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劉華的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是有一定效果的,在她不遺余力的詆毀下,輿論的風向便有了往張麗君那邊倒的傾向。
畢竟潘小閑看起來是真窮,而張麗君雖然顏值有限,但衣著、打扮、氣質都應該是家境優越。
而且劉華在那里理直氣壯的詆毀,潘小閑卻是耷拉著腦袋沉默,仿佛被人指責得抬不起頭來了似的。
就在吃瓜群眾們對潘小閑的男神形象開始動搖了的時候,忽然人群一分,一個美麗女孩走進了圈子。
她大約十八九歲年紀,眉目如畫、唇紅齒白,一頭漆黑的秀發在腦后扎了個干凈利落的高馬尾。
她穿衣服的風格簡單樸素,卻又淡雅大氣,十分完美的襯托出了她那出塵脫俗的清冷氣質。
她剛剛一出現,就仿佛是艷壓群芳般讓所有的女孩都黯然失色!
班花級的張麗君原本也算得上鶴立雞群,但在她面前瞬間就淪落成了路人甲,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被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牽動視線。
女生們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不是怕她,而是本能的自慚形穢。她就好像那虎牢關前的馬中赤兔人中呂布,天下無雙,無人能敵!
男生們同樣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美女會讓他們垂涎三尺滿腦子的意淫,可是面對女神他們卻生不出半點褻瀆的心思來,甚至連直視她都唯恐唐突了佳人。
“是她是她就是她,她是大一的寧玉碎!”
“寧玉碎是今年剛入學的新生,聽說被全體男生公認為是咱們學校五朵金花之一!”
“沒想到她這么美,難怪都叫她冰山女神…”
學生們小聲議論著,事實上寧玉碎雖然是新生但是在學校里已經是風云人物,沒聽說過她的人真心不多。
張麗君自然也知道寧玉碎,在面對面之前,作為班花,張麗君曾經還有過對比之心。
可是現在親眼看到寧玉碎,張麗君知道自己是完敗了,這還用得著比嗎?只要不是瞎子,簡直就是黑白分明啊!
“這就是寧玉碎嗎?”劉華在張麗君旁邊激動的直哆嗦就仿佛憋不住尿了似的,語速極快的在張麗君耳邊叨叨著:“聽說她家里是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在武林能一手遮天的那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在武林能一手遮天?張麗君更自慚形穢了,她已經在醞釀著是不是找個機會跟寧玉碎套套近乎了。
可是就在這時,讓她,讓劉華,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寧玉碎竟然是走到了潘小閑的身旁,非常自然的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抿著小嘴兒微微一笑:“我來了,就要上課了,我們快進去吧。”
“稀里嘩啦…”
瞬間在場的所有人不分男女都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這,這怎么可能…張麗君和劉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寧玉碎挽著潘小閑的臂彎,如同男女朋友一樣——她們不得不承認兩人的高顏值搭配在一起簡直就是珠聯璧合、光彩照人,帶給人如同模特拍畫報一般的唯美視覺感官。
“請讓一讓。”寧玉碎在面對張麗君和劉華的時候,微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
寧玉碎被稱為“冰山女神”不是沒來由的,她天生自帶“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無形中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張麗君和劉華身不由己的退到了旁邊,就好像是在被無形的大手往后推一樣。
在寧玉碎的面前她們不但自慚形穢,更畏懼寧玉碎武道世家的家世。張麗君自尊心讓她本想在寧玉碎面前保持下班花氣質的,可惜她“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誠惶誠恐著后退的她跟普通女孩根本沒分別。
眼看潘小閑和寧玉碎一步一挪悠閑的走著,仿佛是在夕陽下散步的情侶,張麗君氣得簡直想吐血。
說好的“快進去”呢?
你們這是怕踩著屎嗎?
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魂淡!
寧玉碎這個時候也很想吐血啊,你大爺啊能不能走快點兒?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機會羞辱那個碧池,可是也要適可而止啊!
再這么磨磨蹭蹭下去,上課鈴都要響了啊魂淡!
挺身而出幫助潘小閑擺脫困境的寧玉碎當然不是來當好人的,寧玉碎現在最大的困擾就是大學里紳士太多,而剛巧碰到潘小閑和張麗君的事,寧玉碎一來是見不得能讓她爺爺鼻青臉腫的男生竟被個普通人誹謗,二來也正好給她當個擋箭牌。
其實以寧玉碎的性格,是寧愿面對不勝其煩的追求也不愿拉人當擋箭牌的,但潘小閑不一樣。
前一天晚上潘小閑竟然讓她自小崇拜的爺爺吃癟了,她當然想幫爺爺找回場子。可畢竟雙方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是同校同年的同學,讓潘小閑為她當擋箭牌也就夠了。
再者既然潘小閑是爺爺親口認證了的武道天驕,寧玉碎也不怕潘小閑會吃虧,至多就是給他添點小麻煩罷了,這正是寧玉碎想要的。
其實寧玉碎還有點兒羞愧、后悔,畢竟長這么大頭一次做這種事,對于小古板的她而言,這已經是突破了她的道德底線了。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可能就不會出現,而是不聲不響的走開。
可是這點兒羞愧、后悔很快就被潘小閑的“無恥”打敗了,寧玉碎貝齒咬著櫻唇,這個無賴怎么可以做得這么絕?
距離教學樓大門口只有短短十幾米,你當西天取經嗎?
俗話說得好,自己約的炮含著淚也要打完。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寧玉碎也只能是咬牙跟著潘小閑一步一挪的走,不知為什么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羨慕過的黃昏后落葉中攜手散步的一對老人。
當時寧玉碎默默地祈禱著自己也能夠擁有這樣的愛情,現在…好像實現了?
雖然我們絕對沒有他們的真摯感情,但他們也絕對沒有我們走得慢不是嗎?
“喂狗糧也不帶這么喪心病狂的!”
“這是花樣虐狗啊!”
“現在油價太貴了,我就捐個火機!”
吃瓜群眾們個個表示狗眼已瞎,然而無情的上課鈴聲已經響起,頓時集體化身脫韁的野狗沖進了教學樓。
張麗君和劉華也是擠在人群里往教學樓里沖,至于班花氣質什么的,為了學分誰還管這個?
只是他們在路過潘小閑和寧玉碎的時候都是面色古怪,鈴聲之后再進教室可是要扣學分的,這兩個為了秀恩愛也是沒誰了!
你們以為我不在乎學分嗎?寧玉碎的心里在流淚,我怎么會知道他是這樣的無賴?
轉眼間教學樓前門可羅雀,小古板的寧玉碎終于是忍不住要收回自己的手,她還從來沒遲到過呢。
可是一直很慢的潘小閑卻忽然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寧玉碎的小手,那強悍無匹的力量讓寧玉碎痛得眼淚都差點兒出來了。
努力了幾次都沒能把手抽出來,寧玉碎貝齒把櫻唇咬得發白,清冷的眸子盯著潘小閑:“我承認我想把你當擋箭牌是我不對,可是剛剛陪你走了這么久也夠了,能不能請你放開我,我還要趕去上課!”
寧玉碎覺得這一定是潘小閑看穿了她的小陰謀想要報復她,可是她看到的卻是潘小閑迷茫的眼神。
“你…是…誰?”潘小閑蹙著眉頭困惑的看著寧玉碎,一字一頓的問道。
剛才寧玉碎的出現太突然了,他感覺得到寧玉碎沒有敵意,所以也沒有對寧玉碎發動攻擊。他腦子是不好使,可不是傻,只不過慢了點兒而已,他想明白了寧玉碎是幫他擺脫困境的,可是他沒想明白寧玉碎為什么幫他,更沒想明白寧玉碎到底是誰。
前一天晚上他并沒有在意寧玉碎,真正給他留下印象的其實是寧老爺子。別說寧玉碎今天換了衣著打扮,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就算還是同樣的裝扮以潘小閑現在的腦子要想起來也不易。
“你——”寧玉碎被問得臉都綠了,合著我陪你裝了半天逼,你都不知道我是誰?
你這么會裝逼你家里人知道嗎?
可潘小閑那迷茫、困惑的眼神卻是在表達著,他并不是在裝逼,而是真的不知道寧玉碎是誰。
這特么就尷尬了…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寧玉碎把小銀牙咬得嘎吱嘎吱響,寧大美女長這么大都沒受過這種羞辱,泥垢了啊魂淡!
“哦…”潘小閑眉頭緊鎖的思索了會兒,對這個答案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放開了寧玉碎的手。
哦你個大頭鬼啊!寧玉碎氣得一跺腳,甩脫潘小閑轉身就跑,她可是從不遲到的好孩子。
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寧玉碎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正看到潘小閑耷拉著腦袋很頹廢的走著,就似是根本不在乎遲到扣學分似的。
他為什么不怕扣學分?要知道在華晨大學,學分可是很重要的,學分不夠別說學位了,就連畢業證都拿不到。而學分扣起來容易,想賺就太難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