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當吳秀敏回到辦公室,聽說了曾可的猜測之后,立刻給出了否定答案,“案發之后,就已經有專家給韓寬做過心理評估,雖然韓寬有些情緒焦躁,但基本都在正常值左右。
“而當我們接手之后,我也專門給他做了一次鑒定,他的心理狀態比較穩定!”吳秀敏說道,“如果真是什么狂熱的罪案小說迷,一定會有明顯的表面特征,可我跟他接觸了那么久,并沒有看到這些特征。”
“其實…”趙玉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懷疑韓寬的話,好像還有一件事情不好解釋!既然韓寬已經設計好了一切,那他為什么…還要把我們特調組找來呢?”
“不是特調組,而是組長你啊!”吳秀敏交叉手臂說道,“樹大招風,誰讓你正紅得發紫呢?”
“所以我才會感到奇怪…”趙玉厚顏無恥地說道,“他明知道我是連無頭女尸案都能偵破的超級神探,為什么還要主動把我找過來破他的案子?”
“對滴!”曾可打了個響指說道,“韓寬這么做,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本身是無辜的,他把組長找來,就是一心想要靠組長的能力幫他洗冤!”
“那…另一種呢?”吳秀敏問。
“另一種…哼哼!”曾可鼓著鼻子,神秘兮兮地說道,“韓寬就是真兇!他之所以把組長喊來查案,純粹是為了完成一種另類的挑戰!如果連組長也不能把他查出來,那么,他所設計的這起完美謀殺案,才能真正讓他產生一種成就感!”
“這…這特么不叫挑戰,叫挑釁啊?”趙玉認真地皺了皺眉,卻不知道曾可的話,是純粹的案情分析,還是含有恭維的成分?
“曾可,要我怎么說你才能明白?”吳秀敏說道,“你的推斷太主觀了,我們的所有假設,一定要建立在韓寬心理正常的基礎上才能進行!
“這個人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心理特征之中,沒有偏執,也沒有狂熱,如果最初的焦躁,也是因為牽涉命案或妻子遇害等因素引起的淺像表征的話,那么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韓寬應該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才對!
“這樣的人,要么他是無辜的;要么,就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有著明確的目的!”
“什么?明確的目的!?”
聽到這里之后,趙玉仿佛忽然領悟了什么,他快速的來到白板面前,把他之前寫畫的那些最新的資料和分析又看了一遍。
“韓寬…是一個冷靜的人?”他一連念叨了好幾句,這才轉回頭,沖吳秀敏問道,“可是…自從我見到他之后,我并沒有感覺出,他是一個冷靜的人來啊?”
“組長!”吳秀敏說道,“我采用的是現在最普遍的埃斯特爾測試法,根據我的觀測判斷,韓寬絕對是一個非常冷靜,并且非常有耐心的人!
“你之所以沒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每次見韓寬的時候,都是在他最為激動的時候。正所謂管中窺豹,你只是看到了他的一面而已,”吳秀敏非常鄭重地說道,“而我們的專業報告,卻是最全面的!”
“呼…”趙玉重重地呼了口氣,小聲地默念道,“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韓寬在我面前的激動,全都是他…裝出來的!”
“嗯…”
“這…”吳秀敏和曾可看著趙玉,忽的感覺到一陣不妙。
“我…我有可能…被他騙了!!!”果不其然,趙玉猛地擊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憤憤地說道,“都是特么的韓寬裝出來的!他奶奶個熊的,這一切…這一切…有可能都是韓寬設下的精妙布局,他下了一盤非常大的棋!我…我怎么早沒看出來呢?他隱藏得…也太深了吧?”
“組…組長…”曾可趕緊站起身勸道,“您先…先冷靜一下,我們再分析分析,畢竟相關的證據還沒有出來,我們不能過早地下結論啊!”
“是!”趙玉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但我可能,還是低估了他!太低估他了!我竟然忘了,他是一個寫罪案小說的行家!!”
“組長,難道…你想到了什么?”吳秀敏驚異地問了一句。
“韓寬,他有可能用了一種逆思維方式,把咱們全都騙了!”趙玉說道,“一開始,我就從沒有考慮過他是兇手的這個可能。因為,我是被他請過來的,而且是用照書殺人案這種特殊的方式請過來的。
“當我看到他之后,我被他那種優柔寡斷,忸怩不安的表情給騙了,所以對他毫無懷疑…我不相信,他會有那么大的膽子,明明自己就是兇手,還敢把我趙玉喊來查他自己!他明明殺了妻子,卻還有膽量把殺人兇器,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我的所有推斷,全都是建立在他無罪的基礎上的,對他產生了一種微妙的信任!”趙玉將拳頭攥得咯嘣作響,“而正是這種信任,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當時…竟然半點兒也沒有想過,如果他自己就是兇手,案子可能會是什么樣子?
“用安眠藥迷暈妻子,鎖門,摘掉窗簾掛鉤,用刀子割斷妻子的手腕,然后從容不迫地拍照,把照片發給小舅子張井峰…擔心張井峰收不到照片,還又打過去了電話!”說到此,趙玉嘭的又砸了一下桌子,說道,“想想吧,要是張井茹自己干的,那么電話接通后,她是可以向張井峰喊救命的!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讓自己的戲演得更足,可以確定,張井峰一定能帶著警察趕到現場!
“可為什么…電話里面沒有傳來聲音呢?”趙玉指著白板說道,“一個人雖然割了腕,可她還能發送照片,還能打電話,卻難道連句救命都喊不出來嗎?”
“這…”曾可雖然對趙玉的說法沒有異議,卻還是沒忘了提醒一句,“組長,張井峰當時正在打牌,環境嘈雜。有可能,張井茹對他喊了救命,而他沒有聽到的!”
“好…”趙玉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這件事先放下,再往下說!你們知道,韓寬為什么要把我,把咱們特調組喊過來查他的案子嗎?”
“嗯,為什么?”曾可和吳秀敏自然不解。
“因為,韓寬的原計劃出了問題!”趙玉拿起了那封銀行的催賬單說道,“這封催賬單就是證據!”
“哦?”曾吳二人更加疑惑。
“試想一下吧!如果整盤棋都是韓寬設計好的,他之所以敢于大膽實施,就是因為有張井茹藏在銀行保險柜中的錄音口供!
“這份口供,很可能都是韓寬利用張井茹做出來,所以錄音里面才會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
“至于怎么做出來的,我目前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只要警方得到這份錄音口供,韓寬立馬就會被無罪釋放!”
二人點頭。
“正因為多了這層保障,所以他才敢大膽地實施了計劃,殺死妻子,并且將自己手持兇器地留在了現場!
“他知道妻子一死,自己會被警方抓個現行,然后被當成第一嫌疑人被羈押候審!”趙玉拿起催賬單說道,“可是…他也計算好了,保險柜逾期之后,銀行是會打催賬單的!到時候,只要警方按照催帳單找到錄音,就能讓他完美脫罪了!”
“等一下…”曾可忍不住打斷趙玉問道,“組長,為什么非得是銀行保險柜呢?既然韓寬有錄音做保險,直接放在案發現場不就完事了?那樣警方就能早早找到,他也用不著坐這三個月的牢獄之災了?”
“不會吧?你腦子秀逗了?”吳秀敏瞪了曾可一眼,“如果韓寬就是真兇,他擺明了想要制造張井茹才是總策劃師的假象,要是錄音口供就放在現場,或是很快就被警方找到,那不就沒有說服力了嗎?”
“對!”趙玉點頭說道,“必須得等到一兩個月之后,這份錄音口供才會起到應有的作用,那樣警方才會相信韓寬的無辜!
“可是…韓寬的計劃雖好,可他還是疏漏了一點!”趙玉說道,“他忽略了黃金警局探員們的尿性!催賬單早就被郵遞員送到了張井茹的辦公桌上,卻特么無人發現!”
“哦…我明白了!”吳秀敏這才恍然大悟,拍腿說道,“張井茹在保險柜只交了一個月的費用,銀行逾期一個月發催賬單!所以按照韓寬的計劃,他只需要等兩個月,就能完美脫罪了!
“可是,他足足等了三個月,卻發現警察們竟然沒有得到那份重要的催賬單!”吳秀敏激動地說道,“所以,他才鋌而走險,把組長和我們喊了過來!
“他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要我們幫他找到催賬單,找到張井茹的錄音口供!!!”“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