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靈蟾依舊趴在原地,圍繞著它的血潭已經滲入了大地,在地面上留下一灘稀稀的墨綠色淤泥。
此時巨靈蟾已經擺脫了命若懸絲的狀態,雖然看起來還是氣息奄奄,但已經有了生機。
它的大肚子沉重、緩慢的一起一伏著,大眼珠子有氣無力的看著唐玉,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
雪白小手輕輕的撫著巨靈蟾的大腦袋,唐玉輕聲的安撫道:“你的狀況無法奔波,就暫時留在這里休養吧,我先回去復命,等把事情處理完了就會過來帶你走…”
巨靈蟾當然聽不懂人話,但是它和唐玉已經建立了毒寵關系,又擁有一定的靈智,所以能理解到唐玉的意圖。
“呼哧、呼哧…”巨靈蟾張開大嘴,羨慕嫉妒恨的盯著盤在唐玉皓腕上的金角。
金角在唐玉雪白晶瑩的皓腕上盤了好幾圈,看起來就像是條金燦燦的手鏈,它得意洋洋的吐著猩紅的蛇信子,原本它并沒有覺得唐玉這個女主人有多好,但是看到可憐兮兮猶如被拋棄了的巨靈蟾,金角頓時覺得女主人對自己真是太貼心了。
普通寵物之間同樣有著爭寵的心思,更何況金角和巨靈蟾都是宗師實力的毒寵?
唐千機遠遠的看著,淚水濕潤了眼眶——為什么唐千機的雙眼常含淚水,因為他對這金角愛得深沉…
安撫好了巨靈蟾,唐玉帶著金角走了過來:“唐千機,我準備回去了,你怎么打算?”
我怎么打算?我還能怎么打算?
已知千毒嶺上宗師級別的五毒總共有六只,死了四只,還有兩只被你收了,求此時我心里的陰影面積…
唐千機仰起頭四十五度角望天,聽說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你去向姥姥和門主稟報這里的情況吧,我會在這里守著以免被破壞了現場。”
“好。”唐玉想想也是,這山上多的是五毒,萬一別的毒蟲來把戰神蝎、雞冠蛇王它們的尸體,甚至是把唐朝臣的尸體也給吃了,那可就不利于唐門的調查了。
目送著唐玉離去,唐千機幽幽的嘆了口氣,忽地他抬起雙眼,眼中閃爍著寒芒盯向了那重重黑霧外的天空,似是發現了什么。
但是片刻之后他搖了搖頭,或許是自己太小心了,只是一只大鳥飛過去了而已…
潘小閑一路把唐玉護送到了千毒嶺的邊緣,他沒敢再繼續,因為離開了千毒嶺就沒有了黑霧的掩護,現在還是青天白日的,他在天上飛著就太顯眼了,所以他只能又返回了千毒嶺。
唐玉安全離開了,潘小閑就可以專心的思考人生了。
我這雙翅膀到底怎么辦?潘小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痛苦的攥緊雙拳,有這雙翅膀就無法融于人類社會,可是如果不能和老爸老媽老婆相見,我要這翅膀有何用?
男人就該對自己狠一點兒!驢兒哥一咬牙一瞪眼,回手抓住了翅膀狠狠往下一撕——去特么的機巴!不是,去特么的翅膀吧!
“嗷——”
驢兒哥一聲慘叫差點兒疼昏過去,這還不是主要的,就剛才撕了這么一下,他感覺翅膀的骨頭就是長在自己身上的,而且是承上啟下的一環,換句話說這翅膀扯掉了他懷疑全身骨架都會散架!
不僅如此,潘小閑剛才忍痛扯開的一部分,轉眼間就又長好了,完全恢復如初毫無ps痕跡!
寶寶心里苦啊…
要不然,把翅膀藏在衣服里?潘小閑這么想著脫下了后背上破了兩個大洞的衣服,然后再重新穿上,試圖把兩個收攏起來了的翅膀套住,只聽“嘶啦”一聲,一雙翅膀竟然是不愿被束縛的自動張開,幾根從皮翼上伸出的鋒利骨刺瞬間便將衣服撕了個粉碎!
天啦嚕!驢兒哥頓時淚流滿面,難道我以后都只能裸奔了嗎?
等一下!我還能穿跨欄背心!
潘小閑幸福的看著自己的上身那件唯一完好無損的工字背心,因為背后是很細窄的一條布料,完美的把雙翅的翅根露了出來,既保證了不會露點又不約束翅膀。
從只能被迫裸奔一下子進步到能穿背心了,有時候幸福來的就是這么的簡單!
經過白天的反復確認,潘小閑終于是接受了自己成了鳥人,呸!是成了墮落天使的事實!
變異之后他很努力的活著,他手下擁有夜火娛樂城,他成了聯邦軍方的上校軍官,他給父親換了腿,他為母親修煉精神并已經初見成效,他有了愛他的老婆,還有挺他的兄弟…
然而從今天開始,一切努力似乎都成了泡影…
潘小閑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么彷徨過,哪怕他剛剛變異的時候,他都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可干什么。
先去看看老爸老媽吧…
在彷徨的時候,潘小閑的心里第一個想起的永遠是老爸老媽,哪怕老爸老媽根本就幫不上他什么,也已經沒有能力給他指引方向,但只要能看到老爸老媽,他的心里就會無比的踏實。
借著夜色的掩護,潘小閑扇動翅膀飛向了山城基地,來的時候他是乘坐的唐門的飛車,回去靠自己就可以了,雖然潘小閑不知道自己的時速是多少,但是他明顯感覺自己比飛車飛得還要快!
剛剛過完年,天氣還很冷,高空中撲面而來的寒風就更冷,潘小閑運轉赤霞內力在體內循環的話就可以無視這一點。
至于扇動翅膀所需要的體力,驢兒哥最不缺的就是力氣,說他是永動機夸張了,但體力不夠內力湊,那都不是事兒。
軍區大院對于別人或許是銅墻鐵壁,不過此時潘小閑直接從天而降,那些安全系統都沒派上用場,熟悉地形的潘小閑直接飛到了軍區醫院的病房外面窗口,想要看看他的爸爸媽媽。
然而窗簾卻拉得嚴嚴實實。
鵝黃的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穿透出來,顯然老爸還沒有休息,潘小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去唐家堡之前他還來看過老爸老媽的,可是現在他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老爸老媽,就好像如果這次看不到,以后就會再也看不到了似的…
他就在窗外的夜空中默默地懸飛著,雙眼定定的盯著窗簾,就仿佛著了魔一般。
這個時候其實恰好是潘老實在給妻子擦身,雖然是在軍區醫院里,潘老實還是很注意保護妻子的。
一邊仔細的幫妻子擦拭著腳丫,潘老實一邊擔心的道:“這孩子成天東跑西顛的,比聯邦總統都忙!大過年的都不消停,唉,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吃飯了沒有,晚上在哪兒過夜…”
妻子并不會給他任何的反饋,但潘老實還是不停的嘮嘮叨叨著,就好像在和妻子拉家常一樣,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跟妻子說說話他都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義何在。
“放心吧,兒子現在本事大了,他一定會請到精神大師喚醒你的!”潘老實笑呵呵的把毛巾放進水盆里,然后幫妻子穿好褲子:“偷偷告訴你啊,兒子跟我約好了,他會在結婚之前把你喚醒,到時候咱們就可以一起為他主持婚禮,什么?你到時候想講兩句?
“按理說這種時候都是一家之主講話,好好好,你是一家之主!你講你講,反正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呵呵。所以啊,你快醒過來吧,將來孫子就咱們給他們帶,這樣他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啊…”
說著潘老實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唰”的一下拉開了窗簾。
潘小閑原本是就懸飛在窗外的,但是一見窗簾晃動,本能的便雙翅一扇,倒飛到了遠處。
“什么東西?”潘老實只見一道血光遠去,隱沒入黑暗之中,但是并沒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潘小閑此時此刻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床上躺著的媽媽睡得很平靜很安詳,她那張美麗的面龐仿佛并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經過寧玉碎孜孜不倦的推油,媽媽的皮膚白嫩潤滑富有彈性,保養的非常好,畢竟不是誰都有福氣享受兒媳婦給推油的。
他也看清了父親那張已經漸漸年輕起來的臉,喝了一段時間蘊含草木精華的好酒之后,潘老實臉色的皺紋也少了,頭發也黑了,看起來就好像是回到了三十多歲的時候。
此時此刻父子二人實際上是四目相對的,但是潘老實的眼睛本來就不太好,外面又是一片漆黑,所以他只是在狐疑的看著漆黑的夜空,冥冥中他總感覺有什么在看著自己。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卻是心里很難過,莫名就有種傷感的情緒在心頭縈繞。
潘小閑卻是能夠看清楚的,他深情的目光注視著這個生他養他愛他寵他的父親。
雖然父親已經老了,變得喜歡絮絮叨叨一絮叨就沒完,喜歡回憶過去一回憶就流淚,喜歡喝酒還一喝就醉…但他是我的父親,對我而言他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
潘小閑的目光漸漸從溫暖變得冰冷,他緩緩地從褲兜里取出準備好的破布綁在了臉上。
在他的下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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