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啊…”聽潘小閑把正經事兒說完之后,覺悟大師把拖到肚臍眼兒的長胡子擼得直冒火星子:“這個事兒吧,嗯,雖說功在千秋萬代,但只怕無人愿意響應啊…”
“不試試怎么知道啊師父!”潘小閑雖然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但并沒有氣餒。筆~趣~閣.iquge.nfo
“這還用試嗎?”覺悟大師嘆了口氣:“自從有了武林,便有了門派,有了門派便有了門戶之見!
“這門戶之見從形成開始就有人想要打破,但是直到現在也仍然牢不可破,你知道為什么嗎?”
“嗯…為師就知道你不知道!其實很簡單,你辛辛苦苦一輩子攢的錢,臨死之前沒花光,你愿意留給外人嗎?”
“師父您放心,我保證花光!”驢兒哥一本逗逼的道:“而且還得欠一屁股的債!”
“…不愿意吧?這就對了!誰辛辛苦苦一輩子攢的錢,都想留給兒子,留給孫子,憑什么留給外人啊對不對?”覺悟大師果斷忽略了這個逗逼的想法,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師父,我相信武道世家肯定是這么想的,可是門派怎么解釋?”潘小閑質疑道。
“這也很簡單啊,你辛辛苦苦一輩子攢的錢,臨死之前沒花光,你沒有親生的兒子,但是收養了個養子,這錢你死后就會留給養子花吧?”覺悟大師繼續打比方。
“師父我…”驢兒哥剛想說什么,覺悟大師這次干脆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立即接著說道:
“你也會的吧?所以咯,門派收徒就好像收了養子一樣。就拿咱們少林寺來說吧,遁入空門的弟子都是要斬斷紅塵,拋棄一切俗家之事,甚至是連名字都改了,其實就等于成了少林寺的養子。你拜了老衲為師,法號了不得,所以也能學到少林寺的武功。
“但你是俗家弟子,只能相當于半個養子,傳你武功可以,但你卻是無法繼承少林寺的家業。
“若是你想當少林寺方丈,哪怕你武功再高強、佛法再高深,也必須先剃度了才行,為師這么說了不得你悟了嗎?”
“…師父我知道其實您什么都知道,所以多的話我也不水了,我就想問問您,您到底支持不支持我!”
潘小閑果斷耍渾了,如果說覺悟大師是一般人,他多半是會用嘴炮把覺悟大師轟殺至渣,可問題是覺悟大師那是赫赫有名的明白人,活了這么大歲數了,什么樣的咪咪沒見過?
靠嘴炮轟確實是不太現實,所以潘小閑干脆打起了感情炮,不,是感情牌!
“…支持!”覺悟大師真心想讓潘小閑滾犢子,可是就在這時他想起了那位祖師的吩咐。
祖師說過,如果潘小閑提出來的是正當的要求,就算是想要爆覺悟大師的菊花也一定要努力配合。當然了,原話并非如此,不過意思大致上就是這樣了。誰讓潘小閑是應劫之人呢,就好比封神之戰時的姜子牙一樣。
覺悟大師還曾經對此腹誹過,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他只能是答應了下來。盡管他并不認同潘小閑的提議,但這件事是正正當當的為國為民,就算違背了少林寺的利益,覺悟大師還是乖乖撅起了菊花…
“師父你真是個好人!”驢兒哥被覺悟大師深深的感動了,毫不猶豫的就發了卡給他。
“…散財散財。”覺悟大師欲哭無淚,這事兒要是讓他那坐化了的師父知道了非氣得拿舍利子砸他不可。
可武功外傳事小,少林存亡事大!
祖師從極樂世界傳來警示,少林正在面臨著一場浩劫,如果渡不過去那不僅僅是少林,就連這一方世界也會毀于一旦,覺悟大師只能是做出這樣一個艱難的決定。
“既然師父您已經同意支持我了,那您也一定會支持我在少林寺以您的名義召開武林大會吧?”驢兒哥是屬猴子的,給他根桿兒就能往上爬,覺悟大師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你還能不能藥店碧蓮?
我特么支持你還不夠,你還要在我少林寺里搞武林大會?在少林寺里搞武林大會也就罷了,你特么還想要用我的名義召開?覺悟大師把他長長的白胡子擼得直冒火星子:那豈不是讓少林寺與整個武林為敵?我上輩子是不是把你始亂終棄了你轉世重生了要這么報復我?
寶寶心里苦啊…
覺悟大師大口深呼吸幾口氣之后,終于是擼著白胡子答應下來:“放心吧徒兒,師父永遠支持你!”
“師父!”驢兒哥感動得熱淚盈眶。
“徒兒!覺悟大師的老眼中也閃動著星光,雖說是被迫的,但他和潘小閑可是有真感情的!
“師父!”
“徒兒!”
“師父!”
“徒兒!”
一老一小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一股叫做和諧的氣氛無聲無息的包圍了整個方丈室。
自從蟲族浩劫之后,少林寺就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因為孤懸在基地之外,便沒有了信徒們的祭拜,成為了一個純正的武林門派。
但除了基地是人類居住地之外,到處都是危險區,武林門派之間的走動也就越來越少,武林大會這種事可是至少有個十年八年的沒召開過了,而這次少林方丈覺悟大師親自召開武林大會,便吸引了全天下的武道中人趕來參加大會共襄盛舉。
雖然覺悟大師并沒有說明是什么事情,但這并不重要,對于絕大多數門派而言他們其實就是來刷聲望的。如果在武林大會上有機會秀一下肌肉什么的,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是距離武林大會召開的最后一天,來到少室山的武林中人絡繹不絕,烈日當空、天氣炎熱,路邊有一座小亭子可供人歇腳,但此時卻只有三個人在亭內,一旦有人想要到小亭子里休息一下,那三人之中有個生得少年老成的男人便會及時冷哼一聲。
這少年老成的男人頭發又黑又亮,穿的也很年輕時尚,卻是面黑如鐵,再加上滿臉深邃的皺紋,看起來簡直像個五六十歲的鄉間老農,但偏偏又目光如電、氣勢驚人,他冷哼一聲頓時便讓來人驚得菊花一緊,然后便在少年老成的男人面前敗下陣來,乖乖的離開。
顯然這少年老成的男人是個強者,然而他此時卻是如同奴仆般侍立在一個小白臉兒的身后。
這小白臉兒生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簡直比女人還要風騷入骨,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他穿了從頭到腳一身白,頭上扎了白絲帶,身上罩的素羅袍,腳下踩著步云履,一只手搖著白紙扇,另一只手端著白瓷茶盞,正在不疾不徐的品著香茗,仿佛是武俠小說里走出來的白衣少俠。
在那少年老成的男人又趕走了幾個想來休息的武道中人之后,小白臉兒微微搖頭,把茶盞放在了石桌上,對那少年老成的男人道:“三郎,這里是少室山,還是低調些好。”
“公主!”那少年老成的三郎連忙躬身抱拳道:“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配坐在您的身旁?”
“我說過了,不要叫公主,要叫公子!”小白臉兒不滿的掃了他一眼,三郎連忙應道:“是!公子!”
“公子!”另外一個侍立在那小白臉兒身后的中年男子低聲提醒道:“慕容世家的人來了!”
這個中年男子相貌平平,但氣質儒雅,一看就是文化人。但武功卻是三人之中最強的,連小白臉兒和三郎都還沒發現有慕容世家的人來,他卻已經搶先一步為您報時了。
聽到有慕容世家的人來了,小白臉兒頓時就繃了起來,雖然他還沒發現慕容世家的人在哪兒,但已經先把氣勢擺了出來,水汪汪的桃花眼仿佛利劍般在山路上的人群之中掃來掃去。
只見人群之中有三人顯得氣宇軒昂、鶴立雞群,這三人即便是在崎嶇的山路上也保持著“品”字形的整齊隊形。
走在后面的是兩個女人,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又矮又胖,圓滾滾的身材仿佛是個球體,一張大臉上肥肉發達走路時一甩一甩的,體重目測至少也是三百斤起步,可即便她胖成了這樣,走在山路上搖搖擺擺像只胖企鵝,臉上卻連一滴汗珠都沒有。
另一個女人卻是又高又瘦,仿佛是根晾衣服的竹竿成了精。她那弱不禁風的身材好像一個屁都能把她給崩出二里地去,走起路來時都是一飄一飄的,簡直像鬼魅一般。她長得也挺像鬼的,骨瘦嶙峋的臉上顴骨特別的凸出,倒八字眉毛綠豆眼,兩腮無肉還是個包谷嘴,簡直丑到了極點。
而這兩個丑女襯托出來的走在前面的卻是個豐神俊朗飄然若仙的黃衣公子,這黃衣公子風流倜儻、瀟灑不凡,一把折扇輕搖,云淡風輕,指點江山談笑,霸氣側漏。
當他看到了小白臉兒的時候,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折扇在手里“啪”的拍了下,黃衣公子盯著那小白臉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大理段家的小公舉——段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