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力量與技巧
咔嚓咔嚓的木板斷裂聲越來越頻繁。
隨著步法的頻繁調整，錢不二為了跟上第五聽云，腳下的動作愈加快了三倍不止。速度加快之后，隨之而來的則是力量的不可控制，高速之下，力量則必然更加強大。
于是，那些鋪在石板面上的木板則成了力量宣泄的口子。
而且，不可控制的力量帶給錢不二很大的困擾，因為這會引起太多不必要的元力浪費。那么多的元力通過步法宣泄到了擂臺上，卻沒有對第五聽云造成任何干擾，這實在是很不劃算。
因此，錢不二的步法漸漸有些慌亂了。
殊不知，錢不二元力浪費的同時，第五聽云的形勢同樣不容樂觀。盡管憑借對梯云縱身法的精深理解，他能夠在身法騰挪之際近乎完美地控制自身的元力，力求不造成一點一滴的浪費。但是，在錢不二的窮追猛打之下，要在保持安全距離的同時，做到對元素力量的精美掌控，這談何容易？！
也就是說，現在的雙方逐漸都露出了一些破綻，并且都有力不從心、難以為繼之感。可雙方都還死死撐著，現在這種時候，誰先撐不住，誰就會完全落入下風，一旦節奏被對手掌控，那么勝負差不多就快決出了。
這樣一來，在此之前做出的堅持豈不是前功盡棄？
敢于走上武道一途的人，又有幾個不是道心堅定的呢？
所以，兩人都咬牙堅持著。
即便各自的丹田元力都快告罄，甚至于自身的元力已經跟不上身法和步法的高負荷運轉，但他們都硬撐著，憑借遠超常人的意志力消磨著。
也不知道在多少次的木板斷裂的聲音之后，一道更加清脆的聲音在擂臺上響起。眼尖的觀眾們立馬就能看到，錢不二腳踩著的地方，木板早已不知去向，而擂臺面的石板上，此刻竟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紋。
裂紋以錢不二的腳底為發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四方蔓延。
用來堆砌這九方擂臺的巨石，本是開采自深山中的崖巖，而后經人工打磨成了規則形狀。在此之后，又用特殊的泥沙加以填充光滑表面，最后靠鍛造師以不同程度的火焰熾烤而成。
經過這一系列工序產出的石板，其堅硬程度早已超出了尋常的巖石。
正是因此，像炎華帝國后期修建的城墻或者高樓，幾乎都是用這種石材了。升學試這種一年一度的學部大事，其擂臺自然也與時俱進，用上了這種堅硬的材料。
然而，石材堅硬，卻硬不過錢不二的雙腳。
那一雙腳如同鐵蹄一般，在石面上踏出了密布的裂縫，這一幕是極其震撼的。
而且，裂紋只是觀眾們能看到的表象。
與裂紋同時朝著四周擴散開的，還有一圈涌動著危險氣息的力量波——錢不二終于不敢繼續耗下去了，他率先打破眼前的僵局，打算用自己的絕對力量全方位地打擊來回移動的第五聽云。
所謂全方位，即前、后、左、右、上、下。
力量波動以球形擴張，毫無疑問地覆蓋了擂臺上的每一個地方。
觀眾們雖然沒有看見那帶著危險氣息的元力波動，但第五聽云身在擂臺之上，又兼有離人劍靈的變態感知，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錢不二這一擊的恐怖之處：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廣度。
無處可躲，無處可閃，只能硬扛，而且還扛不住，這就是第五聽云現在的感受。
在這種元力的打擊之下，任何的技巧似乎都是徒勞。
唰——
白虹入空，離人劍閃電出鞘。
一劍本真劍，花葉桃枝木其劍無劍…身處空中的第五聽云，腦海里回想著這一句話，這句來自離劍七式之一的劍訣，自從聽了張軒對劍意的授課之后，他就有所悟。
只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才僅僅遇上第一個同等境界實力的對手，就逼得他把這本來當做底牌的手段用了出來。
不得不說，無論是錢不二，還是長弓文，他們那一行人個個都不是庸人！
呲呲呲，如同磨牙的聲音倏地在擂臺上空響起。這聲音起初只是在第五聽云的周身，接著就像病毒一般往四面八方蔓延。如果有用劍的修者離擂臺足夠近的話，一定就可以分辨出那磨牙般的聲音，其實是一柄又一柄利劍撕開空氣發出的聲音。
沒錯，此刻在第五聽云的周圍，正有著許許多多看不見摸不著的“劍”在肆虐——那是劍氣，劍氣聚而成劍意，劍意大成而稱劍道！
轟！洶涌的元力波動如浪一般襲來。
白光熾烈，第五聽云一揮離人劍，腳踩云縱身法再度騰空五尺，同時他大聲喝道：“去！”
呼呼呼，狂風呼嘯。
看臺上的觀眾們，此時此刻都感覺到了，在元力波動厚積薄發，噴薄欲出的剎那，他們感受到了心悸；在萬千劍氣破空，撕裂了擂臺上方空氣的瞬間，他們感受了鋒銳——都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轟隆！
震天炸響在會場上爆發。
觀眾們雖然只能看見那已經布滿整個擂臺的裂縫和那一柄熾烈的、刺眼的、已經看不清劍體本來面目的離人劍，但使他們耳朵暫時性失聰的聲源，既不是來自離人劍，也不是來自錢不二的腳步，而是二人中間那看起來像是什么都沒有的地帶。
他們知道，在那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方，剛剛勢必宣泄出了足以撕裂整個主擂臺的恐怖力量。他們雖然不是修者，但是對于能夠威脅到生死的直覺向來是跟修者不相上下的。
嘩啦嘩啦，鋪設在主擂臺上的木板，被劍氣和元力波撕得粉碎。
幾乎只在眨眼之間，無數木屑被蕩滌到了擂臺之外，而這個占地面積最大的主擂臺，則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這是一個長寬超過五丈，高有六尺的巨大方石，方石表面被打磨得很是光滑。
不過此刻，方石面上全是細密的紋路。那紋路以站在擂臺中央的錢不二為中心，將最上方的一面整個震碎。而且裂紋不僅僅橫向延伸，更是縱向擴展，在側方的四面上，可以看到碎裂的縫隙足足延伸到了三尺之下。
換句話說，整塊巨石足足有一半都被第五聽云和錢不二這一次的沖擊力量給震得開裂了！
第五聽云和錢不二這次的交鋒，是純粹的力量比拼，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技巧。俗話說得好，“一力降十會”，這句話被他們兩個很好地詮釋了出來。
遍布空間的鋒銳之意，突地消失了。
那如雷滾滾的浩蕩元力波，也變得無聲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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