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云州警局,特調組辦公室。
苗英延承了趙玉的習慣,在辦公室內立起了兩面白板,一面是最新發生的紅浴缸案,另一面則是40年前的紅浴缸案。
不過,此刻的苗英專注于最新發生的案子,將40年前的案情白板放置在了一邊。
在苗英看來,她之前之所以查案查得非常辛苦,就是因為太過于關注40年前的案子。
她現在正在嘗試,如果拋開舊案,單看新案的話,是不是可以集中精力,找到什么之前被忽略的線索?
然而,四天過去了,他們仍然一無所獲。
吳秀敏調查了那位美院的張春望老師,卻發現張老師因為腦血栓一直在住院。
她又調查了張春望的人際關系,同樣沒有發現任何可疑。
包一城和包玉城兄弟已經排除了嫌疑,關于張啟樂的被綁架現場,還有死亡現場,也是再無進展。
現在,苗英只能采用比較原始的辦法,開始逐一調查那些和張啟樂有過交集的人。
可是,四天下來,這些人要么是沒有作案動機,要么是有不在場證明,正在被一一排除,直至今日,還是沒有查到線索。
苗英甚至開始考慮,張啟樂的死,會不會不是因為感情糾葛?
會不會,張啟樂只是被兇手隨機選擇的?
然而,因為有張啟樂的那副畫,這個推論始終無法成立。
拋開40年前的案子不談,單憑張啟樂以自己畫作的死亡方式被兇手殺死,就足以證明,兇手有著很強的目的性!
他之所以要用這種方式殺掉張啟樂,要么是因為張啟樂的畫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兇手是為了殺人滅口!
要么,就是因為有著什么感情糾葛,或者私人恩怨…
“我真的是盡了全力了…”冉濤說道,“晨陽居的鑰匙,案發區域內的所有監控、行車記錄儀,甚至每一輛汽車,小三輪,能藏人的交通工具,我們全都查過了,可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兇手,簡直神出鬼沒啊…”
“是呢!”崔麗珠緊蹙眉頭,“別忘了,兇手不是一個人,他還帶著一個大活人呢!
“濤哥,”她沖冉濤說道,“會不會是燈下黑呢?比如…晨陽居的那名保安?會不會,他是賊喊捉賊?”
“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酒囊飯袋,”冉濤說道,“我早就連他八輩祖宗都查過了,這個人有小兒麻痹,他的右手拿東西都費勁呢!”
“或者…”崔麗珠又道,“還記得農合血案嗎?兇手就住在晨陽居附近,或者從那里租的房?”
“我冉濤是什么人?”冉濤激動地拍著胸脯說道,“我早就挨家挨戶地查過了,但是…真心不好查啊!
“從明面上看,目前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跟40年前的紅浴缸案,以及張啟樂有關系…
“晨陽居那個地方人員結構也比較復雜,你們不能想象,有一棟140平米的二層小樓里,竟然住著5戶人家!”
“嘖嘖…”崔麗珠咂嘴,“難是難了點兒,但是也得查啊?”
“苗姐,”這時,曾可指著白板說道,“張啟樂從包一城出來之后失蹤,一直到發生紅浴缸案,其間間隔了整整一天!
“這消失的一天,會不會是一個關鍵點呢?
“兇手,為什么不在綁架的當天,就實施作案,為什么還要等上一天呢?這一天里,他對張啟樂做了什么?”
“對,”苗英點頭說道,“這正是本案的其中一個矛盾點!種種跡象表明,兇手應該是精心策劃的這起謀殺案!
“既然是精心策劃,那為什么不在綁架張啟樂的當天動手呢?”
“咦?還真是挺不好理解的…”崔麗珠向吳秀敏問道,“吳姐,心里側寫怎么說?”
“心理側寫同樣充滿了矛盾,”吳秀敏表情嚴肅地說道,“我至今揣摩不透,兇手的心理特征,我甚至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單純地模仿舊案,還是想要表達他的什么想法…”
“從某一方面看,兇手好像也是處于一種糾結狀態,他殺死張啟樂的態度,似乎并不是特別堅決,可是,作案的手法卻又如此嫻熟,實在很難解釋…”
“那…兇手是個變態嘍?精神肯定不正常吧?”崔麗珠問,“不是說,沒有侵犯痕跡嗎?”
“這個也很難說,”吳秀敏說道,“萬一兇手是一名女性呢?”
“沒有被侵犯,也有可能是他在模仿…”苗英說道,“他看過卷宗,或者了解舊案,他知道死者都是沒有被彼得侵犯的…”
“心理側寫也不行…”崔麗珠咂嘴感嘆,“你們知道我現在想干什么嗎?我特別想給老大打個電話,跟他取取經,看他遇到這種案子,會怎么操作?”
“我覺得…”曾可指著地圖說道,“我們還是得從張啟樂消失的地方下功夫,我們相信科學,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既然那個地方監控密布,那么張啟樂必然是被什么東西帶走了…
“濤哥,我之前就一直想說,”曾可對冉濤說道,“你看啊,張啟樂從包一城家出來,應該是負氣出來的,對不對?
“她讓包一城幫他請名人捧場,但被包一城拒絕了,所以,她很不高興!
“一個女人,半夜出來,站在街邊,生著氣…她會怎么想?”
“哇塞…”崔麗珠驚異,“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了耶…”
曾可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張啟樂,是那種比較隨性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經常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們說…
“會不會…她站在街邊遲遲看不到出租車,然后就隨便伸手攔了一輛私家車呢?
“私家車停下,張啟樂上車,是不是不會耽擱太長的時間,所以在監控上面,看不出來?”
“這…”崔麗珠琢磨,“貌似有點兒道理!張啟樂只以為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這樣的美女,都會載她,可沒想到,司機居然是一個殺手?”
“不!不對!”冉濤果斷地說道,“那就太巧合了,張啟樂畫過的畫怎么解釋?”
“可以是…”崔麗珠猜測,“張啟樂跟司機看了她的畫,司機起了殺意…哦…哦…不對,那么短的時間里,他又怎么可能計劃得那么周密呢?”
“司機并不一定是兇手啊!”曾可堅持他的理論,“他載了張啟樂一程,等出了盲區,或者去到了別的地方,張啟樂才又被兇手綁架的…”
“不可能!”冉濤直接否定,“我已經問過所有的司機了,如果真有這種事,他不可能不說出來吧?”
“不!濤哥,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曾可眼睛放光地說道,“在我看來,只有一種情況,可以最完美解釋,張啟樂憑空失蹤的事情!”
“哦?”崔麗珠催促,“那你就別等我罵奶奶熊了,趕緊說啊!”
“張啟樂和剛剛認識的司機——上床了!!!”曾可語出驚人,驚得眾人張目結舌。
“你說…”崔麗珠擰緊眉毛,“怎么會?”
“司機長得帥,或者張啟樂純粹為了發泄,”曾可說道,“他們就找了個地方耍了一晚,耍完之后,張啟樂在離開之后,遭到了兇手的綁架。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她為什么會憑空消失了!
“司機有老婆,所以即使是來警局問話,也不敢說實話!”曾可說道,“或許,我們之前的推測沒錯!
“兇手一直就在策劃著,利用紅浴缸案的手法殺掉張啟樂,還給張啟樂安裝了定位和竊聽。
“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或者沒有下定決心!
“然而,那一晚一切都變了,當兇手聽到張啟樂竟然和大街上隨便認識的一個男人發生了關系,他更加怒火中燒,這才下定了決心,或者找到了機會!
“怎么樣?這個解釋看似不合理,但實際上卻是唯一的一種解釋,”曾可說道,“這也正好印證,兇手為什么會表現得有些糾結…”
“這…”
曾可說完,眾人一陣沉默,每個人都按照曾可的推理進行了思考,卻是誰也沒有找出反駁的理由。
“靠!”少頃,冉濤一拍巴掌,說道,“這么說,我還得把那些司機們全都找來,再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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