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人類與人偶
實體和擬體，是桑比卡病毒的兩種形態。
以氣量具現化出來的病毒是擬體，本質就是氣，所以能夠被氣抵御，其缺陷十分明顯。
所謂的制約與誓約，體現在多方面之上。
桑比卡所具現化的病毒，其成形速度、繁殖速度、效果，各方面都勝于病原體，可以說，這是依循本體所制造出來的復制體，卻遠遠強于本體的現象。
因此，復制出的病毒在被念能力者察覺到時，可以被輕松抵御，連入侵的資格都沒有。
除非桑比卡愿意去嘗試多樣化的功能用法，不然她的定位永遠只能是非戰斗人員。
羅的念，正是桑比卡無以倫比的助力，兩人配合，可以制造出一個病毒手榴彈，但這只是最低級的用法。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能力配合，充滿著無限的可能性，只需要共同前進，一直走到人類的極限…
包裹著病毒的氣量球體飛進房子里，如同氣泡一樣碎裂。
肉眼所看不到的病毒在空氣之中傳播，神不知鬼不覺的侵入守在一樓的人體內。
房子一樓大廳里守著二十來個人，他們沒有察覺到病毒的存在，過了一會，只覺得身體突然變得疲軟，有點使不出力氣的感覺。
“感冒了？”
有人這般想著，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他循著聲音看去，愕然看到同伴莫名倒地。
“你們…？”
他嘴巴微張，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無力，疑惑之余，思緒像是被關掉電源的電視，伴隨著那一閃而逝的電流線條，軟倒在地失去意識。
嘭嘭…！
一樓的人，皆是倒地失去意識。
病毒像是雀躍的精靈，順著半螺旋的階梯，通往二樓。
東街長老所在的居室門口守著兩個人，渾身氣量游蕩不已，將病毒抵擋在外。
門忽然開了，披著布衣的長老走了出來，眼里熒光閃動，瞥了一眼無人之處，仿佛能夠看到空氣之中的點點氣量，當即冷聲道：“下去看看。”
“是。”
那兩人快步跑向樓梯口，順著樓梯而下，來到一樓大廳，在看到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同伴時，卻是一點意外也沒有。
倒地的聲音提醒了他們，進而提醒了長老，所以他們知道底下發生了未知的狀況。
當他們走下樓梯，來到大廳時，長老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而來。
房子的大門在這時被打開，長老停下腳步，站在樓梯的中間，看向大門。
他的兩名手下也是看向大門，維持著氣量輸出，處于備戰中的狀態。
打開門的人卻是羅，他讓桑比卡待在外面，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
然后，他自己一個人進入房子，一下子就看到樓梯底下的兩人，以及站在樓梯中間的長老。
“是你。”
看到羅后，長老眼神冷漠如冰，無半點驚訝意外，仿佛在看一個非生命體的東西。
“殺了他。”
幾乎便在得出結論的下一秒，長老的命令緊接而來。
無需思考，也不論因果，這躺倒一地的手下，正是長老命令的出發點。
羅之前是死人還是活人都無所謂，重點是羅來找事，所以他該死。
至于羅是所為何事而來，一點也不重要。
在長老冷眼注視之下，他的兩名手下驀然間沖向站在門口處的羅。
“被小看了嗎？”
看到那兩人毫無試探之意，如蠻牛般橫沖過來，羅微微搖頭，抬起雙手，凝聚出氣圓斬便是甩了過去。
兩道圓盤形的氣斬凌空飛馳，斬在那兩人的腹腔之上，如斬豆腐，將兩人斬成兩半。
那涌蕩在周身的氣量理應可以形成不錯的防護力，但氣圓斬里蘊含著上帝之手的特性，所以增強了穿透力，破開兩人不算強大的防御。
未卸掉的前沖之力，讓那兩人的上半身飛撲而來，落在羅身前一兩米處，而下半身因為主人停頓的思緒，緩緩放慢速度，而疑惑的停在原地。
“啊！”
短暫的寂靜之后，那兩人盡管沒感覺到痛楚，卻依然慘叫出聲。
因為，他們兩個意識到自己被斬成了兩半，以正常的思考方式得出一個快要死去的結論，甚至不會想到自己還能操控下半身。
看到這一幕，長老臉色微變，豁然間抬起拐杖重重敲在階梯之上，發出一道悶響。
那道聲音，是長老的提醒，其含義只有那兩名手下能夠明白。
物盡其用，就算是要死，也得有價值的死去。
于是，慘叫聲詭異般休止，那兩名手下的臉上露出一股狠意，而那不停掙扎的雙手猶如找到方向的無頭蒼蠅，不再胡亂舞動。
這不尋常的突然變化，令羅一陣警惕，隨后他看到身前趴在地上的兩人，忽然雙手合十，相抵在一起。
羅的眸子里覆蓋上一層晶瑩的光芒，清楚看到那兩人合十的掌心里散發出不屬于他們的氣。
有所警惕之下，羅開啟了領域護罩。
便在這時，那兩名長老手下的上半身毫無征兆的爆炸，將近在眼前的羅吞噬其中。
爆炸很突然，規模也不算大，但足夠波及到羅。
氣浪肆虐開來，家具翻倒砸落，玻璃窗戶被震碎濺射出去。
站在樓梯之上的長老只是被氣浪推得向后退了一步，并沒有被爆炸傷到。
他看著彌漫在門口處的濃煙，露出得逞的冰冷笑容。
房子外，突然間引起的爆炸讓桑比卡神色一緊，但很快就一松，因為羅安然無恙。
氣場所引起的風將濃煙吹散，滿地的焦跡之上，羅安然無恙，身上的衣物甚至未染塵埃。
長老枯槁的臉龐抖了一下，眼里流露出驚駭之色。
爆炸威力雖然不是很強，但那么近的距離，足以將羅給炸死，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人肉炸彈嗎？”
羅跨過焦黑的尸體，氣量噴涌而出，驀然間沖向站在樓梯之上的長老。
剛才的爆炸是長老的念，這點毋庸置疑，因為那兩個人雙手合十后所牽引出來的氣量，跟長老身上的氣量同出本源。
那種念似乎需要他人來配合，以產生像是人肉炸彈一樣的效果，如果有一批狂熱的死士，能在圍攻目標時自爆，簡直防不勝防。
然而，現在的長老已經無人可用，念的威懾力直線下降。
看到羅催發到極限的氣量，長老眼中的驚駭未減，那是比他強大數倍不止的氣量。
短短數月的時間…怎么可能？
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和羅之間的差距，再加上被種下印記的手下們都處于昏迷狀態，頓感毫無勝算。
有生命和思想的人類和人偶有區別嗎？
沒有。
這是長老的觀點，無論是他人，亦或是自己…
冰冷到極致的觀點，令長老做出不符合人類常理的舉動。
在羅還沒近身之際，長老舉起纏著繃帶的雙手，在那繃帶之下，左右手的手背上各有一個圖案，一邊像是月亮，一邊像是太陽。
在他人身上任何一個位置都能種下相同的圖案，只要月亮和太陽的圖案碰觸在一起，就會引發爆炸。
就在此刻，長老眼里的驚駭如潮水般退去，轉為毫無人性可言的眼神。
“不會就這么結束的。”他在心里冷漠自語一句，隨即放開拐杖，舉起雙手，手背相抵。
將他人當做人肉炸彈來使用，亦是可以將自己當做人肉炸彈。
“嗯？”
看到長老的動作和那非比尋常的氣量波動，羅猛然停下腳步，立即察覺到長老的意圖。
驚異于長老的果敢之時，羅猛然下蹲，再一次展開了最小范圍的領域。
“轟！”
威力更強的爆炸轉瞬之間擴散到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