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潘老實坐在病床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珠,渾身都因為激動過后的乏力而在微微顫抖著,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然差點兒殺了人。
潘老實老實了一輩子,被人欺負從來都是息事寧人,可是今天,風流少婦卻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你可以罵他、打他甚至是侮辱他,他都不敢、不想也不會反抗,但你絕不能侮辱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雖然已經蒼老枯瘦,雖然已經是沉睡不醒的植物人,但永遠都是他心中的女神,容不得半點兒褻瀆。
風流少婦衣衫凌亂癱軟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兩眼呆滯無神,只有在看向潘老實的時候才會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她知道自己是從鬼門關浪了一圈回來的,這個土鱉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現在她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唯恐再說錯什么做錯什么刺激到了這個瘋狂的土鱉,要是真被土鱉弄死了可就太不值了。
麻痹你也就再囂張一會兒,等會兒那個藍毛死魚眼的大少回來,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哼!連國王黑金卡都敢偷!土鱉你知道能辦得了國王黑金卡的得是什么大人物嗎?
說出來我怕嚇死你…哎?回來了!風流少婦聽到門響,慌忙支起腦袋去看,先看到的是潘小閑耷拉著腦袋,搖搖晃晃拖著沉重的步子,仿佛經歷了什么沉重打擊一樣當先走了進來。
而在潘小閑的身后,跟著的就是那個藍毛死魚眼大少,臉上還掛著迷人的微笑。
擁有國王黑金卡,微笑當然更迷人!
一頭標新立異的藍毛看起來瀟灑、飄逸,就連一雙死魚眼都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救命啊大少!”風流少婦一下子從病床上彈了起來,撲過去一下抱住了宋家駒的粗大腿。
揚起一張蒼白布滿淚痕的大餅臉,風流少婦楚楚可憐的對宋家駒哭訴:“他瘋了!嗚嗚!就因為我替您說了幾句公道話,他就要殺了我!嗚嗚!您一定要救救我…”
我愿意以身相許!
宋家駒不禁打了個寒噤,正要說什么,卻見坐在病床邊上木然顫抖的潘老實忽然搶前一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滿含著淚水對宋家駒嘶聲道:“大少,求你放過我兒子吧!這都是我干的!有什么沖我來!”
“爸!”潘小閑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慌忙想要搶上前去扶住父親,然而關鍵時刻就是——喀!喀!喀…尼瑪啊!
“潘大爺!”宋家駒嚇了一跳,想要上前卻被風流少婦死死抱著大腿,惱怒之下宋家駒直接一耳光拍飛了風流少婦,然后也跟著“噗通”一下給潘老實跪下了:“潘大爺!您是長輩!我可受不起您的大禮,會折壽的啊!”
這就是書香門第的傳統了,家里老爺子是做學問的,很講究那些老規矩,就算是宋家駒這個紈绔子弟也很好的繼承了下來。如果是普通家庭,時代發展到現在,早就沒有多少人還懂得這些了。
“哈?”潘老實懵逼了,什么情況?他為什么也給我跪下了?還給我叫大爺?
“爸,您快起來!”潘小閑終于是“及時趕到”了,一把將老爸給扶了起來:“我都說了是誤會了!那張卡是我師父送給我的!
“這是駒兒,他爺爺就是我師父,所以按輩分他得管我叫叔,可不是得管您叫大爺嘛!我說得對不對啊,駒兒?”
“…對!賊拉對!”宋家駒嘴角抽搐著抬起自己的雙手,手里還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潘大爺,我爺爺還要上課,我爸工作忙,我是全權代表了家里過來探望一下您和潘奶奶的!”
“啊…真是…這樣啊!”潘老實聽明白了,邏輯上來說…沒毛病!
如釋重負了的潘老實破涕為笑,趕緊把宋家駒手里的大包小包接過來:“太客氣了!太客氣了!你說你人來了就行了,還拿什么東西啊,多不合適…”
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嘛!
宋家駒看看自己空了的雙手,真心醉了,——不是說不合適嗎?潘大爺你好歹倒是推讓兩下啊!
為什么…風流少婦癱坐在地上,只覺三觀都顛覆了,為什么會有這種神轉折啊?
我一個城里人都沒資格認識這種大人物,你們一家子貧民窟里走出來的土鱉,憑什么能和國王黑金卡的主人攀上親戚啊!
這不科學!
等一下!我把這家子土鱉算是得罪得死死的了,本以為藍毛死魚眼能擺平他們,沒想到現在人家成了一家人,要是藍毛死魚眼幫他們來收拾我,豈不是吃棗藥丸?
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對于風流少婦而言實在是太刺激了,情緒的大起大落簡直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這中間甚至還經歷了生死邊緣的掙扎,讓她一時之間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再加上對報復的強烈恐懼,她忽然毫無征兆的哇哇大哭起來。
她腫么了?正在寒暄的潘老實和宋家駒都是一臉古怪的看著風流少婦,這是受了刺激…失去理智了?
哭了幾聲之后風流少婦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滿地打滾,冷不丁跳起來對著病床上植物人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她媽媽狠狠拍了一巴掌:“睡你麻痹起來嗨!”
醉者,醉也,號八仙。頭頸兒,曾觸北周巔,兩肩誰敢與周旋。臀膊兒,鐵樣堅;手肘兒,如雷電。拳似抵柱,掌為風煙。膝兒起,將人掀;腳兒勾,將人損。披削爪掌,肩頭當先。身范兒,如狂如顛;步趨兒,東址西牽,好叫人難留戀。八洞仙跡,打成個錦冠顧天…
潘小閑心中默念著醉拳拳譜,將一套醉八仙拳打得是頗有聲色,就連西門風月看得都是頻頻點頭。
“行啊小兔崽子!”西門風月吊兒郎當的坐在大樹杈上,把一雙修長光潔的蜜腿垂下一晃一晃的,俯視著樹下收勢的潘小閑,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在弟子面前走光了。
“雖然才短短一個月,但已經有點兒樣子了,最可圈可點的就是你的‘浪步’!”西門風月很用力地豎起大拇指:“真特么浪!”
浪步,也稱踉蹌步,要求是腳步隨著上身的前傾后仰、左倒右歪而前后左右移動,用身法帶動步法——這簡直就是為潘小閑量身打造的啊!天生就是這么浪啊!
潘小閑滿臉的臥槽,老師你這是在夸我呢,還是在夸我呢,還是在夸我呢?
“醉八仙演繹八仙諸形醉態,八仙就是八個大架子,每個大架子又演化出八個小架,所以說八仙者,化架則為八八六十四。
“現在你也算是粗略的都學了一遍,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以后就得看你小子自己的勤修苦練了!”
說到這里西門風月一縱身從樹杈上跳了下來,潘小閑連看都懶得看,因為什么都看不到,還得擔著擰斷脖子的風險。
潘小閑早就知道西門風月為什么敢這么穿了,她下落的時候真氣貫通在了漢服下擺處,那下擺飄起來卻總是控制在一定范圍內,露小腿露大腿,但關鍵部位從來都是捂得嚴嚴實實的。
真氣居然用在這種地方,不得不說美女就是這么任性!
“小兔崽子,老娘有事要走啦!”西門風月拍了拍潘小閑的肩頭,一臉的唏噓:“能夠把你調教成個懂得非禮勿視的好孩子,老娘甚感欣慰!
“作為最后的告別,老娘決定今天晚上帶你去盡情的腐敗!嗨起來吧小寶貝兒!”
又要腐敗?潘小閑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一下:“老師,不會…又是去打黑拳吧?”
“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
“老師…”
“干哈?”
“你妹!”
“老師,這次的黑拳擂臺布置得很清新脫俗嘛!”潘小閑坐在觀眾席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擂臺。
賽場比上次的要大很多,打通了上下兩層樓修成的賽場,擂臺是三米深的深坑,而觀眾則是在樓上,可以居高臨下的看比賽。擂臺也不是像之前那樣的拳擊臺似的擂臺,而是把下方的深坑布置成了場景。
今天的主題,是醫院。
十米長、五米寬的長方形深坑里布置成了醫院病房的樣子,潔白的墻壁、潔白的地板、潔白的床單被套枕頭,乃至醫生、護士都是穿著潔白的白大褂,還有穿著病號服的病人…
如果不是三米以上那一排排圍坐著的看客,只怕誰都會把這里當成是真正的醫院病房。
兩個穿著護士裝的女護士正在裝模作樣的護理著唯一的一個病人,她們的護士裝分明就是情趣款式的,再加上純白絲襪包裹著的修長大腿,簡直是福利滿滿。
病人是個體毛濃重的白人壯漢,臉上帶著放肆的淫笑,他的一雙藍眼睛卻是在挑釁的盯著站在辦公桌旁收拾手術用具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