得無以倫比的祈禱手勢。
金光驟然間一逝一閃，如同壞掉的燈泡一樣，就唯獨閃爍了那么一下。
在所有人眼里，金色觀音只是閃了一下而已，可就是那么簡單的一幕，卻蘊含著具現化系堪稱登峰造極的技藝。
那是尼特羅再一次召回了百式觀音，然后又召出了百式觀音的現象。
這種一收一放的誓約能力，使觀音打出去的手掌，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回到了身邊。
這就是尼特羅在與蟻王一戰之后的變化。
如果是現在的尼特羅，有絕對的信心不讓蟻王突破防御，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蟻王，而是羅。
金色觀音的二十二只手掌齊動，疊在一起時，猶如一朵綻放的金色菊花，攜帶著無可匹敵的下墜之勢，就這么當頭對著羅罩下。
于是，羅面臨了兩種選擇。
1，揮刀斬斷尼特羅的身軀，然后被疊在一起的掌擊拍在地面。
2，放棄攻擊，躲開疊在一起的掌擊。
毫無疑問，羅只能選擇2，因為每一次斬開并非致命的攻擊，所以這是以命去換傷的性質，根本不值。
再者，他可沒有殺掉尼特羅的打算。
羅身形向后瞬間一閃，在地面上拉出一條淺淺的沙龍。
疊在一起的掌擊重重轟在巖地上，發出震天巨響。
大量的塵土被掀飛，一塊塊巖層被震裂，分開掀起。
場外，觀戰的眾人神情皆是凝重不已。
這真的是生死廝殺，因為尼特羅的每一擊都是那么的凌厲無情。
數十米開外，羅持刀而站，一臉平靜。
數條金色的手臂從彌漫的煙塵中竄出，不是去攻擊羅，而是朝著兩邊撥去，產生的勁風吹開了所有的煙塵，露出觀音那肅穆而威嚴的身形，以及站在下方維持著祈禱手勢的尼特羅。
他看著數十米開外的羅，臉上閃過一抹說不清的落寞。
就算他的氣散發出毫不留情的殺意，就算他的每一擊都是殺招，可是羅依舊將這場戰斗當做比試，無論是氣，還是進攻和防守，連一點殺意都沒有。
這樣的戰斗，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事已至此，他沒得進，也沒得退。
羅捕捉到了尼特羅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感，說道：“尼特羅，從此刻開始，我不會再用刀了。”
“嗯？”
尼特羅聞言，臉色微沉，緊接著，發出由低到高的笑聲，意義不明。
他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一絲不茍的維持住戰斗時的氣勢。
羅則是說到做到，他沒有將真主收回黑貓空間里，而是朝著信長擲了過去。
看著迎面而來的真主，信長心里冒出一句話：為啥往我這邊丟？
這個疑惑沒來得及解答，信長下意識伸手接住了真主。
看到羅將刀丟出去后，尼特羅緩緩收斂了意義不明的笑聲，然后毫無保留的朝著羅打出了一掌。
跟先前那無悲無喜的任何一掌都不同，這一掌帶有情緒，似乎是與觀音之道背道而馳，可是卻多了數分兇猛。
羅沒有刀，所以他可以選擇躲，但他沒有躲。
他就站在原地，抬起右手，然后擋住了這一掌。
兩只手掌的體積對比，就像大人和嬰兒。
在接住觀音手掌的時候，羅的動作看起來軟綿無力，可場外的眾人分明看到羅的身體連顫動一下都沒有，是真正結實的接下了掌擊。
羅低聲喃語一聲。
包括尼特羅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羅的手臂任何進一步的動作，但他們看到了羅右手臂上的氣發散出了好看的漣漪形狀。
然后，觀音那金色的手掌乃至手臂，無聲無息間蹦碎，像是被揉得粉碎的餅干，紛紛散散落向地面。
“這是，林聶的柔掌！”
尼特羅眼現驚詫之意。
旋即，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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