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說到做到,當天就在北遷警局組織的新聞發布會上,親自公布了惡魔案的案情進展,把當年惡魔案兇手可能是什么身份,如何尋找目標,尋找怎樣的目標,以及怎樣假扮惡魔下手之類的細節全都公之于眾。
當然,趙玉之所以公布細節,就是要呼吁當地群眾積極配合警方,如果有人能為警方提供線索,警方將會給予高額獎勵等等…
可想而知,該新聞一經發布,立即像重磅炸彈那樣,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反響!一時間,媒體躁動,民眾沸騰,掀起了一股全民熱議的尋魔熱潮!
趙玉也算是開了一個刑偵界的先例,以往但凡警方召開如此規模的新聞發布會,要么是案子已破,向公眾講述真相;要么就是出了新案子,需要民眾合作。可是,像調查一件已經沉寂了15年之久的懸案,這在全國范圍內,當屬首次。
當然,趙玉并不是意氣用事,在召開發布會之前,他不但經過了深思熟慮,目的明確,而且也按照程序向刑事廳做了詳細匯報,以及遞交了申請。
雖然明知道惡魔案如此高調處理,有著巨大的隱患,但刑事廳的領導們還是被趙玉那句“但求盡力而為,只為問心無愧”的豪言壯語所打動,一致認為調查真相的過程,遠比最后的結果重要!所以最后還是批準了趙玉的請示,并給予了高度的支持。
當然,除了趙玉的決心以外,領導們也非常看重他現在獲得的線索資料,他們同樣認為,這是一舉偵破這起超級懸案的最好時機!所以,他們完全有理由、有信心和趙玉一起——博一次!
自從進入特調組之后,這還是趙玉頭一次做出如此巨大的動作,所以當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后,他心里也是非常忐忑,不知道自己這一招兒是否可以收到成效?
好在北遷警局經驗豐富,他們知道新聞發布之后,會出現鋪天蓋地的反饋情況,所以一早調動了相關警力,成立了專門的接待中心,去接待和處理那些民眾反饋。一旦他們從反饋信息中發現重要情況,便會立刻報告給特調組知曉。
所以,趙玉等人只需要在辦公室內耐心等待即可,沒必要去親力親為。
媒體的力量是強大的,慢說北遷地區,就是在全國范圍內,惡魔案都是一件知名度相當高的懸案。當趙玉等人打開電視,打開手機之后,有關惡魔案的新聞全都霸占了頭條位置,已然傳遍全國…
終于,當新聞發布出了兩三個小時之后,接待中心的電話便陸續被人打響,接待員們開始耐心接聽,認真記錄…
當天晚上,有五六條最新線索被接待員報送到了特調組辦公室,然而,經過核實之后,這些消息要么不實,要么就是無關痛癢…
不過…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強,趙玉當即抖擻精神,又和組員們奮斗了一宿…
眨眼間,一夜過去,新一天的太陽冉冉升起,當第一縷和煦的陽光穿透落地窗,傾灑在趙玉臉上的時候,昨夜因疲憊而熟睡的他這才悠悠轉醒。
不過,眼睛尚未睜開,趙玉便出于本能地開了一卦。結果,開卦之后,他驀地從椅子上驚坐而起!
只見系統界面中央,赫然出現了兩個大字——“艮坤”!
我滴個奶奶熊!
趙玉重重地吸了一口涼氣,“艮坤”卦啊!“艮”卦不但出現了,而且還帶出了一個“坤”卦!
這…這這這…
這個卦文…應該是對應的惡魔案嗎?是不是…因為自己多日來的不懈努力,才拼命換出來的?
今天可是釋放韓寬的最后一天,下午6點,韓寬將會在黃金城看守所準時釋放,由此成為無罪之人!
難道…
驀地,趙玉猛然想起副本奇遇,打開一看,但見副本奇遇指示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他現在所在的這間辦公室,時間則是一個小時之后!
要是這樣的話…
誰知,就在趙玉來不及振奮感慨之際,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但見冉濤帶著兩個中年男子,來到了辦公室之中。
“組長,組長…”冉濤急匆匆地來到趙玉跟前,指著那兩名男子說道,“你看…來人了,這位是…”
趙玉抬眼一看,但見其中一名男子是他認識的,正是郎向陽的弟弟郎向前。而郎向前后面的那位卻從未見過。
“你好啊警官!”郎向前禮貌地與趙玉握了握手,然后指著陌生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公司過去的老員工高世偉。昨天看了新聞之后,他就找到我的聯系方式,跟我通了電話。在我們經過一番交流之后,我們覺得有必要把當年的一些情況,跟你們反映反映,說不定,可以派上什么用場呢!”
“哦?”趙玉急忙指著椅子伸手示意,“請坐吧!”
三人落座之后,那位名叫高世偉的男子急忙說道:“警官,是這樣的,當初在向前那里上班的時候,我曾經和韓寬是同一個組的,經常跟他一起出門…我聽說…你們懷疑這個人,所以…特意跟你們匯報一下…”
“哦…”趙玉點頭,客氣地說道,“請講,請講…”
“唉…怎么說呢!每次出差,我們都住在同一間屋里,在眾多的員工里面,我應該算是跟他接觸最多的人了。但是,韓寬這個人不怎么愛說話,經常拿著個小本子寫啊畫啊什么的…
“這人很悶,但真的很聰明…
“還有,這人特別喜歡上網,一旦閑著沒事了,他就去網吧…有時候…還徹夜不歸…我后來都習慣了…
“還有…這個人好像沒有什么喜怒哀樂,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一副不緊不慢,面無表情的樣子,什么著急生氣之類的,仿佛跟他沒有關系…
“對了,我今天特別想跟您說的就是…”高世偉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韓寬最后跟郎老師請辭,離開北遷的時候…有些反常…”
“哦!?”趙玉一直認真地聽著,當他聽到這里的時候,忽然反應強烈,急忙問道,“怎么個反常?”
“嗯…是這樣的…”說著,高世偉拿出了一個小本子,邊看邊說,“不好意思,記性不太好,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慢慢想起來的。
“喏…是這樣的,韓寬離開的那一天,是臘月26,按韓寬原來的計劃,他應該是臘月27才走的,因為27公司還有一批大活兒,急需人手,可是他卻早走了一天!
“最主要的是,他走的時候,顯得特別慌張!我還是頭一次看他那樣著急,我們還都以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呢!
“當時吧,郎老師也生病了,特別難受,他本想讓韓寬多留一天,幫自己趕完了最后那批活兒…可韓寬說什么也得走,最后郎老師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讓會計給他結了帳!”
“啊?”聞聽此言,趙玉隱約覺察到了什么,忙問,“那你還記不記得,韓寬臨走之前,去了哪里?”
“這個記得清楚,是廣安!”高世偉肯定地說道,“韓寬一個人去的,從23就走了,直到26早上才回來!我印象里,廣安的那批活兒應該沒那么復雜,要不然,我就跟他一塊兒去了!”
當趙玉聽到“光安”二字之后,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廣安正是惡魔案最后一起案子的發生地!既然韓寬臨走前從廣安回來,分明有著重大嫌疑。
“那么…”苗英亦是聽出了該信息的重要性,急忙問道,“韓寬是獨自一人去的廣安了?”
高世偉點頭。
“那郎老師呢?”苗英又問。
“沒有…”高世偉肯定地回答,“過年了,公司那么忙,郎老師自打過了小年就再沒出去過!可誰也沒想到,他后來…唉…”
“哦…原來是這樣,”郎向前說道,“我那個時候去省會跑關系去了,公司的大小事情,都交給哥哥搭理的!”
“警官,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高世偉說道,“當初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可是昨天看完了你公布的兇手描寫之后,我覺得…韓寬…真的很有問題!你們可要好好查查…”
“高先生,感謝您提供的資料!”趙玉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與高世偉握了握手,說道,“不過,還得麻煩您一下,幫我們做一個詳細的文字記錄吧…”
隨著趙玉擺手,曾可立刻上前,把高世偉還有郎向前帶去做筆錄了。
這邊人剛一走,苗英便按耐不住地指著白板資料對趙玉說道:“趙玉,不對啊!發生在廣安的最后一起惡魔案,是在郎向陽到診所看病的那天發生的,那天是臘月25!”
“可韓寬…卻是在臘月26返回的北遷,并且跟郎向陽遞交了辭呈!”趙玉亦是發現了問題,“那起惡魔案發生在凌晨三點左右,廣安距離北遷僅有40公里,按道理說,韓寬殺完了人,應該在當天返回北遷才對啊?他…干什么去了?”
“還有…”苗英亦是驚疑非常地說道,“韓寬為什么會顯得那么慌張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