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兩面
宴會上的人們推杯換盞，高談闊論。
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的將領，眼見桌上擺放著奇珍佳肴，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美酒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上流社會的淑女和小姐們衣著華麗，氣質高貴，聚在一起小聲交談，時不時將目光瞟向自己等人，隨后傳來一陣輕笑聲。
這些將領，在威廉統治之前根本就不受重視，在威廉統治時期也談不上多被器重，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一個個多少顯得有些局促。
不過宴會的舉辦者們時刻在注意他們，紛紛主動端著酒杯，前去和他們交談，甚至鼓勵自己的女兒或者家眷和他們跳舞。
“迪亞斯，你們還不是貴族吧？”一名大腹便便的老人問道，“連爵士都不是？”
一名膚色黝黑的中年將領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原本在威廉統治時期，因為貴族地位也沒有多高，包括這名叫迪亞斯的中年人在內，大多數干部都沒有其他想法，但現在看上去威廉已經倒臺，原本的貴族搖身一變，又重返上層舞臺，又顯得貴族頭銜珍貴了起來。
周圍幾名貴族嘴里發出一陣惋惜的聲音，似乎非常為他不值。
“你們是守護這座城市的功臣，應該得到屬于自己的榮譽，”那名大腹便便的年老貴族左右看了一眼，才緩緩說道，“海軍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追查摩根.威廉的同黨，對你們這些軍隊指揮官，也一直不放心，但我覺得，從這些天你和其他幾位指揮官指揮軍隊努力維護城市秩序的表現來看，你們并不可能是摩根.威廉的同黨，明天，我就會向陛下請示，賜予你和其他幾位指揮官貴族的身份，并且再次確立你們的職位，不讓海軍本部的人再騷擾你們。”
迪亞斯大喜過望，連忙表示感謝。
這名年老的貴族和善的點著頭，抿了口酒后，才意有所指的說道：“很快，你就也是貴族的一員了，希望你到時候能夠維護貴族的利益，摩根.威廉是世界政府和海軍本部都定性的罪犯，他掌控這個國家期間頒布的法令和政策，都是不合法的，而且很可能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們作為這個國家合法且正統的統治者，應該將他在任上執行的那些導致這個國家混亂不堪，尊卑不分的亂命取締，讓這個國家恢復正常的秩序，我想，這不光是我們的期望，也是世界政府和海軍本部的期望。”
迪亞斯本來準備喝酒，聞言動作一僵，但很快回過神來，笑著應是：“我明白，您說的很對。”
不提卡爾馬城貴族區的一片歌舞升平，也不提這個城市衛戍軍部分指揮官與貴族之間的推杯換盞。
在卡爾馬城的工業區，則是另外一種景象。
威廉這兩年雖然開始著手對納維亞王國的軍隊進行改造，但實際上，他的重點關注對象，只有抽調各個部隊老兵和教導隊出身的精英組建的近衛軍。
如果是在前世的地球，威廉自然不會這樣做，但是考慮到這個世界個體的實力差異，對軍人的選拔和軍隊制度圍繞的側重點，自然需要有所改變。
人數依然重要，但它的一個重要作用，則是為威廉提供一種選拔機制，將人才網中，最后使他們脫穎而出。
選拔進入近衛軍的戰士，本身就說明他們有一定潛力，可以重點培養，提供六式等技巧讓他們學習，并逐級提拔，進行深造。
但對于其他軍隊，威廉也沒有完全放任不管。
考慮到武器裝備的改變，軍隊擁有相比于以往更密集的火力，威廉對原本臃腫凌亂的軍隊制度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更改，將地方衛戍軍最小單位分為十五人的班，三個步兵班和一個機槍班則組成一個排，指揮和行動更加靈活。
不過，真正在這個世界能稱得上創舉的，還是威廉推行的班長推舉制度。
威廉認為士兵們朝夕相處，誰能力出眾，大家都很清楚，在這個戰亂頻發的時代，士兵們也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亂選，也許就能在近衛軍之外挖掘出一些人才，找出漏網之魚，并且給他們一個上升的機會。
巴斯科就是這樣一個班長，他精明強干，忠于職守，除了不太愛說話這一毛病不太討喜外，深受部下的愛戴。
當夜晚降臨，自家的指揮官去貴族區參加宴會，這些底層的士兵們也自行出發去尋找自己的樂子。
巴斯科其實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班里的人都一起行動，他不想顯得不合群，也只能跟著了。
在一名消息靈通的戰友引導下，十五個脫下了軍裝，內心躁動的年輕人來到了工業區，不過，在巴斯科看來，這里有重新變為“貧民區”的跡象。
威廉當初為了解決卡爾馬城的失業人口出了大力，工業區的建設是他標志性的政績之一，配合移民和下鄉運動，歷經多年，終于將這個曾和哥亞王國不確定物終點站齊名的大型貧民窟鏟除。
但也正因如此，當威廉被捕入獄后，這里的一切都被推翻了，各個工廠的管理者紛紛被納維亞王國貴族以威廉同黨的名義關進監獄，負責監管這座城市的本部海軍又嚴格封鎖碼頭，工廠生產出來的東西也運不出去，原本繁榮一時的紡織工業區變得人心惶惶，工廠一個接一個倒閉，街上的無業游民也越來越多，為了生存，人們不得不想辦法養活自己，“幸運”的是，工業區建立也沒幾年，在這里生活的人們還記得以前他們是怎么過活的。
巴斯科戰友領他們來的地方，就是工業區的一間酒吧，一進酒吧大門，他就知道為什么來的時候戰友一臉的詭異表情了，原來那是淫笑。
酒吧有些昏暗，只有正中一處舞臺被燈光打亮，一個身材性感，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在上面搔首弄姿，舞臺底下不時傳出口哨和調笑聲。
酒吧不算大，他們一行十五人聚在一起，弄得走道有些擁擠。
剛打掃完一張桌子的費里斯克正好被擋住去路，他小心的端著餐盤，將抹布搭在肩上，對堵在大門前的巴斯科等人低聲下氣的說道：“麻煩，借過一下。”