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閑渾然不知他一拳降龍神拳無形之中傷害了多少人、又無形之中滿足了多少人,小試牛刀之后他便開始演練太極道,這太極道也是遵循太極陰陽之理,只是在境界上比起太極拳可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了,外在的招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在的陰陽。
神舒體靜,刻刻在心。一動無有不動,一靜無有不靜…潘小閑心中默默念誦著太極道要領,用心去體會,他雙目微合全身放松默默地站在夜空之下、林海之間,仿佛忘記了整個世界——觀一切音聲,如風過樹,觀一切境界,似云浮空…
張三豐看著潘小閑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選中的人果然不同凡響,之所以他愿意把太極道傳給潘小閑,也是看中了潘小閑身上所具備的常人沒有人的特質——佛道雙修!
佛道雙修,又何嘗不是陰陽調和?須知佛本是道,道中有佛,潘小閑若是練成太極道,日后到了一定境界時佛道終究要融合,那時便免去了許多麻煩,佛道若是融合不了,修持到了極深之處時便后患無窮,極易產生心魔,太極道便可破之!
而比佛道雙修的心魔之患更為可怕的是潘小閑身上還隱藏著濃烈的陰邪之氣,與他的天生火體完全背道而馳,暫時還沒有觸發矛盾只是因為達成了微妙的平衡,若是有一天平衡杯打破,正邪不兩立,潘小閑將會面臨滅頂之災…太極道也可破之!
佛道的陰陽調和、正邪的陰陽調和,調和成功潘小閑從此前方便是一條溜光大道,若是失敗那便是萬劫不復!
張三豐并沒有回到玉簡小世界里,而是一直全神貫注的盯著潘小閑的變化,只要潘小閑表現出有什么不對,張三豐便會第一時間助他一臂之力,他現在和潘小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天邊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潘小閑站在那里也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人都已然完全融于自然,他的頭上、身上都已經杯露珠打濕了,螞蟻爬到了他的鞋子上尋找著出路,兩只小鳥落在他的頭頂上嘰嘰喳喳的好像在商量著在這里壘窩省老事兒了,一只野兔蹦蹦跳跳的過來,大大方方的在潘小閑腳邊啃著青草…
潘小閑雙眼微闔,雙手卻是無意識的在空中劃出了一個飽含著大道至理的太極陰陽魚,他的左手燃燒著熊熊的金色火焰,他的右手卻包裹著濃濃的煞氣黑煙,這并不是幻覺,而是普通人都能夠看得到的神跡,頓時螞蟻嚇得倉皇逃竄、小鳥“唧”的一聲就飛了、野兔更是連滾帶爬的鉆進了草稞子,它們都不知道為什么剛剛那么和諧的環境忽然就變得可怕起來了,又是火焰又是黑煙的,所以它們逃走之后卻是遠遠的觀望著,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隨著潘小閑的雙手緩緩在空中劃動時,左手金色火焰把空氣都燒得扭曲變形,右手煞氣黑煙卻是讓周圍都變得陰冷更有凄厲的鬼哭之聲響起,以他的身體為中線竟似是分成了一陰一陽兩個世界!
張三豐頓時緊張起來,緊緊攥著雙拳,把眼睛瞪大得好似銅鈴,一眨不眨的盯著潘小閑雙手上出現的異象,無論是金色火焰還是煞氣黑煙都讓他感覺到了威脅,他陡然發現原來事實比想象中更為冒險。
終于,當潘小閑的雙手在虛空中劃出了完整的陰陽魚時,那金色火焰和煞氣黑煙竟然是詭異的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仿佛兩條首尾糾纏的陰陽魚在你追我趕的游動著,循環往復、生生不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頓時那原本和諧友愛的環境又回來了,倉皇逃竄的螞蟻恢復了秩序又爬上了鞋面,小鳥在潘小閑的頭頂上兜了兩圈之后又落了下來,繼續討論在這里壘窩的可行性,草稞子里野兔探出小腦袋來東張西望著,確定沒有危險之后它又蹦蹦跳跳的來到潘小閑腳邊,還撅起屁股拉了幾個糞球,然而這時它忽然感覺好像飛起來了一樣。
腫么了?野兔一臉懵逼的蠕動著三瓣嘴,,身子卻是被無形的力量輕輕托著升起,又輕輕的落下來到了潘小閑伸出來的手掌上,野兔渾然不覺,好像還是在地上一樣趴著繼續一臉懵逼的蠕動三瓣嘴。
潘小閑嘴角勾起一抹純潔的笑意,抬起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張三豐,張三豐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漸漸的變淡、變淡、變淡,最終趕在太陽完全升起之前回到了玉簡里。
輕輕放下了野兔,潘小閑向著武當山上走去,螞蟻已經爬走了,小鳥兒圍著他的頭頂上方嘰嘰喳喳著,似乎不明白這棵木頭樁子怎么就會走路了,沒人發現潘小閑身上打濕了衣服的露珠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不見,連被打濕了的衣服也已經變得干燥起來,他整個人清清爽爽的完全不像是在山林中站了一個晚上,舉手投足間還多了幾分出塵脫俗之感。
“說我顛來我就顛,顛顛倒倒有根源。一三三一顛倒顛,三三重疊上九天。九天之上有九真,九真返還化一元。陰陽氣數乃造化,順則生凡逆成仙!”潘小閑行走在武當山晨露中濕漉漉的青石板路上,仰望旭日東升、白云蒼狗,不禁心中生出豪情唱起了歌兒,雖然調子有點兒不太對,卻代表著從今天開始,潘小閑終于走上了修仙之路。
這武當山上的古建筑群敕建于唐朝貞觀年間,在明代達到鼎盛,歷代皇帝都把武當山作為皇室家廟來修建。一直到嘉靖年間,整個建筑群已經是嚴格按照真武修仙的傳說統一布局,并采用皇家建筑規制,形成了“五里一庵十里宮,丹墻翠瓦望玲瓏,樓臺隱映金銀氣,林岫回環畫鏡中”的“仙山瓊閣”的意境,綿延一百四十里,是當今世界最大的宗教建筑群。大有玄妙超然、渾然天成的藝術效果,充分體現了道教“天人合一”的思想,堪稱我國古代建筑史上的奇觀。
由于有著武當派的存在,這片建筑群即便是渡過了蟲族浩劫也仍然保存完整,也正是因為蟲族浩劫,這里成了武當派一家獨享,獨立于基地之外,仿佛世外桃源。
清晨的時候,在整個山上古建筑群都回蕩著古老、玄奧的道樂,道樂的去掉莊嚴肅穆,又不乏清幽恬靜,反映了道教的追求長生久視和清靜無為,通過道樂的烘托把這武當山氣氛烘托得好似人間仙境,然而今天卻被驢兒哥的即興演唱給破壞了節奏感。
道士們都是一張張的大黑臉:搞毛啊!大早上的你特么在武當山上要說兩句裝逼應景的話我們也就忍了,可是你丫非要用《最炫民族風》的調子唱出來是什么鬼?
“說我的顛來是我就顛,顛顛的倒倒腳下有根源。什么樣的一三三一顛呀顛倒顛,什么樣的三三重疊上九天。九天的之上是有九真,流向那九真返還化一元。火辣辣的陰陽氣數乃造化,一路順則生凡才是逆成仙…”道士們實際上聽到的就是這樣的版本,節奏鮮明、動感十足,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就心里跟著唱起來了呢,然而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藥!藥!切克鬧!抗母昂北鼻夠!動詞大慈、洞洞大慈、動詞大慈、洞洞大慈…萬、吐、碎、佛!是誰在唱歌!動詞大慈!溫暖了寂寞!動詞大慈!白云悠悠藍天依舊…”
泥垢了!武當道士們終于忍無可忍了,你特么到底是有多喜歡孔雀傳奇啊魂淡!
大早上起來的你閑的蛋疼跑到我們武當山上來尬歌來了?尬歌我們不專業!要不咱還是尬武吧!
驢兒哥正唱的高興呢,卻見前方石板路的盡頭那武當山的山門前跑下來兩個守門的道士。
這兩個道士一個凸著金魚眼一個咧著蛤蟆嘴,正是石德凱和端木沖這倆二貨,大臉拉得老長對潘小閑厲聲喝道:“站住!武當圣地,閑人止步!這位朋友請回吧!”
“阿彌陀佛!”驢兒哥毫不猶豫的拉出了自己少林神僧的身份,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道:“老衲從少林而來,法號了不得,前來拜會貴派掌門紅菱真人,請兩位帶路!”
“少林?了不得?”石德凱和端木沖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是武林大會的時候沒資格跟去少林寺,但是“神僧丐王”的傳說卻早就如雷貫耳了,尤其是那標志性的銀發,亮瞎了石德凱和端木沖的四九純金狗眼,兩人嚇得菊花都癢了。
石德凱和端木沖震驚得好像木頭人一樣呆立在那里,就這么個瞬間從山門中飛出了一朵青云,那青云極快的飄到了潘小閑他們面前,卻原來是個年紀輕輕的白袍道人。
這白袍道人生得相貌俊俏,甚至可以說是男生女相,下巴上光溜溜的連根毛都沒長,卻偏偏要做出一副陽剛之氣來,很純爺們兒的敞著懷露出平坦白嫩的胸脯,手里提了一口銀鞘寶劍,搭配著白衣勝雪整個人的逼格都提升了,他指著潘小閑厲聲喝道:“什么人!敢來我武當山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